第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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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照業站在原地,看著自己空空的掌心,經久不能回神。 原來在她心中,他竟這般丑惡了? …… 瑤光趕到的時候太子已經被水潑醒了,他狼狽地看著眾人,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圣人的臉色黑成了鍋底,他指著他斥罵道:“簡直不像話,你當禁宮是什么地方了!” “君父……” “寵幸丫頭還跑到這樣的地方來?你到底有沒有作為太子的覺悟!” 丫頭?瑤光的目光一下子凝住了,她看到了跪在太子身側的小石榴。 這、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再看睿王的臉色,寵幸丫頭和玷污庶母那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的錯誤,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么錯漏? “太子御前失儀,罰俸半年,責一個月不許踏出東宮?!笔ト税l落完畢,甩袖離開,似乎半刻都不想再待。 太子愣愣地跪在那里,仍不能回神。 睿王看了他一眼,神色復雜地離開。 瑤光上前,與小石榴一左一右地將太子扶了起來。 “孤這是遭人算計了?”太子喃喃道。 “吃一塹長一智,您以后多留點兒心?!爆幑獬槌鲂浠\里的手絹為他擦拭臉頰上的水珠。 太子眼神彷徨,似迷路的孩童一般無助。 “孤這是遭君父厭棄了?” 未必?,幑庑南?,圣人并不是那么容易糊弄過去的人,昏迷的太子,被發現時所處的地方,以及在一旁煽風點火的睿王,這一切都太像一盤棋了,棋局鎖定的正是對此毫無所知的太子。以圣人多疑的心思,他之所以如此迅速地發落了太子便是不想再做過多糾纏,既然事情發生在眾目睽睽之下,那及時隔絕影響才是當務之急。 回了東宮,瑤光將太子留在自己的院落,并召來小石榴。 “小石榴,將你與我分別后發生的事說來聽聽?!?/br> “諾?!?/br> 第19章 助力 小石榴一路跟隨在睿王的人后面,一直到了一座偏僻的宮殿。當時那名內侍從偏門走了進去,他似乎警惕性很高,進門之后便從里面上了鎖,小石榴無法,只有繞著宮墻走了一圈,幸好找到了一棵大樹,那樹枝剛好伸入了墻內,便把小石榴“送”了進去。 “奴婢進去之后便看到太子殿下暈在一邊,而那人正扛著一位娘娘往殿下的身邊放?!?/br> 太子搭在膝上的雙拳握緊,頓覺羞辱。 可睿王帶人進去的時候明明見到的是小石榴和太子躺在一塊兒,那位娘娘呢? “小石榴,難不成是你調換了人?”瑤光有些驚訝。 小石榴點頭,瞥了一眼太子,緩緩低下頭:“奴婢原本打算敲暈那名內侍偽裝成太子受襲的模樣,但怎奈奴婢前腳才將人放倒后腳就有人在后面對奴婢下了手?!?/br> “還有其他人?”太子抬頭,眼底風云滾滾。 瑤光握住了太子的手,似是安慰:“都過去了,所幸陛下也沒有完全相信對方?!?/br>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如今她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誰在扮演這只麻雀。只是她卻不宜過早地將真相告知太子,如今對付睿王一個就夠吃力了,若太子再恨上他……破釜沉舟之下,說不定他會做出什么更讓人難以預料的事情。 “瑤光,是孤太輕敵了?!碧臃词肿プ‖幑獾氖?,眼神很是受傷,“孤以為孤與睿王之爭是一場君子的較量,誰輸誰贏都是劉家的天下。但他今天設下的這局擺明了是想讓孤壞了名聲,遺臭萬年?!?/br> “從前他也是騎在我肩頭叫過我兄長的啊,怎么今日變成如此令人作嘔的模樣了?!碧邮Щ曷淦?。這些年,他就算想保住自己的太子之位也從未想過讓睿王去死,可今日…… “他這是在送我去死啊?!?/br> 瑤光傾身向前,單手環過他的肩膀,輕輕拍他的背:“殿下,生在帝王之家便是有這般的無奈。于睿王而言,不是你死便是他亡了,若您還這般顧及手足之情,他日這東宮上下都要遭此厄運?!?/br> 太子并非天生善于籌謀的人,他總是被人逼著前進,就連這太子的位置,也是先皇后臨終之時陛下許出來的。先皇后了解自己的兒子,若她不替他爭,他是永遠也不會伸手去要的。 先皇后死了,沒人再替他籌謀了,他也搖搖晃晃地在太子位置上坐了這些年?,F在瑤光來了,給了他越來越熟悉的感覺…… “瑤光,孤是不是讓你失望了?”他伏在瑤光的肩頭,聲音沉悶。 “沒有?!彼p輕一笑,“妾身寧愿殿下心存善意,太過冷血無情的人妾身也不喜歡?!?/br> 若太子有朱照業那般的手段,還有她秦瑤光什么位置呢?她寧愿太子是這幅優柔寡斷顧念舊情的人,這樣他日她犯了什么錯也不至于被一桿子打死。 太子伸手抱緊了她的腰,就像抱緊了海面上最后一根浮木。 “瑤光,孤能得到你真是三生有幸?!?/br> …… 宣室,圣人靠在榻上閱覽奏折。 “徐秀,添茶?!闭f著話,他的目光仍舊粘在奏折上。 徐秀上前,矮著身子低聲道:“陛下,都三更了,該歇著了?!?/br> 劉光移開奏折看向一旁的滴漏,瞇眼一看,確實是時候不早了。 “也罷,都收起來吧,朕明日再閱?!眲⒐夥畔伦嗾燮鹕砩煺沽艘幌赂觳?,覺得頸椎似乎有些僵硬。 “喏?!?/br> 洗漱完畢,劉光躺在龍床上,面前的帷幔被輕輕放了下來。 “徐秀?!?/br> “奴才在?!毙煨愕氖诸D了一下,不知道他這時候還有什么吩咐。 “今日太子的事,你有何見解?” 徐秀立馬警醒了起來,多年伺候圣人的心得告訴他,此時是最關鍵的時候,千萬不能說錯半句話。 “殿下喝醉了,難免失禮,不是什么大事兒?!毙煨阄⑽⑿χf道。 一聲輕笑從圣人的喉嚨里溢了出來,他枕著雙臂,道:“那睿王今日的表現呢,你如何評判?” “奴才哪有資格去評判王爺,陛下折煞奴才了?!毙煨慊炭值恼f道。 “朕讓你說便說?!眲⒐饧又亓苏Z氣,似乎有些不悅。 徐秀的心思千回百轉,一番話在肚子里再三揣摩:“奴才……奴才覺得今日睿王有些激動了……”話說到一半,他的冷汗便從后背沁了出來。 “嗯?!眲⒐鈶艘宦?,聽不出什么喜怒來。 徐秀知道他這是想繼續聽他說,便道:“奴才就是覺得這太子殿下喝醉了走得可真遠啊,要換做是奴才,肯定連太極宮的門檻都跨不出去……可殿下不僅走這么遠,還盡是往偏僻的地兒去,這奴才就不明白了?!?/br> 劉光睜開眼,凌厲的眼神里含著一道寒光。 徐秀表面上是在說太子的事兒,可有了剛才對睿王的評判,這后面的故事怎么聽怎么讓人覺得跟睿王有些關聯。 “你也看出來了啊——”劉光一聲長嘆,拉長了聲音。 徐秀低頭,默默不語。有些話,點到為止即可。 “睿王那機靈勁兒肖朕,可那滿肚子的心眼兒……”龍床上的人閉上了眼睛,似乎從鼻子里哼出了聲,說了句什么話。 徐秀豎著耳朵聽也沒完全聽清楚,就聽到了個“像極了他……” 兒子不像爹,還能像誰? 徐秀一個激靈,阻止自己再往下想去。 宮殿的燭火漸漸暗了下來,輕紗帷幔的后面,呼吸聲漸漸平穩。 睿王在賑災之事上面被罰禁足三個月,太子又因御前失儀之事被罰禁足一個月,從表面上來看似乎是打成了平手。 “可實際上卻是睿王急功近利,得罪了大片江南士子,名聲受損?!爆幑庾跁傅膶γ?,手上捏著筆,說完后在紙上畫了一個小圈。 書案的另一面坐著太子,禁了足他就只能待在東宮,每日最大的樂趣便是和瑤光聊天。他手中同樣拿著一支筆,不過他的筆卻沾了朱砂,輕輕地在“睿王”的旁邊畫了一橫。 “若把局勢比做一場戰役,殿下您便是守城之人,睿王則是攻城之人?!?/br> “可向來卻是守城比攻城難啊?!?/br> 瑤光輕輕一笑:“是啊,守城的人要顧及太多,稍有錯漏就會被捉住。而攻城的人只需要發現您的錯漏,然后往那處猛攻即可?!?/br> 太子皺眉,對自己所處的形勢不容樂觀。 “朝政上與睿王交好的權貴更多,他得到的支持不亞于孤,孤不過就是占了一個長子的優勢罷了?!?/br> 毛筆翻轉,她用筆尾蹭了蹭下巴,一邊思考一邊道:“江相不說了,他是皇后的親弟弟,自然要維護睿王?!?/br> “你阿翁也不說了,他是純臣,只效忠于圣人?!碧咏釉?。 瑤光目光閃爍,阿翁……會是不戰隊的那人嗎? 太子沒有注意到她的異樣,盯著紙張上列出的人名,挨個挨個地數了下去,越數越覺得心涼。 “是孤不善經營……” 瑤光低頭看紙上的關系圖,看清局勢后,同樣嘆了一口氣:“殿下莫急,咱們后發制人吧?!?/br> 不管睿王有多大的勢力,如今坐穩太子之位的不是他,那他應該更著急才對。 “還有一事妾身要提醒殿下?!闭遄昧嗽S久,瑤光還是開口了。 “請講?!碧有χ此?,目光信任又溫柔。 “江女定不能許給宣王?!闭f完,瑤光咬唇,有些忐忑地看著他。 她與宣王的故事早被有心人添油加醋傳了個遍,她現在來說這樣的話很容易被誤會為對宣王還心有牽掛。 太子一怔,然后點了點頭:“對,不能讓睿王如虎添翼?!?/br> 瑤光目光左右晃動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 “孤相信你?!彼皖^在宣王的名字上畫了一個勾,表示這是他要拉攏的人。 “……多謝殿下?!彼浫?,他被動,他不善謀劃,他心思不夠細膩,他……同樣也善良。善良的人會因為感受到別人對他的付出而心存感激,他相信瑤光的出發點不是為了她自己,所以他應該給她以足夠的信心。 誰說半路搭伙的人不會一條心,如今他和她不就站在一起嗎? “殿下,你下巴上沾墨了?!彼虼揭恍?,指了指他的下巴左下方。 “嗯,哪里?”他抬了抬下巴,湊在了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