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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窗聽雨自安眠,不道驚湍近屋前。 然而就算真的是林知竹也并不意味著什么吧。 方眠收起了手機,跑向在街對面向他招手的林知竹。 下午三點多,他們到了靈云寺,這里曾經在土改期間被毀壞,寺廟其實是在遺址附近重建起來的,背倚山崖,高聳入云。 寺內靜謐安詳,香火繚繞,來上香的游客也受氣氛感染,并不吵鬧。 林知竹喜歡這樣的地方。 他家中有老人禮佛,林知竹雖然對宗教沒什么感想,但偶爾遇到寺廟,就算不求什么也會進去上一柱香。 林知竹在心中念完家人平安,余光瞥見正在樹下踮腳夠葉子的方眠,又將方眠的名字也添上去。 回頭招方眠過來,問他要不要上香。 方眠想了想,搖了一下頭。 林知竹以為他不喜歡這種形式活動,沒有說什么,方眠卻悄悄道:“我覺得我上香了他也不會理我?!?/br> 林知竹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他指的是那尊佛像:“為什么不理你?” 方眠:“因為我剛剛在心里講他壞話了?!?/br> 林知竹:“?” 方眠指指院墻上貼的告示:佛門凈地,禁止吸煙。 又指指繚繞的香火:“他也吸的很開心,有點雙標?!?/br> “…………” 林知竹道:“確實,你這樣想他,他不理你也有道理?!?/br> 寺院里掃落葉的僧人聽到他們的對話,也忍不住笑起來,上前:“兩位施主要求簽嗎?我們寺廟的姻緣簽很準?!?/br> 林知竹和方眠一起搖了搖頭。 林知竹是覺得沒有必要,姻緣好壞對他生活其實并不重要,遇上對的便認真喜歡,遇上錯的那便立刻換掉,隨緣就好。 但他忽然想到方眠大概是不好意思當著他的面求簽。 雖然他們只是暫時的包養關系,但方眠說過喜歡他的,不論什么目的,是真是假,說過的事實不可更改。 不管第幾次想起那天晚上方眠的宣告,林知竹還是會感到震動。 僧人又道:“院子后面有棵許愿樹,你們可以把愿望寫在簽子上掛上去,也很靈的?!?/br> “……” 林知竹明白了,原來他只是在鍥而不舍的推銷簽子。 他告訴告訴方眠他想在周邊自己逛一會兒,方眠點點頭,也沒有問為什么。 林知竹在樹后站了一會兒,便見方眠對那棵掛滿了簽子的樹起了好奇,繞到后院去看。 方眠在那里張望了一會兒,還是掏出了手機開始掃碼支付。 寫完掛上去之后,又快樂拍了張照片。 林知竹在周圍的院子里逛了一圈回來,發現方眠已經不在許愿樹下了。 他拾步過去,仰頭去看,樹葉與纏著紅繩的木簽們繞在一處,在微風中叮當作響。 說不出是什么心思,他的手指捻住了那塊薄薄的木片,在陽光的鑠動間,他瞥見了自己的名字。 要看一眼嗎? 就看一眼。 林知竹目光落定,上面只寫了一句話,和他設想過的愿望全然不同。 “希望和林知竹的關系可以維持六個月?!?/br> 黑色的筆跡在“六”字上劃去一道。 “希望和林知竹的關系可以維持三個月?!?/br> 這就是方眠對他的全部期望了。 第38章 林知竹出神了很久。 他想,原來方眠是能看出來的么?他答應他的時候,本就沒有打算將這段關系多久。 三個月,這是一個不多不少十分克制的數字。 風又卷著樹葉顫動起來,林知竹松開了那支木簽,看著它再次沉入滿樹斑斕。 回去的路上他沒有說什么,靠在窗邊假寐,聽方眠在旁邊戴著耳機小聲哼歌,一副心情很好的樣子。 方眠并不和他在同個城市,在機場便要分開。 臨走時方眠怕他不喜歡飛機餐,又抱來一堆味道不大的小零食放進他的隨身背包,然后揮手向他道別。林知竹在登機口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方眠還站在那里,見他回頭,又高興地揮了揮手。 落地A城之后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忙碌。 嚴洛書在他不在的時候已經為那部電影籌劃好了所有人員,林知竹想了想讓他在出品人名單上把自己去掉,嚴洛書雖然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照做了,轉而跟他商量起開機時間:“下月上旬怎么樣?這部演員不多,也不需要做什么大特效,搞起來很快的,我想快點忙完這邊去趕另一個項目?!?/br> 林知竹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問道:“只拍攝的話要多久?” 嚴洛書道:“問了導演,說是演員狀態不錯的話,最多半個月做下來。對了還得問好演員檔期,當時忘記了?!?/br> 林知竹算了下時間:“下月初的話,方眠可能時間不太多,那個旅游綜藝下月初應該還在拍第六期?!?/br> 嚴洛書一愣:“你怎么知道方眠的時間?” 林知竹:“我跟他在拍同一個節目?!?/br> 嚴洛書完全不記得這種事,聞言恍然大悟:“還有這層關系啊,你們關系不錯?” “……嗯?!?/br> 林知竹又看了一眼嚴洛書給的出品人名單,目光停在一個熟悉的名字上:“秦喻?” 嚴洛書點點頭:“他一直有在娛樂圈投資,正好咱們也都認識?!?/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