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節 浴火重生
玄月山,月華殿。 “七長老,祭壇已經布置好了,血祭隨時都可以開始?!币晃谎勰凶庸Ь吹貨_坐在主位的血神宗七長老說道。 “好?!逼唛L老站起身來,說道,“馬上開始!” 七長老和血袍男子火速趕到了中央廣場,其余所有的血神宗弟子早已等候多時。 廣場的正中央,原來朱雀靈碑的位置,豎起了一道高臺。高臺之上,一座巨大的祭壇坐落其中。 祭壇通體血紅,呈四方形,四面分別雕刻有四種形態不同的異獸。一獸身若水牛,頭生犀角一獸形似巨蜂,腹大若壺一獸人面豺身,腰細如蛇一獸腿多若蜈,前后雙頭。 祭壇四角處,各有一只四指怪爪,倒鉤而立,陽光照在其上,閃現出如墨般濃稠的血光,也不知浸泡過多少鮮血。 劉紅和黑袍婦女分別站在祭壇兩側,血河寄身的血色靈舟則盤旋在它的上空,船頂桅桿之上血光閃爍,維持著血幕天華的運轉。 七長老先向血色靈舟點了點頭,便大步走上了高臺,面朝向廣大血神宗弟子。 “各位血神宗弟子……” “刺啦!” 七長老才剛說了五個字,頭頂之上便突然傳來一聲破布撕裂的聲音,竟是他們頭頂血幕天華被撕開了一道大口。 “怎么可能!”七長老面露震驚,失聲叫道。 血幕天華可是化神巔峰的殺招,更是由血神宗三長老血河親自布置而成,玄月山地處偏僻,怎么可能有人有實力將其撕裂。 不過事實不容七長老質疑,一位一襲紅衣的絕色女子從血幕天華撕開的大口中飄飄然落下。 女子面容清冽,眉宇似劍,深不見底的璀璨眸中似有萬千星辰,一襲如火般驕艷的紅裝并不像血神宗的血袍那樣妖艷,反而更顯得她冷艷動人。 “呵……血神宗的渣滓又在血祭嗎?” 女子紅唇輕啟,冷冽的聲音如晨間清泉般“叮咚”滴落在眾人心間。 “你是什么人?”七長老厲色問道。 回答他的是血河的一聲大吼:“連危!你又來破壞我們的好事!” “呵……” 被稱為連危的女子嘴角勾勒出一絲輕微的弧度,似乎是在無情的嘲諷。 “血神宗的渣滓還能有好事?” “很好!”七長老面色陰沉,冷聲說道,“那我就教你有來無回!” “好啊,那你就試試?!?/br> 連危毫不在意,玉指輕輕點出,朱唇微微張開,柔聲說道“烈焰?!?/br> “噗!” 一枚拳頭大小的紅色火球便緩慢地向七長老射去。 “嗯?”七長老一愣,轉而冷笑道,“哼,就這點手段也敢撒野?” 不過,他雖然口中十分不屑,但手上卻沒有馬虎分毫,抬手就掏出他的金色大刀,狠狠地迎著火球劈去。 連危搖了搖頭,一只玉手向下輕輕一按,張嘴說道“燎原?!?/br> “噗!” 紅色火球突然墜落在地。 霎時間,強大的火焰風暴瞬間席卷了整個廣場,真正將地面變成了一片火海,幾乎所有的血神宗弟子都被淹沒其中,只有七長老、劉紅、黑袍婦女、段凌楓等幾位見機快的弟子及時飛了起來。 火焰熊熊,威力驚人,被其淹沒的眾多血神宗弟子竟然連一絲慘叫聲都沒有發出。 “轟!” 緊接著,血神宗弟子們辛辛苦苦修建的祭壇竟然生生被火焰燒爆。 “你!” 七長老簡直要氣得吐血,金色大刀連砍,一道道刀光瘋狂向連危劈去。 而連危卻面色如水,芊芊玉手向天上一抬,口中輕吟“焚天?!?/br> “呼……” 地面上的火海瞬間沖天而起,漫天火焰將整個天空完全籠罩其中。 幾名僥幸掏出地面火海的血神宗弟子瞬間化為了飛灰,只有七長老、劉紅、段凌楓和黑袍婦女這幾個重要人員被血色靈舟散發的血色光幕護了下來。 這道血色光幕,正是血幕天華的濃縮版。 不知何時,籠罩整個玄月山的血幕天華已經被血河收了起來,濃縮成了一道小小的血幕籠罩在血色靈舟和他們四人的周身。 不過,血幕雖然暫時抵擋住了漫天火焰的侵襲,但卻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在變得稀薄,看起來只能再支持三個呼吸的時間了。 “快上船!”血河大吼道。 血色靈舟射出一道血光,將四人吸入船中,便一陣閃爍,化作一道血光向天邊逃去。 血河的聲音遠遠地傳來:“連危!我們宗主會親自找你的!” “呵……” 連危搖搖頭,隨手向逃跑的血色靈舟打出一道火焰,便不再理睬。 “收?!?/br> 連危輕輕一揮衣袖,漫天遍野的火焰便“呼”地一下盡數鉆入了她的衣袖,徹底消失不見。 此時,原本寬廣的月華峰中央廣場早已不復存在,地面生生被燒掉了三尺,地下的巖石全都裸露了出來。 連危搖了搖頭,從須彌戒子中掏出一副畫卷,輕輕展開。 畫卷之中畫的是朱雀大陸的地圖,其詳細程度遠超市面流通的地圖。 連危掏出一只紅筆,在地圖上玄月山的位置輕輕畫了一個圓圈。 而地圖之上,相同的圓圈竟然還有二十六個。 加上玄月山,這二十七個圓圈在地圖上散亂地排布著,看不出任何規律。 “唉……” 連危輕嘆一聲,幽幽說道“第二十七個了,他們的血祭到底是什么目的?這二十七個地方又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唔……算了,腦子疼,不想了?!?/br> 連危搖了搖頭,將畫卷仔細收好,掐出一道法訣,就欲離開此處。 “咦?還有人活著?” 連危輕咦一聲,飛到了一片廢墟之上,輕輕一招手,一大片廢石斷木便飛到了一邊,露出了仰面躺在廢墟之下的一個人影。 連危仔細一看,這人渾身是傷,奄奄一息,身材不胖不瘦,長相實屬一般,她頓時就失去了興致,不打算出手救他了。 可沒想到,這人發現了她的到來,竟然掙扎著發出了聲音“救……救我!” 這人正是追尋方媛卻遭遇血神宗之人,逃入偏殿被活埋的王源。 沒想到,他竟然還活著。 “呵呵……” 連危一道靈力渡了過去,稍微緩解了一些王源的傷勢,歪著頭問道“我為什么要救你?給我一個理由?!?/br> 可王源卻沒有回答,而是焦急地說道“前輩,快去救方媛師妹!” “呵呵……”連危笑道,“玄月山上下,只剩你一人存活,你那位方媛師妹,恐怕是早已香消玉損了?!?/br> “什么!” 王源面露震驚,竟掙扎著從地面爬了起來。 連危一臉無所謂地說道“有什么可奇怪的?血神宗滅門,從未失手,你能活著已經很幸運了?!?/br> “我……” 王源低著頭,握緊了雙拳。 “好了,”連危不想久留,擺擺手說道,“我走了,你好自為之?!?/br> “前輩,等一下!”王源趕緊出聲叫住了連危,目光堅定地說道,“請前輩收我為徒!” “哦?憑什么?”連危眉毛一挑,問道。 王源垂首說道“我知道,我天賦并不出眾,也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能讓前輩看中?!?/br> 說著,他抬起了頭,目光炯炯地看著連危說道“但只有前輩能讓我有機會為方媛師妹報仇,為玄月山報,還請前輩一定收下我?!?/br> “呵……”連危輕輕一笑,說道,“既然你這么誠懇,我倒可以給你一個機會。我之前得到了一門秘法,可以削掉你一個靈根,讓你的靈根變為天靈根……” “多謝師傅!” 王源立刻倒頭拜下。 連危沒有扶他,搖搖頭說道“我還沒有說完。我說的這門秘法,只有一半的成功率?!?/br> “如果失敗了會怎么樣?”王源問道。 “死?!?/br> 連危微微一笑,那絕世的風采剎那間讓整個天地都為之失色三分。 王源心里一跳,隨后立刻咬牙說道“徒兒愿意一試?!?/br> “好?!?/br> 連危目光微寒,手指一點,一道紅色的靈光立刻射入王源的天靈蓋之中。 “??!” 王源立刻痛苦地捂住頭,倒在地上來回打起了滾。 而連危,卻只是面色如常地站在一旁看著。 其實她騙了王源。 這門削靈根的秘術,成功率并不是一半,而是只有萬分之一不到。 不過那又如何呢? 在連危眼中,不過啥成功與不成功這兩種可能罷了。 不成功,那他便是死。 但若是真的讓他碰上了那萬分之一不到的幾率,如此福澤深厚之人,她就真的收下又何妨。 …… 半個時辰之后,王源終于停止了打滾。 此時,他的全身都已經完全被汗水所浸透,本來就受了重傷的他更是幾乎完全虛脫。 但是,他畢竟是活了下來。 這讓連危也感覺有些意外。 其實自從得到這門秘術以后,她也抓過很多人做實驗,但他們無一例外地全部死亡,所以她甚至有些懷疑這門秘術的真實性。 可沒想到,面前的這個少年真的成功了,金靈根被削掉,他從金水雙屬性靈根變為了真正的天靈根——水靈根。 或許,這就是緣分吧。 連危搖了搖頭,給王源喂了一粒丹藥,將他救了過來。 “你叫什么名字?”她輕聲問道。 “王源?!?/br> “王源?!边B危輕輕念了一遍,搖了搖頭,說道,“這個名字不好,不如為師給你改個名字,如何?” “???” 王源愣了一下,但還是恭敬地說道“請師傅賜名?!?/br> “嗯……”連危思考了片刻,說道,“歷經大難而不死,說明你的頭很硬,那你以后就叫王鐵頭吧?!?/br> 王源“……” 連??赐踉疵嫔挟?,疑惑地說道“怎么,不喜歡?” 王源尷尬地點了點頭。 連危撓了撓頭,說道“我也覺得有些不妥,既然如此,那你還是叫王大錘吧。嗯,這個名字不錯,就這么決定了?!?/br> “……” “好了,我們走吧?!?/br> 連危似乎對自己起的名字十分滿意,袖袍一揮,便招出一只火紅色的飛鳥靈舟,帶著王源……哦,不,帶著王大錘向遠處飛去。 “師傅,不知您叫什么名字?我們的宗門叫什么?”靈舟之內,王大錘問道。 “呵呵?!边B危笑道,“你可記住了,你的師傅我,名字叫做連危。至于我們的宗門……” 連危望著天空,眼中流露出一絲追憶。 “我們的宗門,叫影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