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將畫換相思(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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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序近夏,夜中漸漸可聞草際蟲y,唧唧於靜謐之中。 雖未至深夜,但朝歡宅邸中大半廂房都熄了燈,白日趕工的疲累讓眾人睡得酣熟,未受絲毫蟲鳴擾耳;唯有一間,還透著暖h的燭光──那是蕭靜之所居的廂房。 房中,蕭靜之與艾叔夾著圓桌而坐,神色認真地討論著朝歡接下來的行程場次。 「依目前修復進度,這十日過後,預計可恢復一至二出舊戲目的演出,只是……」蕭靜之未明言,只是嘆了口氣。 艾叔自然明白蕭靜之顧慮,他翻著手邊一本冊子,上頭記錄著跟戲樓談定的演出日期、劇目、如何拆帳等諸多細節。 「原本戲樓排給我們的日子,談定的劇目都是新劇……」艾叔瀏覽著冊上的紀錄,眼神有些凝重,「不是不能和戲樓老板商議,將劇目替換成舊劇,不過大概很難維持原本的演出天數,能拆到的帳恐怕也要低上許多……」 「這也是莫可奈何,就請艾叔先去向戲樓老板敲定,之後半個月內,能給我們多少日演出舊劇,以及該怎麼拆帳吧?!?/br> 「我明日便上戲樓去辦?!拱鍛?,匆匆在冊子上做了些紀錄。 「撐過這半個月,我相信新劇的道具也修復得差不多了,後面的場次就先不動;確定了前半月能有多少收入後,也就能知道我們出京巡演的路費缺多少了,屆時再來調整巡演的行程吧?!故掛o之手肘靠在桌面上,撐著有些倦累的臉龐。 這時,蕭靜之的房門突然讓人輕推開,咿呀一聲,吸引了房中二人的注意力。 蕭靜之一見來人,從桌邊站起了身:「無方,你整個下午去哪了,怎麼這個時間才回來?」 艾叔見眼前要事皆與蕭靜之商量得差不多,便將桌面上的東西收拾了,從蕭靜之房中告退離去。杭無方走了進來,從懷中取出一個錦囊,擱在桌上,說道: 「這些……拿去用吧?!?/br> 蕭靜之疑惑地拎起錦囊,松開袋口,只見里頭是一些碎銀,用手掂了掂,莫約是十兩上下,他不可思議地望著那錦囊:「這些錢是哪來的?」 「我……賣了畫作?!购紵o方沉聲道。 「你不是……不喜歡拿自己的作品去外頭讓人論斤計兩的嗎?」蕭靜之不解地抬眼望向他。 「我畢竟是朝歡的主人,戲班有難,我做這些無謂的堅持還有什麼意義?再說了,」杭無方執起蕭靜之的手,將他拉近,由身後輕輕摟住了他,「這些年若非有阿靜一手幫我打點朝歡上下,我又如何能專心在作畫上?」 「我以為我替你打點朝歡,是為了報答你當年收留我的大恩大德?!故掛o之微微朝他側過頭,挑眉問道。 「你記錯了吧,我以為是我求你回來的?!购紵o方將頭倚靠在蕭靜之頸窩處,感受著他晚間沐浴過後的發香,隨著披散的墨發縈繞在自己鼻間。 「是這樣嗎?」蕭靜之歪了頭,試著在有些斑駁的記憶中,回想起兩人在汴梁重逢的那一日。 ……那已是好幾年前的往事,說短不短,說長,卻也還不算太長。當年,他師從多年的師父──江湖上傳說中的醫俠岳清硯──覺得與三位弟子的緣分已圓滿,隱姓埋名云游四海而去,他與兩名性情相投的師弟殷神風、黎久歌結為義兄弟,一同回到汴梁。 對他兩名義弟而言,是回到汴梁;可對蕭靜之而言,卻是初來乍到。他并非汴梁人士,早在七歲那年,他的家鄉與家人讓一把大火焚盡之後,他便開始過著無家可歸、卻也四處為家的生活。 來到汴梁,不過是應殷神風之邀,到殷府住上幾天,趁此良機游歷汴梁繁華,卻在一日上街時,在相國寺戲樓旁的茶肆里,不意聽見身後的客桌,一名斯文男子正與戲樓老板商議,讓他的戲班在戲樓里演出。 那名斯文男子,便是杭無方??僧敃r蕭靜之與杭無方相背而坐,并未認出他來,只是早年待過戲班的短暫歲月,讓他不禁留了心,邊啜茶、邊豎起耳窺聽著身後的對話。 那戲班是外地來的,在汴梁沒沒無聞,也因此市儈的戲樓老板談條件時相當苛刻,處處占這戲班便宜,還一副施惠的口吻,斯文男子一來自知名氣不高,二來許是臉皮薄,即使盡力想談到更優渥的條件,卻讓戲樓老板的伶牙俐齒處處反駁,無計可施。 最終雙方談定、要寫成契約時,那條件聽在蕭靜之耳中仍太過於苛扣,教他心中隱隱替這戲班班主不值。 於是他假借想請茶肆小二在壺中添上新葉,在捧著茶壺經過身後那桌時,故作不小心將剩余的茶水灑在他們桌上,糊了那一紙契約,也阻止了正要壓下指印的杭無方。 蕭靜之滿臉歉意地湊在杭無方身邊坐下,假意要幫他們重謄一份契約,在重謄的過程中卻處處挑剔戲樓老板的條件、還故意昂了聲嗓暗指他欺侮無名戲班,惹得在這一帶還要面子的戲樓老板面紅耳赤,雖說無名戲班本就不可能談到什麼優渥的條件,但在蕭靜之的攪局之下,最後真正的契約寫定之時,已經少了幾項刻薄的要求。 雙方捺印完畢後,戲樓老板帶著自己那一份契約忿忿拂袖而去。 杭無方這才轉過身來,正對著蕭靜之,想好好向眼前男子道謝一番,可一照見那張更勝女子的清艷容顏,他卻狠狠愣住了。 眼前這張臉,還瞧得出幾分幼時的輪廓,杭無方一看便認出來了,可當年蕭靜之被趕出去時那不堪的場面,也隨之浮現在腦海中。重逢來得太過猝不及防,他沒想過自己還能再見到蕭靜之,也還沒想好若真再見到他,又該對他說些什麼。 倏然凌亂的心思,讓杭無方手足無措,匆匆道了聲謝後便起身想走,可蕭靜之卻一把拉住了他的手。 『你認得我,對吧……無方?』蕭靜之仰望著已經站起身的杭無方。從方才契約上所押的名姓,蕭靜之就已早一步知道了,身旁的男人便是自己幼時在戲班的短暫歲月中,曾情同手足的戲班子弟。яΘúщê.мê(rouwen.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