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是個任人打扮的小姑娘。

    這其實不過是個笑話，就和所有違反常識的“至理名言”一樣，因為違反常識而被銘記，同樣因為違法常識，所以毫無價值。

    姜瀾相信他能看到的歷史。

    “恐怖的經濟發展速度，在二十一世紀，世界的爭奪已經不再是單純的戰爭，而是以經濟力量為基礎的全面對抗，中國贏了，毫無懸念?！?/br>
    “那我們這局游戲一開始就贏定了啊，有什么好擔心的？”

    姬青坐回到水泥的墩子上，然后在漫天塵土中間打了個噴嚏。

    “如果世網娛把基礎數據改掉了呢？”

    姜瀾能夠想象，當世網娛真的想要讓一個游戲變難的時候，它絕對能夠做到令所有人驚訝的程度。

    “把所有人變成了殘疾人？”姬青說著，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起來，“哪有那么夸張……”

    “如果是把所有的玩家都變成殘疾人呢？”

    姜瀾忍不住笑笑。

    姬青很不擅長猜測他人的惡意，他天生如此。

    “那就是說……第二世界會有多少玩家？”

    姬青并不覺得問題會有多么嚴重，至少目前位置，他并沒有發現玩家比游戲中的角色強出多少。

    “多到足以改變世界，不然就沒意義了?！?/br>
    對世網娛那些自欺欺人的股東而言。

    “也就主線沒辦法通關而已?！?/br>
    姬青蠻不在乎。

    他大部分時候都在蠻不在乎，而他在乎的時候，就會在所有人想不到的時候，跳起來砸得所有能看到的人下巴脫臼。

    姜瀾不知道自己應該羨慕他，還是應該慶幸自己不是這樣。

    “算了，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吧，我其實很好奇，零花錢這么重要，到底要怎么賺??？”

    “不知道?！?/br>
    兩個人就這樣坐著，一直到課外活動結束。

    然后是一節無所事事的自習課，等到那個凡人的老師終于離開之后，所有人都解放了。

    他們狂奔著沖出了教室。

    放學了。

    姬青和姜瀾眼前彈出了一個大大的提示。

    “一天結束！”

    上面寫著他們在這一天中經歷的一切，并且在最后加上了一個評價。

    “玩物喪志，社會貢獻加零……”

    姬青一臉的不可思議。

    他從沒有想過這進展不少的一天居然會得到這樣的評價。

    “還有更麻煩的，”姜瀾指著最后面的一條給姬青看，“零花錢加零?！?/br>
    姬青嘆了口氣：“也就是說，如果我們的社會貢獻不是零，說不定零花錢就能增加？”

    姜瀾點點頭：“應該是的，不過我沒想到這一天結束得這么快……這不就成了學習模擬器了嗎？”

    姬青無奈地苦笑一聲：“而且我們還是差生?！?/br>
    “要是主線劇情是成為好學生，那我們肯定要完蛋了?！苯獮憻o奈地笑笑，“不過我已經忍不住想要進入下一天了?！?/br>
    姬青想了想，笑了起來：“我也是，我一定要找到那個樂器是什么?！?/br>
    “不過也有可能你并不擅長那個樂器，畢竟只是愛好?！?/br>
    姜瀾雖然潑了冷水，但姬青并不在意。

    “我懂，畢竟很有可能我只是聽過那個聲音然后覺得喜歡而已?！奔嘈π?，“喜歡還不夠？”

    ……

    姜瀾和姬青都變得認真起來。

    他們開始在課堂上認真學習，就像一個普通的小學生一樣。

    而對他們而言，一千年前一年級的課程實在太簡單了。

    午休的時候，他們開始統計一個上午的收獲。

    “語文還是那一套，不過我沒想到邏輯的提升會和數學通用……其他的還有自然和社會，思想政治，基本上沒有什么幫助，只是各有一門課的進度……”

    姜瀾數了數，最終得出結論：“我們完全可以考滿分?！?/br>
    “這么簡單就能當好學生，真無聊……”

    姬青只是嘴上說了兩句，其實就算知道所有問題的答案，在上課的時候回答正確所有問題仍然是個挑戰。

    因為很多時候，他們屬性孱弱的知識積累都會跳出來制造困難，那就像是猜謎，就算知道正確答案，但也要在解密正確之后，才能把答案說出來。

    姬青從來沒有懷疑過世網娛設計謎題的能力，但這一次他還是喜出望外。

    這些謎題無比精巧，不因難度，而因為設計令人印象深刻，而且數量驚人，從不重復。

    這個上午是姬青無比享受的一個上午，他已經上癮了。

    “好了，午間休息時間?！?/br>
    “先去吃飯?！?/br>
    姬青背起姜瀾開始狂奔。

    他們在上午已經研究過了，如果不吃午飯的話，很有可能會被扣掉體質，所以雖然姬青很想快點沖出學校去找那個他“喜歡”的樂器，但還是先沖向了食堂。

    盡管背著姜瀾，姬青依然一馬當先。

    他們帶頭沖進了食堂，搶占優勢，買到吃起來最快的米飯，然后風卷殘云。

    在其他學生都還排著長隊沒有打到飯的時候，姬青已經背起姜瀾沖出了食堂。

    他們的目的地是外面的那個路邊小棋攤。

    不出所料，兩位老人已經在等著了。

    他們笑著讓姜瀾坐到棋盤旁邊。

    “我想學棋，我想下棋，我想和更多更強的人下?！?/br>
    姜瀾看著棋盤，一臉平淡，就好像在說什么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樣。

    然后兩個老人笑了起來：“好！我倆教你，我倆跟你下，等以后你變強了，我們帶你去找更多人下棋！”

    然后姜瀾在棋盤上放下了第一枚黑子。

    姬青聽著棋子落在棋盤上面的聲音，一個急促，一個沉穩，就像是某種他從未聽過的樂器。

    然后姬青轉身離開了。

    他很想找到那個不知道是什么的樂器。

    這是條并不繁華的街道。

    直到姬青背對著姜瀾一個人在上面行走，他才驚訝地發現了這一點。

    馬路兩邊是低矮的建筑，都是只有一層的房子，有著姬青從未在現實中見過的陡峭屋頂，鋪著青灰色的瓦片，有的門口會擺著不大的攤子，但大多數門口什么都沒有。

    姬青不知道那一扇門后就會藏著一件樂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