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我考試考完就先回來啦?!?nbsp;季詩韻說話間倒還是去年夏天那副小孩子的模樣,只不過穿著和打扮都有了不少的變化。 臉上不再是大濃妝,衣服也換了最簡單的短衫和短褲了。 “岑風哥哥?!?nbsp;季詩韻拉著司月的手,討好似的朝季岑風笑笑,“把司月姐讓給我一段時間好不好?” 季岑風看了她一眼。 季詩韻又立馬補充道,“季伯伯在樓上書房等你,我還看見許秋和許叔叔也在,大概都是在等你吧 ?” 小姑娘一副古靈精怪的樣子,哪里是半分求季岑風的模樣。 “行,那我走的時候找你來要人?!?nbsp;季岑風卻忽然應了下來。 司月轉過頭去看他,卻也不驚訝他的決定。 他原本就沒打算帶自己去見季如許,更何況現在遇見了季詩韻,司月倒覺得有些事情會更方便了些。 “那你跟著她,我結束了來找你?!?nbsp;季岑風微微彎了身子同司月說道。 “好?!?nbsp;司月乖乖地點了點頭。 季詩韻在一旁看得咯咯直笑,徑直拉上了司月的手,“好啦,你們倆回家再膩歪?!?/br> 司月朝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下,然后便隨著季詩韻朝別墅里面走去。 季詩韻的父母常年在美國生活,所有她回國的時候一般都是在季如許或者季岑風那里住,只不過如今季岑風結了婚,季詩韻便只能在季如許家里呆著。 雖然季如許從來也不會限制季詩韻做什么,但這么大一個別墅落在半山腰上,季詩韻一個人總是覺得哪里都不得勁。 “司月姐,你喝點什么?” 季詩韻把司月帶到二樓小客廳,便去旁邊的吧臺要給她弄點喝的。 “簡單的都可以?!?/br> 季詩韻不知為什么一直在笑,整個人都是按捺不住的愉悅。 一邊給司月倒茶,一邊手笑得直抖,茶水差點撒了。 司月一臉不解。 季詩韻樂呵呵地把杯子放在司月面前,然后坐到了她的身邊,“司月姐,你今天也是打算來看看那個女人的笑話的嗎?” “笑話?” 司月身子靠在沙發上,“誰?” 她剛剛就聽到季詩韻說許秋也在書房里,本來司月還沒不知道,李原之前說的許家到底是誰,可以現在看來,難道是許秋求人求到季岑風頭上了? “岑風哥哥一點沒和你說?” 季詩韻眉頭一擰不敢相信,隨即假裝十分惋惜地說道,“岑風哥哥太不夠意思了,這么好笑的消息居然不告訴你!” 司月也有些被季詩韻弄糊涂了,不過她倒是說的沒錯,季岑風很多事情都不肯和她說,他不肯說,她也不會追著去問。 “許秋之前不是岑風的朋友嗎?” 司月問道,“之前你們還一起去酒吧的?!?/br> “什么朋友呀,” 季詩韻搖搖頭,“從來都不是,只是那個時候季伯伯有心撮合她和岑風哥哥,她又貼得厲害,才讓你以為是朋友的?!?/br> “但是后來岑風哥哥居然一聲不吭地直接和你結婚了,你知道季伯伯當時有多生氣嗎?” 司月靜了半秒,搖了搖頭。 季詩韻表情夸張,兩只手用力插在腰上,“就這么生氣!看我!” 她兩條眉毛猙獰擰在一起,腮幫子高高鼓起。 司月本來還有些低落,卻也忍不住地笑了出來。 季詩韻也跟著笑了起來,“我夸張的哈哈,雖然我沒見到當時的情景,但是我這段時間回國聽家里阿姨說的,說季伯伯當時就朝著岑風哥哥砸了好幾個老古董,誰知道岑風哥哥一點也不服軟,伸手把季伯伯架子上最后一只他最心疼的花瓶也一同砸了,氣得季伯伯當天晚上就又進了醫院?!?/br> 司月臉上的笑容瞬間又落了下去。 季岑風什么也沒和她講過。 所以是因為這樣他才不愿意帶自己來見季如許的嗎? “不過到底還是岑風哥哥厲害啊,你看季伯伯現在還不是得打電話讓他回來?!?nbsp;季詩韻挑挑眉說道,她倒好像真是季岑風的忠實粉絲,無論何時都把季岑風放在一個極高的位置上去崇拜。 司月開口問道,“那今天他回來到底是有什么事?許家為什么要來求他?求季如許不行嗎?” “司月姐,岑風哥哥當真什么都不和你說?” 季詩韻一臉不可思議。 司月面上有些訕訕的,卻也只能點點頭。 她心里有點落寞,好像明明能同那個人無比親密地依偎在一起了,他卻總是什么都不和自己說。 “岑風哥哥真男人誒?!?nbsp;季詩韻接連贊嘆。 司月沉默。 “我從沒見過岑風哥哥對誰這么好過?。?!” 季詩韻忽然仰天長嘯。 司月:“???” 她兩只眼睛迷亂地眨了眨,“好?” “是啊,” 季詩韻回過魂來,“那我再問你幾件事?!?/br> “你知道過年前有段時間許秋去公司里鬧事了嗎?” “…不知道?!?/br> “你知道辰逸丟掉的和futis的合作被許家搶過去了嗎?” “…不知道?!?/br> 季詩韻長吸一口氣忍住繼續問道,“那你知道,岑風哥哥年后的時候飛了一趟美國直接把futis的項目搶了回來,還斷了許家今年好幾個大合作嗎?” 司月徹底震驚,她這才發現季岑風當真是一句話都沒和她說過。 季詩韻看著她目瞪口呆的樣子,兩眼流露出了nongnong的羨慕,“司月姐,岑風哥哥把你保護得真好?!?/br> “所有這些糟心的事情,他一件也沒告訴你?!?/br> 接下來的大半個小時里,司月終于在季詩韻的幫助下,理清了這些事情的所有時間線。 季如許不同意季岑風娶她,司月心里大概知道。 季岑風不會聽季如許的,司月也能想象。 但是她沒想到,按照季詩韻所說,季岑風從那次和季如許大吵過后就再沒回來看過他。 明明曾經還存續著的那層虛偽的親情關系也徹底掀了開來,變成了只有利益往來的商人。 一年前是季如許求著季岑風回來接手辰逸,因為季如許知道他的身子撐不了多久,如果不能讓季岑風回來接手辰逸,那么他遲早會被后來的上位者排除異己,不得好死。 季岑風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同意了。接手辰逸之后,也給季如許留了足夠的顏面和錢財安度后半生。 季如許一直覺得,季岑風再怎么恨他,他也是他的父親。 直到季岑風擅自娶了那個女人,直到他毫不猶豫地摔碎了那個季如許最心愛的花瓶。 那是季如許第一年搬進辰逸的辦公室時,岑雪送給他的花瓶。 陪了他二十多年,碎在了季岑風的手上。 季如許才在這一刻看清,那個男孩子長大了,他變得冷酷無情,他變得六親不認。 從那以后,季如許就再沒和他聯系過,直到前幾天許秋和許志成找上門,他才知道季岑風搶了很多許家原本的生意,逼得許志成在季岑風的辦公室門外站了十幾個小時,最后還是不留情面地搶走了許家今年最大的一筆生意。 許志成實在是走投無路,才來求季如許,讓他幫幫忙,求季岑風高抬貴手。 許秋在一旁哭得梨花帶雨,季如許看著她也只能無奈嘆氣。 原來去年許秋得知季岑風和司月領證之后,試圖找過司月幾次但都被季岑風找人攔了下來。 可大小姐脾氣的許秋哪能忍受這種侮辱,她倒也不是愛季岑風愛到無法自拔,只是那種骨子里的高傲不允許她輸給一個曾經被季岑風狠狠踹開的女人。 更何況季岑風分明說過,他早就不記得那個女人了。 于是嫉妒和憤怒交相助長,許秋開始去辰逸找季岑風。 一次不見,就去兩次。 兩次不見,就在門口等著。 季岑風鐵了心不肯再見她,許秋便在辰逸大鬧一場之后,再也沒來過。 后來辰逸就丟了和futis的合作。 根據季詩韻的時間描述,那時司月正是腳傷,只能在家里休息。那段時間里,季岑風沒再去美國出過差,日日正常下班回家。 可是司月并不知道,那段時間發生了這么多事。 許秋去公司鬧事,辰逸丟了合作。 她什么都不知道,一句安慰的話也都沒和季岑風說過。 “但是到底還是岑風哥哥厲害啊,” 季詩韻滿臉寫著驕傲,“年后飛了一躺美國三兩下就把futis的項目重新搶了回來。不過也不怪岑風哥哥手段狠辣,主要是這許家不自量力地搶了項目,公司能力卻又難以滿足要求,這才讓futis的總裁失了耐心,終止了和他們的合同?!?/br> “現在好了,許家接連又失去了這么多個重要的項目,父女兩個這才焦急地求上門,也不看看自己當時都做了什么腌臜事!” 司月看著季詩韻的臉龐,停頓了半秒,“岑風去美國,那是什么時候的事?” 季詩韻想了一會,“好像是大年初三的時候?!?/br> 正是從外公家回來后,他消失的那兩天。 他也還是,什么都沒和司月說。 - 季岑風那邊結束的比司月想得還要快。 不過是剛剛聽完季詩韻的話,客廳門廊處就響起了季岑風的腳步。 兩人同時回首,看著男人款款地單手插兜站在明亮處。 你很難從他的臉上看出剛剛的談話得出了怎樣的結果,不過好在客廳里的這兩位,并不在意。 兩個女人意味深長地互看了一眼,司月先起了身,“我先走啦,詩韻?!?/br> 季詩韻在她掌心輕按了下,“司月姐,我送你們?!?/br> 季詩韻一直送著兩人到了別墅門口,司月同季岑風上了車。 小姑娘一直在后面招手,司月也一直笑著回看她。 直到車輛拐彎駛上馬路,司月才坐正了身子。 季岑風一直偏頭看她,見她回了身子,便伸手將她朝懷里攬了攬,“聊得這么開心?” 司月點點頭。 “說什么了?” 他鼻息貼近,溫熱的氣息落在司月的臉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