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一個,兩個,她都沒接。 “怎么會呢?說是關機了?!?/br> “關機了?” 季岑風有些重重地落下了手里的杯子。 司洵下了一跳,“嗯,說是關機了,我要不再——” 可他話還沒說完,季岑風就直接站起了身子,他快步走到臥室里從桌子上拿起了手機。 那個號碼他從未撥出過,卻連想都不用想就能快速地打出。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后再撥?!?/br> 甜美的女聲機械般的響起,男人手指緊緊地握住電話,然后便撥給了司機。 “司月今天用車了嗎?” 司機的電話立馬就接通了,“先生您回來了嗎?是需要我現在去機場接您嗎?” “司月今天有沒有用車?” 電話里的那個男人忽然有些失去了耐心。 司機聲音一頓,立馬回道:“司月小姐今天早上八點用車去了南城酒店,說是讓我下午兩點去接她?!?/br> 季岑風不等他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他一手拎過自己的外套然后面色陰沉地朝門外走去。 “姐夫,聯系上我姐了嗎?” 司洵一見季岑風走了出來便連忙問道。一直在廚房里幫忙的李水琴不知何時也推著輪椅走了出來。 季岑風掃了他們一眼,“你們自己先吃,吃完就走吧?!?nbsp;他說完就徑直走出了別墅。 司洵愣了一下看向李水琴,卻也是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 - 一輛黑色的汽車很快就開出了明宜公館,低沉的發動機聲暴躁地轟鳴在這沉悶的午后,明明已經到了初秋了,黎京的午后卻還是這般的悶熱。 司月和大家簡單地吃完午飯之后,今天的畫展就算是結束了。 一群人一一和云舒做了道別,便離開了房間。 “時修?!?nbsp;云舒看著正要和溫時修離開的女人輕聲喊道。 溫時修提前轉過了身子,他站在司月的身前開口,“有什么事嗎?” 云舒笑了笑,“我可以和你單獨說幾句嗎,時修?” 溫時修眸色有些看不清地盯著面前那個女人,忽然松了口,朝司月說道,“你在這里等我一下,我很快回來?!?/br> 司月點了點頭,“沒關系,我自己先走也是可以的?!?nbsp;現在才一點左右,離她和司機說好的時間還差不少,但是她也可以自己坐車回家。 “我很快就會回來的,司月?!?nbsp;溫時修又回頭看了她一眼,然后快步跟著云舒走進了臥室。 房間里頓時就只剩下了她一個人,司月輕輕靠在門邊的柜子上,忽然想起了自己關上的手機,她從包里拿出來之后就開了機,幾個未接電話很快就跳了出來。 司洵的,司洵的,還有…季岑風的。 他為什么也會給自己打電話? 司月的心底不由地閃過一絲不安,可她還沒來得及多想,就聽到了溫時修的聲音。 “走吧,司月?!?nbsp;他一個人從臥室里走了出來,臉上的表情并不是很開心。 “你們聊完了?” “嗯,走吧?!?nbsp;溫時修伸手幫她開了門。 司月朝他輕輕地笑了一下,“謝謝?!?nbsp;然后便率先走出了房間。 燈光昏黃的走廊里,隱隱地彌漫來了一種冷冽松香木的氣味,司月忽然心口仿若被人用力地揪起一般,劇烈地砰跳了起來。 溫時修跟著走出房門的時候便看見了那個滿眼驚懼、僵站在原地的女人,他正疑惑開口,“司月,怎么了?” 就聽到走廊對面的那個男人語氣寒涼地嗤笑道: “司月,真有你的?!?/br> 第28章 玫瑰花 她本來就是這樣的人, 不是嗎? 他三年前不就知道的清清楚楚了嗎? 可為什么看見她和那個男人從房間里走出來的時候,他還是好像被人撕裂了一般。 連一句話都說不出。 “岑風,” 司月后脊冷不丁地出了一層汗, 她自己都可以預料到, 季岑風看到這樣的場景會認為什么,“不是你想的那樣?!?/br> 司月朝前走了好幾步, 她急急地去尋季岑風的眼睛, 想叫他聽她的解釋。 可是那個人哪里還聽得下她半句話。 走廊的燈光堪堪照到季岑風的下頜, 他眉眼里的陰霾與暴怒通通隱在黑暗的庇護下。 季岑風一只手拉過了司月的胳膊,冰冷的手指仿佛鋼鐵一般深深嵌在她的皮rou里,嘴角勾起一抹沒有溫度的笑意,“原來是和溫設計師在一起, 害我好擔心?!?/br> 他明明是在和司月說話, 目光卻落在從房門里走出來的那個男人。 司月心口被狠狠地抓住, 那個男人的聲音奪去了她所有呼吸的權利。 她忍著心里的顫意輕輕拉上了季岑風的胳膊, 朝溫時修強裝平靜地說道:“謝謝溫組長今天帶我來看云舒的畫展, 那我就先走了?!?/br> 她甚至還朝溫時修笑了笑, 似乎是想讓他放心。 可是溫時修卻分明看見那個男人的眼里, 爐火大作。 他手指微微收緊在身側, 朝著司月走了一步, “沒事嗎?” “溫設計師會不會想太多,” 季岑風的手緊緊錮上了司月的腰際,“我是司月的丈夫, 她和我在一起怎么會有事?” 可溫時修卻還是執著地看著司月,“司月?” 他要得到她的回答。 一種詭秘而又危險的氣息在這昏暗沉寂的走廊里,互相角力,司月覺得自己像是一張脆弱的紙張, 再待一秒都會被這撕扯的力量徹底摧毀。 “沒事的,溫組長你別想太多?!?nbsp;司月順從地站在季岑風的懷里朝溫時修說道,“那我們明天公司見吧?!?/br> 溫時修沒說話。 司月便拉著季岑風的手臂朝電梯走去。 “?!币宦曤娞蓍T開。 兩人無聲地走進了轎廂里。司月遠遠地站在電梯的另一端,那股危險而又蠢蠢欲動的氣息無孔不入地從季岑風的身邊向她襲來,女人后脊冷冷地出了一層汗。 “岑風?!?nbsp;她身子繃緊,想要解釋。 “?!?nbsp;一聲響,一樓到了。 季岑風像是根本沒聽到司月的聲音一般大步走了出去,他甚至看都沒看身邊的女人,仿佛她只是多余。 司月知道,他真的生氣了。 女人小步跑著跟了上去,終于在他坐進駕駛座的下一秒上了車。 一聲壓抑的轟響,車子便朝著馬路上開了過去。猝不及防的后坐力將司月沉沉地壓在位置上,她一顆心慌得著不了地,兩只手暗自握緊在身側 “我只是和溫組長一起去看了私人畫展,” 汽車的轟鳴聲不絕于耳,司月只能放大了嗓音朝季岑風說道,“你如果不信的話,可以看我的郵箱,是一個叫做云舒的畫家?!?/br> “對不起,是我沒有提前告訴你我的動向。但是我和溫時修什么關系都沒有?!?/br> 司月的聲音落下,她臉頰甚至有些缺氧的微紅。 可那個正在開車的男人卻絲毫不為所動,他一句話都不說,眉眼里卻凝著風雨欲來的死寂。 “岑風?” 司月又喊了一聲。 那個男人忽然加速轉彎,靈巧的豪車在空曠的街道上留下了一串刺耳的摩擦聲,斷掉了司月所有的解釋。 車子在別墅門前猛地停下。 季岑風一只手拉著司月的手腕快步朝別墅里面走去,司月甚至來不及在門口將高跟鞋脫下,就被他整個人拉著帶回到了臥室。 臥室門“砰”地關上,季岑風松了手。他站在離她一米多的距離外,冷冷地審視著眼前的司月。 她頭發有些凌亂地散落在肩頭,明明已經夠狼狽地被他一路拉到臥室,兩只眼睛卻還是那樣不肯屈服地看著他。 司月牙關緊咬地站在季岑風的面前回看他,一種不知從何而來的執拗猛烈地沖擊著她的心口。 不是已經完全屈服要聽話地跟在他的身邊嗎?不是已經徹底放棄了同這個男人在一起的念頭只做他的金絲雀了嗎? 為什么? 為什么還是這么強烈地想要和他解釋清楚? 司月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如果不說清楚,她會死。 “季先生,” 司月聲音強撐著冷靜,手臂卻不住地發抖,“我今天只是和溫時修去看了云舒的私人畫展,南城酒店608是云舒定的房間?!?/br> “你如果想查一定能查的到,你也可以去看酒店的監控,那段時間有很多人在那間套房里?!?/br> “我跟著溫時修一起去純粹是因為那是云舒的私人畫展,是溫時修帶著我才可以進去的?!?/br> “我和溫時修沒有任何的——” “司月?!?nbsp; 季岑風從胸腔里低低地發聲。 司月頓時收了聲,眼里透著無法控制的惶恐與傷心。 “是不是你無時無刻都不能沒有男人!” 季岑風忽然大步走到了司月的面前,將她禁/錮在了冰冷的墻面上。 男人的手臂用力地撐在她耳側的墻邊,似是要把她逼進無路可退的絕路。 可司月卻還是一點都沒有退卻的意思,她直直地看著男人逼近的眉眼,就連聲調都沒有失去半分。 “季岑風,我和溫時修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br> 寒冷順著堅硬的墻壁強勢地滲入了司月的肩頭,她忍著心里的翻涌情緒慢慢從自己的包里拿出了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