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惡心的男人
小÷說◎網 ,♂小÷說◎網 , 悔婚是大事,她一個小輩跳出來鬧事,根本就不合規矩,人家不會認,旁人也會幫著有理的一方。到時候離尺來狠的,直接綁她到柳家,她也沒處哭去…… 而且退一步說,就算是離尺親口說要退婚,離家也要遭人唾罵。 現下長風藥局已經快被唾沫星子給淹死了,再來一樁悔婚,離家還要不要活…… “要不然,我們告訴祁王殿下吧?” “不?!彪x盞脫口而出。以她和祁王的關系……冒然同他說這種事情,很奇怪。 何況她總覺有種感覺,近來顧扶威像是在監視她一樣。之前接手西局的事情,除了林芝以外,她從來沒跟任何人說過。 接手西局當天,林芝似乎也是第一次見他,他怎么會知道得如此準確,還早早備下這么多賀禮呢? 奇怪…… 照這樣,只怕她不用跟顧扶威說,他也會知道柳家提親的事情。 “此事你們不要外傳,畢竟離家答應了柳家的提親,半途悔婚是不占理的,鬧得越大,對我們越是不利?!?/br> “巧兒知道了?!?/br> 離盞又看向孫察,孫察拽著火頭,連忙點頭:“奴才們絕對不會說漏半個字!” “好好干,咱們藥局有起勢的兆頭,可不能被別的事影響了?!?/br> “主子,主子!有貴來了!” 一個小廝撒腿從琉璃花屏前跑了進來,神色很是激動。 孫察喝道:“你眼皮子怎么這么淺?這兩日咱們接待的貴還少么?”說罷,又道:“你且回去招呼人上座,主子這邊還有點事,過會就來?!?/br> “不不是……”小廝舌頭打結,“這回是天……天大的貴!” “誰?”孫察側頭。 “太……太子殿下?!?/br> “太太太……太子殿下?” 孫察和火頭眉毛擰成了一個“八”字,眼珠子都要從框子里擠出來了。 “真是太子殿下?”孫察復問,小廝點頭如搗蒜。 巧兒有些害怕,畢竟上回離盞差點被冤死,就是跟太子有關?,F下太子突然找上門來,巧兒六神無主的看了離盞一眼。 “小姐……” 離盞半點也不慌。她的藥是決計不可能出問題的,加上之前林芝透露過,顧越澤的手傷有愈合的跡象,這次來盞林藥局多半是來繼續拿藥的。 只是拿藥用不著他親自來,他突然親臨藥局,難不成是想親口道謝? 離盞想想覺得有點惡心,但戲還是不得不演的。 “你們快些把這里收拾收拾,茶水和糕點都趕緊備齊,我去迎殿下里面坐?!?/br> “是!”孫察連忙差使火頭去做,巧兒也幫著拿掃帚掃地上的紙屑。 離盞繞過長廊,走到前堂的后院中。 一個無比熟悉的身影立在高大榕樹下,身子高大,兩個小廝正躬腰站在他身旁,戰戰兢兢的不敢上前搭話。 他聽到腳步聲,轉頭望來,和她四目相對的那一刻,嘴角提起一絲極溫柔的笑,令人神情有一瞬的恍惚。 但在離盞的眼里,這抹笑很快就變得如同尖刺一般,往瞳仁的最深處扎去。 猛然間,只覺得雙目一痛,她掙然清醒過來。 離盞快步走到他面前,施端方的做了禮。 “太子殿下親臨陋室,民女有失遠迎?!?/br> 面前的女子香肌玉骨,美撼凡塵,猶如一陣清風拂面,顧越澤只覺得賞心悅目,連心跳都漏了幾下。 “快起來?!彼焓址鏊?。。 離盞見他要伸手攙她,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他殘缺的手上,本能的往后退了一大步。 顧越澤頓住,不自覺的垂下手,眼里劃過一絲不宜察覺的自卑,以為離盞在嫌棄他。 “殿下的手傷好了許多?!彪x盞自己起身來,釋解了尷尬的場面。 顧越澤的手傷她看得分明,表皮已經開始結痂,腐爛的勢頭已經大體止住了。 顧越澤翻著面,看了看自己的手,隨即笑著背在了身后。 “多虧了離姑娘的秘制良方?!?/br> “殿下謬贊了,民女不過是解開了那高僧的配方而已,頂多算是借花獻佛?!?/br> 顧越澤的目光突然變得灰澀,他想到了離盞之前同他說過的話。 這種藥水被神秘的高僧稱之為甘水,專門用來消除孽障所用。倘若孽債淺,用之可除。孽債深,用之,只是緩兵之計。 雖然離盞后來又說,這可能只是高僧故弄玄虛,給寺廟添香火的說辭,但他一想起黎家的二百口人命還是整夜整夜的睡不踏實。 還好現下手傷已愈,應該就如離盞解釋的那般,只是那和尚故弄玄虛罷了。 “離姑娘真是謙虛,換做旁人,未必能解開甘水的配方。本宮這次前來,便是專程來給離姑娘道謝的?!?/br> 說罷,他朝孫福正做了個臉色。 孫福正會意,穿過前堂,須臾之后回來,手里捧著一方木托,托上裝了東西,用金黃的緞子的蓋著,只隱約顯出了一個輪廓,起起伏伏的不大規則。 “這是……” 孫福正提眉笑:“這是太子殿下賞給離小姐的東西,離小姐要不掀開看看?!?/br> 離盞輕著步子上前,拉住黃色軟緞的一角,綢緞便如水一般滑在她手中。 托盤里裝的是銀累絲嵌玉石金也茶花盆景。 花為白玉所制,葉枝是金子所鑄,實在是件奢侈寶貝。 離盞定然瞧著,目光越來越深,不自覺的抿住了下唇角。 此物價值不菲,離盞一個鄉下人,定然是按捺不住的興奮。 孫福正如此想著,朝著太子望了一眼,太子也看著孫福正,二人臉上都會意的笑了笑。 “如何?離小姐可是喜歡?” “喜歡?!彼齾葏鹊狞c了點頭。 這原本就是屬于她的東西,怎么會不喜歡呢? 離盞望著這金燦燦的盆景,忽然想到與顧越澤成婚的第一年,她買了一株山茶花,親手選盆,移盆,種在了芙煜閣里。 每天澆水,修枝,樣樣都伺候的仔細。 開出來的花兒又白又大,像是瑞雪凝出來的一般,十分討喜。 可惜次年冬季,這株精壯的山茶花莫名的萎了。 她為此郁郁了好幾天。后來顧越澤暗地里描摹了那株茶花,花了重金旁人照著樣子威她打造了這樽銀累絲嵌玉石金也茶花盆景。 她并不喜歡死物,更不喜奢華。但當他摸著盆景的玉花瓣,輕輕在她耳邊笑說“以后咱們芙煜閣就永遠花開不敗了”的時候,她還是十分欣喜感動的。 而今又再一次證明,她對顧越澤的所有感情都是十足的愚昧。 他殺了黎家滿門,挪出了成王府,卻還舍不得這些金玉寶貝。 今日更是拿他曾經送給她的禮物,得意洋洋的轉贈給了別人…… 呵呵,這世上最惡心的男人,怎么就被她打著燈籠的找到了呢? “真是漂亮!”離盞頻頻點頭贊嘆,撫著白色的花瓣,冷得有些此人。 得了美人歡心,顧越澤得意之至。 “本宮挑了內務府最好的工匠來打造的,離姑娘喜歡就好?!?/br> 呸! 把她當傻子哄。 他和白采宣內定了姻親,招搖過市的動用內務府的人來給她做盆景,也不怕被白家知道了,上門討說法么? 離盞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赧然一笑,“那民女就謝過殿下了。收了殿下如此大的禮,還沒來得及招呼殿下坐呢,這處院子里有煎藥的房間,味道十分不好聞,殿下不如到花廳小坐吧?!?/br> 顧越澤手一揮,“把東西一起端進來吧?!?/br> 孫福正捧著寶物一路穿過了長廊,進了花廳。 這花廳外頭看著很破舊,孫福正盡力用眼簾子藏住心里的嫌棄,但跨過門檻的時候,呆住了。 且不論門口的琉璃花屏有多奢華,就沖那木架子上擺的二十多件寶物,就足矣讓人目瞪口呆。 他不是沒見過這么好的東西,但惜晨殿專門納寶的偏房里,上等的寶物也就差多是這樣的貨色了。 孫福正不禁把托盤的盆景默不作聲的蓋上。 “殿下,您上座?!?/br> 地上已經掃干凈了,桌上新泡了茶水。 顧越澤從木架子上收回目光,坐在離盞旁邊的位置上。 離盞親自為他斟滿茶水,他默默的打量著她,再有沒有半分小看的神色。 “殿下的手端茶可會不方便?” “無妨,已經不怎么疼了?!?/br> “但殿下還是該小心才是。民女待會再為殿下多配兩瓶藥水,讓殿下帶回東宮繼續洗用?!?/br> 離盞聲音溫柔悅耳,像一只小小的黃雀在肩頭婉轉輕啼。 她與白采宣的性子截然不同,白采宣性子激進高傲,遠遠看著的時候,真覺得新鮮刺激,相處久了,便扎得一身是刺。 還是清淡如茶花般的女子最好,溫言軟語的,聽得他心頭舒服。而且又長得這么明艷動人,絲毫不遜薔薇之色。 魚與熊掌,竟可以兼得的如此完美,這樣的奇跡形容在離盞身上,真是太妥帖不過了。 顧越澤欣賞著她的姿色,端起茶來抿了一口,是極清香的菊花茶。 “離小姐這般盡心,倒叫本宮如何謝你才好?” 離盞也捧著茶,坐下,眼光暗閃。 “本宮知道有家戲院,唱戲的功夫特別到位。正巧明日有出老戲要唱,本宮正說手傷初愈,要去看戲散心。不若離小姐一起來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