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長音的消息
小÷說◎網 ,♂小÷說◎網 , “盞兒該說的好話都已經說了,柳公子答應要回去和柳尚書好好商談商談?!?/br> 離尺的表情說不上好,也談不上壞,只嚴肅道:“你方才還是太氣了些,還說什么‘麻煩人家’的話,差點讓緒王把承諾收了回去?!?/br> 離盞素來不給他好臉色,于是扭頭道:“初次見面就讓柳公子幫這么大個忙,卻連聲‘麻煩’都吝于說,老堂主能過意得去,我可沒這么心寬?!?/br> “你……” 老太太連忙和稀泥:“好了好了,盞兒也說得沒錯,柳家掌管禮部,最見不得的應該就是越矩無禮之人,求人家辦事的確該氣著點。況且到最后,柳公子不是已經答應下來了嗎?” 離尺哼了一聲,轉過臉小聲道:“還以為是被緒王看上了,沒成想,是柳家?!?/br> 距離隔得近,離盞聽得一清二楚,可礙著老太太的面,實在舍不得敗光自己的好感。 可她又不想作罷,思來想去,覺得扮扮委屈倒是十分合適。在現在這個節骨眼上,離家越覺得虧欠她,在錢氏的事上才越不好為難她。 離盞醞釀了下情緒,漸漸的紅了眼眶,抽了絹子揉著眼角沖離尺道:“呵,我早料到了,于老堂主而言我果真就只是顆棋子而已,討好柳公子也好,討好緒王殿下也罷,在老堂主眼里只有利益多少的區別。倘若我死了能把錢氏給換回來,老堂主也一定不會猶豫罷!” 離盞越哭越甚,老太太勸也無用,索性哭著朝小蘭院跑遠了。 “盞兒,盞兒……” 待離盞徹底消失在視野里,老太太轉身狠狠用佛珠扇了離尺的臉?!澳孀?!你自己想想你自己說的那叫個什么話?還是個做父親的!” “我不是求你像待筱筱和晨兒那樣好的待她,可她終歸是你女兒,你當著她的面能不能有個為人父的樣子!現在我們離家上上下下都指著她能清正我們離家的名聲,你恁要在這個節骨眼上再跟她過不去?!???!” “我……”離尺欲言又止,憋屈得不行,不由在心里暗怨道:離盞這孽子心機深沉,娘,我同你說了多次了,你為何就看不明白呢! 風擦著臉頰而過,離盞方才拼命擠出的幾滴眼淚已經徹底風干,不留痕跡。 腳下正要沒過腳踝的青草,現下卻開始有了發枯的兆頭,壽命似乎已經漸漸步入了末年。 此時,離盞正在回去的小道上,本該無比愜意的享受著夏季最溫熱的一陣余風,然而這一切全被柳鳳顯給攪亂了。 她百思不得其解,柳鳳顯和她只見了一面,怎么會拉都拉不住的非要幫她蹚這趟渾水? 喜歡她? 之前也沒見過面啊。 你要說是一見鐘情,那見面之前,這情分還沒生呢。 那他二人今日來長風藥局到底是為什么?真的只是為了柳鳳顯的哮癥? 這個可能性太小了。緒王這個做姐夫的,平日里除了巴結權貴,便是斗雞走狗,他哪有閑工夫關心自個兒小舅子的死活。 柳鳳顯就算是到長風藥局來看病,那也應該是別人陪著來,而不該是他顧曾。 離盞左思右想,也沒能想到個合適的理由,只能在心里盼著,柳尚書能是個貪利怕事的大jian臣外加擅長棍棒之術的嚴父,一聽柳鳳顯要跟衙門過不去,立馬cao了掃帚就能把他打得滿地找牙。 離盞心里祈禱著,不知不覺已回了院中。 巧兒替她倒了涼茶,問她此去結果如何,她聽了只是搖頭不語,心思沉沉的想著擔心的事情。 離盞兩眼珠子無神掃著院中事物,手里的茶慢慢的見了底,她忽然突然回過神來,道了句:“快到用午膳的時間了,淼淼呢?” “淼淼?”巧兒頓住,想了一想道:“他去衙門外看熱鬧去了?!?/br> “這么大熱的天,他也不嫌曬?” “淼淼有私房錢的,主子你忘了,上次淼淼去祁王府通風報信,祁王府的管家曾給過他一錠銀子做跑路費,他拿那些錢已經買了許多小玩意?,F下這么熱的天,他肯定不會虧待自己,一準在茶鋪上喊碗涼茶,再叫一疊瓜子,一邊看一邊磕,這午膳回不回來用,還難說?!?/br> “反了,一天到晚醫書不好好看,盡看些臟眼睛的事情??磥硎亲罱?,對他疏于管家。搶尸體的熱鬧他也樂得去湊,小心真瞧見了,回來嚇得睡不著覺!” “不是的小姐,淼淼不是去看搶尸體,他要看的,是千山殿的門徒?!?/br> ??? 離盞驚訝過后,又恍然大悟。 她倒是忘了,自己的徒弟一直有個行走江湖的夢,對千山殿這樣的大門派已經仰慕許久,千山殿失蹤的督教,那個什么凌霄公子好像就是他的崇拜對象,一提起千山殿,他激動得魂都要飛了。 只可惜千山殿的人行蹤神秘,平日里并不多見,如今二十幾個千山殿的門徒齊刷刷的坐在衙門前面,再不去看看,還真是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這不孝之徒,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當真是白養這么大的。唉……也罷,他一顆心不在醫術上,強栓他也是無用,待他再大些,我便送他上山學藝?!?/br> 巧兒生怕她要趕走淼淼,還有些舍不得:“其實淼淼其實很用功的,主子上次給他的那本書,他現下已背得滾瓜爛熟!” 離盞笑了揮了揮手:“好了,你別替她打幌子了,我說著玩的,他廢了我六年的米糧,這筆賬勢必要同他好好清算。就這么拱手讓給那些練武的,斷斷不成?!?/br> 這話剛一說完,門嘭的一聲從外被踢開,小家伙像個繡球似的滾了進來,纏在巧兒的腿邊歡喜道:“巧兒姐,巧兒姐,幸得我今日去了衙門,不然就看不到仙家弟子了?!?/br> “巧兒姐你知道嗎,其中有個大哥哥戴著一張面具,那面具上綴著寶石可好看了呢,我說我想要,他便把面具送給了我!” “巧兒姐,你說這面具算不算信物?以后拿著這面具去千山殿,他們會不會收我做弟子?如果不會,我打算把面具賣掉?!?/br> 淼淼激動過頭了,話說到這兒,才驟然察覺有一道異樣的寒光射在自己身上。 他緩緩轉頭望去,見旁邊兩只狐貍眼睛正定定的盯著自己,他頓時就跟蔫了的韭菜葉兒一樣,小腿一軟,直直的跪了下去。 “師父!” 離盞陰沉著一張臉,盯著他懷里鼓鼓囊囊的地方看。 “徒兒萬萬沒做對不起你的事情??!師父!”他膝行到離盞腳下,抓著離盞的裙子不放。 “那你去做何?” 他委屈吧啦地抬起頭:“看看?!?/br> “看看?看便能把人家的面具給看回來了?你要是有這等本事,我還讓你看什么醫書?讓你看隔壁的銀子,國庫里的金子好了!” “徒兒說了‘使不得使不得’,大哥哥卻非要送我,實在與我無關吶!” “拿來!”離盞攤手。 小家伙皺著眉頭,把手伸進懷里掏啊掏,掏了半天把一個閃著光亮的面具不舍的遞到她手里。 離盞低頭一瞥,本就蕩漾的心弦一下子激動了起來,眼底泛了光亮。 “那大哥哥叫什么名字?” “我沒問,大哥哥話很少?!?/br> “他長什么樣子?” “高高的,有些瘦,摘了面具之后模樣十分好看?” “到底好不好看?” “好看,那些看熱鬧的女人都爭著要看?!?/br> 八成是長音了。離盞越問越確定,那神情反把淼淼給嚇著了。 “我不是偷來的,我只是跟大哥哥說,我想摸摸他的面具,他便取下來送給了我。我當時也覺得很不好意思,但大哥哥說,反正他以后也用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