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誰人下的毒?
小÷說◎網 ,♂小÷說◎網 , 顧越澤坐下,朝白采宣那邊寄了一眼。 “怎么了,鬧嚷什么?” 身后的老太監尷尬的笑了笑,不知怎么回稟。 “沒什么事兒,離家的三小姐喝多了,說了些胡話?!?/br> “說什么胡話?” 顧越澤瞧著白采宣臉色不對,以為她受了欺負,有意要為她做主。 再加上白照芹的表情也甚是嚴肅,就更加馬虎不得。 可他哪曉得,這事兒如果追究下去,白家臉上也不光彩。 老太監是顧越澤身邊的紅人,對他和白采宣的關系是一清二楚,由是笑著在他耳邊輕道:“也沒說什么,離小姐就是替她meimei給白小姐道個歉,怕她meimei言語上沖撞了白小姐?!?/br> “替離盞?”顧越澤驟然側眸。 提到離盞,他眼前盡是翩若驚鴻的舞姿,胸口揣著那羊皮紙的地方,也隱隱有些燙人,撫過羊皮紙的手也隱隱有些發痛。 “是,就是替離家的二小姐道歉?!?/br> 顧越澤抬眸望向白采宣,見她也沒有否認,于是擺了擺手:“醉了就帶出去清醒清醒,莫鬧得席上烏煙瘴氣的?!?/br> 顧扶威撐額默默瞧著太子的神情,一言不發。 離晨被拖了出去,席上就徹底鴉雀無聲。 該上的菜都上齊了,該聽的曲也都聽完了,此間,酒水還被喝斷過一陣,方才又才續上新的。 雖然不知太子為什么這么晚才回到席上,但顯然東宮采選已經步入了尾聲。 良家子們聚精會神的等著最后的結果,哪怕吃完這趟席,連太子長什么樣兒都沒看清,但最后究竟是花落誰家,終歸是好奇的。 顧越澤輕輕的咳嗽了兩聲,清了清嗓子。 先道了謝詞,又舉了酒杯,敬了大家一杯,場面熱絡一陣后又安靜下來。 良家子們多半是選不上了,那些個與顧越澤攀談過的大臣之女倒是抱著殷切的希望聽著最后的發落,畢竟方才白家小姐自告奮勇的出了這么大個丑不是? 顧越澤眉頭輕輕皺作一處,薄唇一掀,像是要宣布的架勢,嘴里卻沒音。 這場面一時怪誕,顧扶威忍不住側頭看去,只見太子凝眸看向極遠的末席,那目光不偏不倚,似乎就落在離盞身上。 顧扶威麻利的給自己倒了酒水,掩著袖子一飲而盡,長長的袖袍展開,剛好遮住了離盞的身影。 顧越澤這才回過神,在心中暗嗔一聲:這是怎么回事?竟越看越像。以前并未發覺,現在遠遠瞧著,那儀態真是一般無二。 霽月公主忍不住催道:“皇兄,你看上誰家小姐了,你倒是快宣呀,菜都涼了好一陣了?!?/br> 換做旁人,即便是皇后也不敢這么跟顧越澤說話的,可發話的是霽月公主,他便不好同她計較。 一來她是女兒身,二來又比他小九歲,三來她又不禁罵,輕輕說上一句,便要到皇上面前告狀,顧越澤斷不會給自己惹不痛快。 顧越澤用極寵的目光寵霽月公主點了點頭,再正對眾人時,眉頭的川字卻更深了去。 “今日本王身體不適,以至離席太久,耽誤了此次采選。諸多佳人還未曾謀面,若是現在就選出正妃之位,未免對大家不公。本宮宣布,東宮采選,擇日再……” 顧越澤越說聲越小,越小眉越深,最后徹底連話都說不下去,伏在桌上,左右手不住的發抖。 顧越澤平日里十分注重禮節,絕不會當著這么多人有失儀態。 眾人見之,不由大驚。 “皇兄,你這是怎么了?”緒王忙問。 老太監見顧扶威面色發白,頓時就嚇慘了,踉蹌的跪在顧越澤身旁,著急道:“殿下……殿下?” “手……本宮的手……” 上席的人紛紛探目望去,顧越澤的手指尖上竟然開始發紫。 白照芹回頭朝小太監大喊:“干站著干什么?還不快傳太醫!” “是,快,快讓腳程快的侍衛去叫太醫?!?/br> 緒王嚇得眼咕嚕一轉,突然將手里的筷子扔了出去,指著桌上的飯菜大漢喊:“莫……莫非菜里有毒???”老太監同是一愣,眾人都連忙罷了筷子。 顧扶威則不然,他慢騰騰伸出自己修長的十指,在眼前細細的看著。 “緒王莫急,本王每道菜都用過了,按理說大病初愈,最是體虛,要是飯菜有毒,也該是本王先中招?!?/br> 這話倒是給顧越澤提了個醒。 采選邀了顧扶威前來,為了對這個皇叔示好,他早早的就囑咐過膳房,他用五十八道菜,那祁王也必然也要用五十八道菜,且兩人是相互挨著,菜式得做得一模一樣才行。 然,宮里菜式復雜,若是一盤一盤做,定然是來不及的。通常是一鍋一鍋的出,再分盤端上。 他和顧扶威的菜式一樣,來一碟,老太監看誰的案桌上沒有,便隨意一指,所以不到端上大殿,誰都不知哪盤菜該落在他們二人誰的桌子上。 既然顧扶威安然無恙,可見飯菜并無不妥。 十指連心,劇痛從指尖穿過心脈,迅速傳遍了四肢百骸。 顧越澤把手指伸的筆直,指尖與指尖都碰都不敢碰,皮膚和筋rou似乎正在漸漸的潰爛。 他忍著劇痛,細細想了一通,如果飯菜離沒有問題,仿佛也沒有其他能出岔子的地方。 除了今天發生的那一連串邪門的事! 猛然想到這一茬,顧越澤心悸不止,那四句滿是怨懟和不甘的詩又從腦海里幽幽的傳來,似乎有人抵在他耳邊在輕輕的吟唱。 “殿下……殿下……” 不知誰在疾呼,疼痛吞噬了他所有的理智,暗淡的目光也一點一點的模糊下去,直到沒了知覺。 “殿下,來人啊,快來人??!”老太監痛呼。 大殿里頓時就慌亂了去,上席的人把所見傳到中間,中間的人又把話傳到末席。人人不敢亂動,但人人都議論著。 唯獨離盞悠然的坐在末席上,照常吃菜喝酒,怡然自得,時而抬頭朝上席瞧一眼,也并沒有太多表情。 一旁的離筱筱就這么定定的看著她,不知道為什么,心里有些發毛。 她方才不是還想方設法的爭寵嗎?現在太子出了事,她為何又如此冷漠。如果沒看錯,她嘴角竟然還噙著一絲絲病態的歡喜。 “筱筱姐?!崩浔穆曇粼陔x筱筱耳邊綻開。 似催命符一般,離盞身子驟然一僵,緩緩的側過半個腦袋,近距離的瞥見離盞鮮紅欲滴的唇就擱在她耳朵邊上,嬌艷如花。 “盞meimei……” “今天告密的事情,筱筱姐也參與了吧?” 離筱筱不能否認,畢竟是自己協助離晨搜了她的身。 離筱筱緊張得不行,根本不敢輕易說話,在離盞這么精明的人面前,多說就是多措。 “晨兒meimei今兒個喝多了,丟了咱們離家臉面,等采選結束,免不得有風言風語要傳。祖母和離老堂主必然不會高興的,到時候責問起來,你該怎么說?” 離筱筱懂離盞的意思,心里雜亂的盤算著。 她雖是做大姐的,平日里和離晨一起的大小事,都是她做決定,但中間出謀獻策的,卻都是離晨。 離晨這般聰明都被她耍得團團轉,她一個丟了軍師的莽夫,還敢不隨她的意嗎? 離筱筱連連點頭:“晨兒meimei是一時沖動,自己要去敬酒的,跟盞meimei你沒有絲毫關系?!?/br> 離盞將手心輕輕覆在她顫抖不安的手上?!皹O好。充耳不聞,方能平安度日,筱筱jiejie長進了,比晨兒meimei聰明?!?/br> 離筱筱苦笑著再次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