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別怪她心狠手辣
小÷說◎網 ,♂小÷說◎網 , 云姨娘想到自己被那野貓抓咬,險些出了大事,憋了一整天的火就止不住的往外噴,什么難聽罵什么,要不是礙著離尺在場,祖宗十八代都要被她輪番罵一遍。 離筱筱本是滿腹委屈的縮在一旁,但居然被云姨指著鼻子的娘,頓時窩火得不行。 管她多受離尺寵愛,管她肚子里懷著幾個男胎,現在滿腔的憋屈和憤怒亟待發泄! 離筱筱甩開拉著她的離晨,抹了眼角的淚水就上前道:“姨娘,你勸你嘴里放干凈點,就當是給你肚子里的孩子積積德吧!安神枕里有藿香的事情,我根本不知道。你嘴巴這么厲害,得罪的人也不少。說不定就是你屋子里的下人做的,權當是你平時發火的報應!” “離尺!”云姨娘徹底暴怒,直呼離尺的名姓,喊得離尺一個激靈。 “你看看你的好女兒!做錯了事情不認,反說是我的報應!” 離尺本是要發怒的,但見云姨娘激動得直喘氣,本就蒼白的一張臉連最后一點血色都褪得干干凈凈,怒氣竄到嗓子眼上,又只好一口唾沫吞了回去。 他頭痛欲裂的閉著目,片刻后便起身坐到床邊安慰起云姨娘來。 “阿云,消消氣,事情還沒有定論之前,這么生氣不值當。為夫記得你剛剛懷孕三月的時候,筱筱就把枕頭給你送來了。算起來,已有七個月。要是當時這枕頭里就有羊藿,你我同睡一張床的時候,豈能忍得住……反正你細細想想,此事還有些蹊蹺,待離盞過來問過再說。倘若是筱筱做的,為夫絕不偏袒!” 絕不偏袒?說得輕巧!離筱筱雖不如離晨那般會處事,但她學醫勤奮,深得離尺真傳。倘若她肚子里沒懷這個兒子,長風藥局遲早要被離筱筱霸了去! 平日里離尺就十分寵愛這個長女,出門診病,總要把她帶在身邊。這番話,明顯就是在為離筱筱開脫!還說什么不會偏袒,狗屁! 云姨娘心中更氣,正要發火,抬頭卻瞧見離尺疲憊不堪的樣子和他盡力提起的一絲賠笑。 想必這火發出去,也是一個拳頭打在棉花上,又要聽他為離筱筱辯駁,如此,還不如自己憋著。 待離盞來了當場對峙,讓離筱筱那個小賤人無話可說! 云姨娘正想著,管家就帶著離盞走進了門來,管家身后,一襲月白的身影如流光涌入,頓時烏煙瘴氣的一個屋子變得明麗了幾分。 離盞蓮步走到床前福了福身子,“離老堂主,云姨娘?!?/br> 離老堂主這一聲叫得滿堂皆驚,都已經入了離家的門了,祖宗也都祭拜過了,就連族譜上都重新添了她的名字,她還是不肯叫他一聲父親嗎? 真是放肆!既不想認爹,那她又回來干什么? 離晨上前拉了拉離盞的袖子,貌似勸和地道:“盞jiejie,如今你該和我們一樣,喚父親一聲爹爹?!?/br> 離盞抽了袖口,背在身后讓她抓了個空。 “晨meimei提醒得是,不過我離開長風藥局數十年,一時還改不過口?!?/br> 嘴角雖笑著,聲音卻清冷得生人勿近。 這話回得極妙,又沒說不肯叫爹,只說自己改不過口,把自己的錯處全歸咎于離家逐她出府。如此一來,倒成了離尺的不是,眾人有氣,但也不再好追究什么。 可大家心里都跟明鏡似的,以她的語氣,是根本不想把離尺當爹的。 離尺見了她就膈應,看也不看她一眼,更不想和他理論“父親”不“父親”的問題,只想把云姨娘的事情早早解決了,免得自己分身乏術。 離尺盯著她纖塵不染的裙裾冷道:“這都什么時候了才來?!早半個時辰就讓錢管家去叫你了,你是把老夫的話當耳旁風了嗎?” 半個時辰?錢管家剛到小蘭院沒多久,自己便隨著錢管家出來了。這長風藥局又沒有祁王府那么大,從小蘭院到東院,一來一回至多一炷香的時間,怎么可能廢掉半個時辰的功夫? 離盞微微一想便明白了,這是錢管家故意拖延時間,擺了她一道。 錢管家。呵,你可真是有本事啊。不過這樣也好,他越對自己陰損,往后處理起他的時候,才越不會心軟。離盞微微側身,瞥了身后的錢管家一眼。 錢管家感測到了兩道冰冷的目光,頓時后背一僵,道:“這也不怪二小姐,奴才去叫二小姐的時候,趕巧二小姐正在閨房中休息,所以才耽擱了時間?!?/br> “休息?在山里懶散了十年還沒休息夠嗎?大下午的睡覺,要睡,回你老山林里睡去!” 這話完全沒給離盞半分顏面,就差提著掃帚來攆她了。 懟回去?可她不能離開離府,光懟不走,那就成了老臉厚皮,自己打自己巴掌。離盞饒是舌綻金蓮,也不知該如何接下去,頓時羞憤至極。 同樣是女兒,哪怕離筱筱把云姨娘氣成這樣,他還在想著要袒護。 而她,似乎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站在這里,便能成為他的眼中釘,絆腳石! 旁人忍不住舉袖掩唇,竊竊生笑,就連方才還在抹著眼淚離筱筱也不自覺的昂著下巴看她的笑話。 離晨輕輕推了推離盞的肩:“jiejie,不是晨兒不幫你說話,這都到用晚膳的時間了你還一直戀在床上,實在有失體統。你快向爹爹陪個罪,爹爹定然就不會生氣了?!?/br> 離盞唇角勾起一抹不容易察覺的弧度,離尺,你要我下不來臺面是吧,好,那就別怪我不氣了! 本不想讓云姨娘受這份苦的,可你這個當爹的都不為孩子積德,我又憑什么要護她肚子里的孩子平安? 離盞緊緊捏著拳頭,將難堪的神色一點一點藏進皮囊之下。 “盞jiejie,快跟爹爹道歉呀?!?/br> 離盞冷冷甩開離晨的手。 “盞jiejie?” 離尺見她一副心高氣傲的樣子,心里煩躁得不得了,忍不住冷唾一聲:“欠教養的東西!” 離盞下定決心要鬧個天翻地覆,便也不急著同他叫罵。殷紅的唇瓣微微張開,只聽得她緩緩道:“我欠教養?老堂主,話可不能這么說。罵人之前,先看看你那好女兒離筱筱,又是惹云姨娘生氣,又是給云姨娘下藥的,得虧這十年來您沒教育過我,否則學成她這般,說出去就不怕旁人恥笑?” “你!”離筱筱上前揚手就想給她一巴掌,手都揮到離盞跟前了,卻被她猛然攝來的兩道目光凍住。想起上次打她,還反挨了兩個巴掌,心中立即有些忌憚。 但離尺卻不怕她,一掌拍在床梁上,震得幔帳一?。骸盎熨~東西!你以為老夫收拾不了你了?你現在是在長風藥局,是在我離家!” 眼看著離尺要失控,云姨娘連忙把他拉?。骸胺蚓?!你方才還說不會偏心的,現在轉頭就把正事給忘了?” 離尺禁不住云姨娘勸阻,大口喘了幾下粗氣,又生生把氣給吞下。 “今日是你發現那安神枕里藏有羊藿的?” 離盞不與他逞口舌之利,好戲還在后頭。她別過頭,輕輕的點了點:“是我先發現的?!?/br> 離筱筱不淡定了。 “你血口噴人!你和云姨娘熟嗎?安神枕是她入寢之物,要是有什么端倪,怎會輪到你來發現?” 離筱筱氣不打一處來,狠狠剜了離盞一眼,轉而對著離尺道:“爹爹,離盞她素來恨我,這次定是她有意陷害我,挑撥我和云姨娘之間的關系?!?/br> 離尺想了一想,狐疑的看向離盞。 離盞嘲笑道:“呵,挑撥?你和姨娘之間的關系還用得著我挑撥?” 這話說完,她抬眼環伺一周,在場所有人都不自覺的低下頭去。誰不知道云姨娘和離筱筱是三天不吵就要上房揭瓦的,于是紛紛避開離盞的質問的目光。 離筱筱也被這話噎住了。平日里她的確愛同云姨娘爭吵,但只要當著離尺的面,她二人頂多是陽奉陰違,指桑罵槐,斷不會如今日這般吵得天翻地覆。 一頭是長女,一頭是寵妾,離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任她們去了,若是真要計較,云姨娘頂多算是小肚雞腸,而離筱筱卻是目無尊長,如此一比對,終究是離筱筱這個做小輩的理虧些。 由是,被離盞這么公然論罪,離筱筱自然是心虛的沒法開腔。 而離尺就更不高興了,這話聽著,是離盞把自己摘了出來,跟個外人一樣在嘲笑離家的家丑。 他自覺面上無光:“就事論事,別扯那些有的沒得。筱筱方才說得有理,你才剛到長風藥局多久,云姨娘的枕頭有問題,怎么輪得到你來發現?”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云姨娘正恨離筱筱恨得咬牙切齒,離尺這么一說,方覺得他又袒護他的長女! 以前幫著離筱筱也就算了,她這個做長輩的不好一直揪著小輩不放。 可今日她都傷成這樣了,差點驚動了胎氣,若不是及時吃了離盞那副方子,搞不好就是一尸兩命! 他差點連兒子都沒了,竟然還口口聲聲地向著那個賤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