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生死攸關
小÷說◎網 ,♂小÷說◎網 , “嘎吱”,院中正房的門打開,白采宣拖著一襲素白的裙子踱了出來,連忙攙住白照芹。 “爹爹,你一夜沒合眼了,還是進去歇歇吧,大夫說了,您cao慮過度,不宜再動怒?!?/br> 離盞仍舊邪笑著,看得白照芹怒火中燒?!盁o妨,我今日非要看著這庸醫以命償命不可!” 白照芹本就身子不好,這一氣,更是面色鐵青。好歹是一家之主,白家的榮耀全靠他一人撐著,白采宣怕他氣出什么事兒來,趕緊勸說道:“此處由宣兒先處理著,母親方才又哭暈過去了,狀況不太好。父親您還是進去看看母親才是?!?/br> 白采宣雖是女兒身,可精明強干卻全隨了白照芹。由她先掌著局面,白照芹倒也沒什么不放心的,于是點了點頭:“待會你命人來叫我?!?/br> “好?!卑撞尚磁磻?,叫了家仆把他攙進屋里,這才轉過身來,鳳眸一提,自上到下打量了離盞一眼。 “你就是離盞?” 離盞也同樣打量著她。白采宣,她曾經最好的朋友。好久不見吶,那雙光彩熠熠的眸子,從來都是彎彎的瞇著,像月牙一樣,皎潔之中卻不帶半分敵意。 可如今,她眼睛是橫的,聲音是冷的,終于擺脫了那層圓滑的外殼,露出她蛇蝎的心腸,吐著分叉的紅信。 一條毒蛇,不折不扣的毒蛇。 黎盞拍了拍渾身的泥土,迎上她的目光,微微點頭。仇恨的情緒已在淡定的表面下沸騰沖頂,她隨時都做好了拼命的準備,要和仇人來個魚死網破。 今天就算逃不出去,就算要死在這里,也要拉幾個墊背的! 兩人對視良久,令下人們沒想到的是,居然是白采宣先行挪開了目光。 不知為何,這庸醫面無表情,眼底里卻透著股狠勁兒。白采宣太熟悉這種目光了,黎盞臨死的時候就這樣一直盯著她,直看得她心里發毛。 她一揮袖子,冷道:“有種啊,離盞,敢沖白府的人下手?!?/br> “我再說一次,人不是我毒死的,害死他的另有其人。想不分青紅皂白的取我性命?呵,沒有我的奴契,就沒有私自處決我的資格!” 白采宣聽了,仰天大笑:“哈哈哈……我白府處決一個毫無背景的人,還需要賣身契這種東西?本小姐告訴你,你什么時候死的,怎么死的,死在何處,不會有任何人來過問?!皇终谔臁@四個字你懂嗎?我白府想要殺你,比碾死一只螞蟻還容易?!?/br> “不見得吧?!彪x盞摸了摸晚上的鐲子。 “死到臨頭還這么猖狂,來人,把她按在地上,給我三弟磕頭!“ “是!” 幾個壯漢撈起袖子走上前來,離盞正要對手鐲發號施令,只覺得脊柱猛然一疼,有人從后踹了她一腳,她重心不穩的撲了下去,被人用力的按頭杵在了地上。 鼻尖一著地,鼻血就簌簌的流了下來,連呼吸都困難,好在手鐲沒有撞斷。 她掙扎著別過頭,臉頰擦在地上,連喘了幾口氣。 白采宣見她狼狽不堪的樣子,提起袖子掩面笑了笑,隨即悠悠踱步過去,抬起青玉色的銀絲鞋重重踏在她臉上,狠狠的碾。 筋骨的擠壓傳來鉆心的疼痛,白采宣自上而下,冷眼看著她因痛苦而變形的五官,心里痛快極了,似乎再一次將曾經的黎盞踩在己下。 “認錯?!彼涞?。 離盞咬著牙,奮力掙著靠近戴著手鐲的左手。 白采宣加重了力道?!氨拘〗憬心阏J錯!” 離盞被踩在腳下,整個人視線倒轉著,眼前是躥著紙灰的火盆,跳動的火焰仿佛讓人置身煉獄。 然,她看著跳躍抖動的火焰,突然靈機一動,“二甲基亞硝胺有沒有?” 手鐲亮了亮:“二甲基亞硝胺,劇毒。主人確定要用嗎?” “確定,快準備?!?/br> “賤人,你在嘀咕什么?”白采宣惡道。 “滴滴滴,主人請取用?!?/br> 一個裝著粉末的透明藥品懸浮在眼前,機會來了,二甲基亞硝胺有劇毒,無論是滲入肌膚,還是呼吸道吸入都會致命。 相較之下,呼吸滲入會更快更致命。 然而天賜良機,面前居然有個現成的火盆,二甲基亞硝胺遇了明火會爆炸,如此一來,整個院里人都逃不掉了。 只是,她兩手被人反鉗在身后,根本動不了! “賤人,死到臨頭了還掙!來人,先把她一雙眼睛剜下來!” 兩個家仆端著匕首,三兩步走到了跟前。一人按住扶正她的臉,一人拿手撐開她的眼皮,刀尖對準她的眸子。 離盞眼前明晃晃的一片,帶著金屬的寒氣,只瞧著刀心從一個原點猛然放大! 快??!快掙脫??! 前所未有的力氣突然灌入全身,她陡然掙脫了束縛,抽出一手握住虛空中的藥瓶往火盆里一擲。 “嘭!” 瓶子瞬間炸裂! 白采宣大叫一聲,痛苦捂臉,可鮮血已從指縫中留下。 下人們也受了傷,驚嚇之余松脫了手。 離盞連忙捂著口鼻就地一滾,抓了落在地上的匕首跑到大門,狠狠踹著院門! “砰砰砰!” 可院門結實的跟金剛鑄的一般,愣是連條縫兒都不開的。 墻又這么高,根本爬不上去。 “給我抓住那賤人!”白采宣一邊捂著臉,一邊惡叫道。 下人們全都圍了過來,手中拿著棍棒。還好她背靠大門,不至于腹背受敵。 她一手捂著口鼻,一手拿著匕首亂揮:“別逼我,刀劍無眼,別過來,都別過來!” “全都給我上啊,愣著干什么!” 壯漢們腳步慢挪,不是他們不上,是實在頭腦不大清醒,胸口悶得發慌。 “廢物,甕中捉鱉都辦不到嗎!”白采宣叫罵著,聲音卻越來越微弱。 怎么會這樣……她撫著太陽xue,離盞的身影在眼前重重疊疊,虛幻無形。 賤人……她剛剛往火盆子里扔了什么東西,怎么突然就沒了力氣? 還沒來得及多想,意識已模模糊糊的遁入黑暗,身子一軟就朝地上栽去。 “小姐!”下人們連忙去攙。 白照芹聽見動靜,從正房里慌里慌張的跑了出來,見白采宣昏滿臉是血的倒在仆人懷里,大驚! “宣兒!宣兒!” 搖她不醒,白照芹連忙讓下人把她扶回房中。轉頭,環視周圍一眼,發現院落里的人都搖搖晃晃,站都站不穩。 這其中必然有詐! 他仇怒的瞪著離盞:“你對我女兒做了什么?!” 白照芹枯瘦的面龐青筋凸起,遠遠看著,像是一顆發了狂的老樹精。 她握著刀,癡癡的笑了起來:“白大人,天道好輪回,因果好報應。你白家有今日,也算多行不義必自斃了!” “好啊你個下三濫的東西,死到臨頭還這么猖狂,來人!去把西廂的下人全都給我叫來。我白照芹今日就要讓你知道,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