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少女懷春的白大小姐
一時間,她竟是不知到是先害羞還還是先罵他好了。 說他是登徒子,他又是自己選定的未婚夫,說他不是,他又是用口唇灌了她苦藥湯子。 想到這里,她決定先裝昏倒了。 眼睛一閉,頭一歪,就順著被子歪鉆進去了。 顏樓眼瞧著她裝暈,伸手在她后腦處擋了一下,怕她當真不管不顧的把自己磕暈過去。 白大小姐鉆進被里,又覺得很是悶熱,很不舒爽,尤其是熱了一宿滾出了一身的汗,黏膩極了! 她悶了一會兒,又覺得犯錯的又不是她,她才不要自尋苦難呢! 于是掀開一條縫往外偷看。 只一眼,就被嚇得又鉆了回去。 顏樓還端著苦湯子的碗盯著她吶! “大小姐是接著自己喝,還是我喂大小姐喝?!蹦腥擞挠牡?。 白清靈在被里,雖然睜大了雙眼,可是腦海里卻是剛才那條縫隙里,俊美男人的臉。 他唇上沾著一抹紅,是昨日她未洗去的點唇膏。 經剛才一堵,竟是堵到他唇上不少,實在是,太羞恥了! 隔著棉被,顏樓看著她雙手抓著被邊,他話說完,她又似是被燙到了一般慌亂著在被里卷成一團。 “大小姐,要我抱你起來喂藥么?!?/br> 話的尾音還沒落地,藏在被子里的白清靈實在受不住憋悶,與被他堵唇的威脅,慢慢爬坐了起來。 她掀開了被,抬著紅透的小臉懨懨的看他,“都還沒結婚吶!” 男人將湯藥碗遞了過去,“喝完洗澡喝粥?!?/br> “什么?!”白清靈簡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喝苦湯藥是無奈之舉,她現在都起不來床,還要她去洗澡? 她是十分黏膩不舒服,可她也沒有力氣去浴房洗澡呀! 她不說話,連湯藥碗都不接了,只瞪著他,苦大仇深的瞪著他。 顏樓居高臨下,與她對視了片刻,緩緩開口,“看來大小姐是打算讓我喂藥了?!?/br> 說著,將藥碗舉起,就要喝下。 白清靈連忙阻止他的舉動,“不需要不需要!我要自己喝!” 男人順勢將碗遞了過去,看著她閉著眼睛皺著鼻子極其痛苦的將湯藥一口氣喝了下去。 白清靈把碗放在桌邊,只覺呼出來的都是苦味道了,眼淚就又涌了上來。 她爸爸都不曾讓她喝過苦湯子。 長發擋住她的委屈又美麗的小臉,眼淚大顆大顆的滾了下來。 還未委屈幾秒,唇上又多了什么東西,有煙草的味道,又有, 她吸了吸鼻子, 甜味? 她想也不想的張開口,直覺他給她的必定是蜜餞之類的吃食。 誰知口唇張大了,連帶著他的指尖也一并入了,貝齒咬住蜜餞時,舌尖就這么無預兆的碰到了他。 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一滯,抿緊了唇,卻沒有立刻收回手,等她的唇離開了些,才慢慢的收回手,背在了身后,攥了起來。 見她無知無覺的咬著蜜餞,沒了哭泣,甚至因為得了甜食而高興的模樣,顏樓慢慢轉過了身去。 白清靈口中甜了,心里也就舒服了。 藥雖然苦,但是管用,進了肚子里是又暖和又舒適。 她將擋了視線的長發掖向耳后,露出小巧耳垂,略顯蒼白的精致小臉滿是好奇,“我都沒氣你離家出走,逼迫我喝苦湯子,害我凍得生病,你怎么還這么小氣,背過去與我生氣了?” 她想了想,又道,“你總不能把所有過錯都堆到我的身上,我也是個受傷害的人??!小時候的白問笙長得又不好看,我怎么會愛戀他呢,那我留洋離開,更不知道他愛戀我,如今他忽然就送了一副惹人懷疑的畫作過來,你不想著他要挑撥,反倒是和我生氣,我要怎么辦,我也很可憐很無辜呀!” 她說完,見男人還是沒轉過來,就急了,“顏樓!你到底怎么想的你說清楚呀!” 她咬著唇盯著他挺拔的后背,適才的甜蜜又苦澀起來,深吸一口氣,做了大決心,“你若是當真這般小氣,實在不肯再見我了,” “不是?!蹦腥寺D身,深邃眸子盯著她的眼睛,又從她的眼睛看向她享用過蜜餞略清亮的漂亮紅唇,緩緩開口,“我只是,不想在結婚儀式前就要了你?!?/br> 白清靈紅唇微張,不可置信的睜大雙眼,只覺渾身發熱的guntang又重新沖到了頭頂。 這簡直就是,就是讓她無法接話了! “我都生病了!你腦子里都在想些什么!”白清靈緩了好久,才氣憤道。 “大小姐,我是男人?!彼穆曇袈杂行┑统?。 顏樓看了一眼她guntang臉蛋,不再說話。 他從西裝上面抽出口袋巾,彎下腰離她近時,見她后縮要抵入床頭厚厚的靠墊里了。 可他還是伸出手,將她唇上亂七八糟的點唇膏擦拭干凈。 白清靈被他單手握著下巴擦著紅唇,一雙大而清亮的眼睛盯著他,滿臉謹慎,生怕他突然變身成為他口中的男人。 這男人是什么意思,她哪里不知道。 她不懂顏樓這般禁欲的男人,對她這副披頭散發的模樣是如何想到男人女人間的話題的。 她打扮摩登美麗的時候,他不動心,對著這副小鬼一般的模樣卻是動心了? 實在是匪夷所思極了。 顏樓在她發呆中,將她的點唇膏擦干凈,又按鈴交代了女傭人幫白清靈洗澡,同時吩咐廚房為她做了容易消化的粥。 白大小姐在他無處不在的吩咐當中,也是無奈的選擇了順從。 誰讓她渾身黏膩的汗在逐漸的發臭,她的長發也被汗粘作了一團? 喝了湯藥,身體有了力氣,白清靈不習慣被其他人看見身子,就自己在浴房里沖了淋浴。 裹了浴袍出來時,男人就等在門外。 白清靈也僅穿著白色浴袍,長發還滴著水,整個人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模樣。 “你等在這里,我都害怕了?!彼斏鞯目粗?,試圖裹緊白色棉質浴袍,想趕緊離開。 顏樓看著她頭上還未吹干的長發,眉心不動聲色的皺了皺,拉過她的手,按坐在事先準備好的椅子上。 白清靈沒什么準備,看著他的模樣,似乎又要像之前一般,替她處理起她的長發了。 “不行不行,我不舒服的緊,要趕緊回去喝粥?!?/br> 她幾乎是還沒穿吶!這般相處,她可受不了的。 “好?!蹦腥朔畔旅?,將她拉起,然后在白清靈絲毫沒有準備的驚呼聲中,打橫抱起了她。 白大小姐怕被他看到不該看到的,一時間也顧不得其他,一只手臂勾住他的脖頸,而另一只小手則是趕緊扯住快要散開的白色浴袍。 渾身都安全了,她才想起來要責怪他,“你今天都讓我難堪了好幾次了!” “我抱著你,總比你暈倒在外面被下人看到的好?!鳖仒钦f完,將她抱出了浴房。 白清靈抬臉就能剛看到他漂亮的俊顏,可是經過一早上的混亂,她也不敢隨意亂看了。 回臥房的路途中她仔細想了想他的話,倒也是沒有說錯。 萬一暈倒在外面,被下人看到不端莊的模樣,還不如讓她死了好。 如此一想,還是十分慶幸顏樓這般體貼的等在浴房外面了。 進了臥房,顏樓把她放在換好了被褥的西蒙斯床上,對她道,“你先換衣服,我在外面等,換好了告訴我?!?/br> 說完,他關了房門。 沖了澡,一身的舒適,她換了一身白色棉質長款及膝睡衣。 喚他的時候,忽然想到件事。 他喂她吃過蜜餞后,就沒再叫她大小姐。 顏樓拿著干爽的白色毛巾推門而進時,見她盯著他,也未停頓,走到床邊拉了把椅子坐了下來。 白清靈見他的模樣,好似要為她絞干長發。 而顏樓確實用雙手將她翻了個面,轉過去背對著他。 “我這樣不舒服的?!卑浊屐`背對著他說完,身子向后一仰,就枕在了他的腿上。 換衣服的時候她可是想好了,他都親她了,都等在浴房外面了,都生氣了,那就表明這婚是一定要結了。 那她憑什么讓他牽著她的鼻子走,去逗弄她,讓她害羞。 滴著水的長發,就這么濕了顏樓的黑色西裝褲。 他低眸看著躺在他腿上的女人,縱使她閉著眼睛,黑長睫毛也顫著。但是那沐浴后蒸騰熱氣熏過的嫩白小臉還有幾分忍不住的狡黠。 男人拿出毛巾將她的長發捋順到一處,慢慢絞了起來。 白清靈睜開眼,看著他的眸子正看著她的臉,又連忙閉了上,開口緩解著這詭異的尷尬氣息。 “我感覺好很多了,不需要再喝苦湯子了,只是受了風寒,燒退了自然就好了?!?/br> 顏樓沒回話,低頭用唇在她額頭上輕點一下,頭抬起時聲音略啞,略低沉,“是不燒了?!?/br> 白清靈哪里不知道剛剛那軟而潤的是什么,這一下別說不敢睜眼了,就連話都不敢輕易說了。 等他差不多將她的長發絞干了,門外傭人敲響了房門,“顏副官,粥好了?!?/br> 男人將毛巾放在桌上,雙手覆在她消瘦了肩上,將她扶起來,然后站起來轉身開了門。 白清靈聽著開門關門聲,也不敢回首去看,也不敢吭聲。 嚇死她了,這男人怎么說變就變了? 還不是親吻,也只緊緊是喂了藥,就,就變得把她當成心動的夫人了? 她耳垂熱著,被他碰觸過的額頭也熱著,好似整個人又重新發燒發熱了一般。 白大小姐無意識的用手扇著風,緩解著熱度。 顏樓接過托盤,關了門,放在了桌面上,又端起粥走到床邊坐下,“轉過來?!?/br> 白清靈清了清嗓子,聽話的轉過身,靠在了床頭,不去看他,“我是餓了呢?!?/br> 這一句,就很是有些她不自知的撒嬌味道了。 “嗯?!蹦腥艘艘簧?,看向她,“嘴張開?!?/br> 白清靈也不是手不好用,可就是鬼使神差般的就著他的手,喝了半碗粥。 男人喂完她,將碗放回了托盤里,又遞給她一杯清水,“待會兒我要出去一趟,你要是覺得無聊,讓傭人搖電話,找和你要好的女同學過來陪你?!?/br> 白清靈喝了兩小口,聽完點頭,“好,我現在就讓人給歡沁搖電話過來陪我,要不是昨天她組得小聚會讓你誤會,我也不至于遭了這份大罪,就讓她過來賠罪吧!” 顏樓離開不久,夏歡沁就帶著補品來了白公館,由傭人帶著去尋白清靈。 白清靈在睡衣外面加了個披肩,正坐在大廳的沙發上欣賞壁畫,外加回憶今晨發生的一切。 這一次因為白問笙發生的‘事故’,直接導致了顏樓和她更為親近了許多。 雖然之前她也生病,他也是衣不解帶的照顧她,可是這一次不同的。 她皙白纖長的指覆在唇上,無聲的笑了笑,當時只覺十分氣憤,被他強行灌了苦湯子,可是現在回想起來了,還怪羞的。 夏歡沁進來時,便看到白清靈指腹覆唇,一臉嬌羞的看著壁畫。 “哎呀呀,我這是都看到了什么,少女懷春嗎?”她打趣的走過去,將包裹精致的盒子放在了茶幾上,坐在白清靈身旁,上下打量她,“雖然病了,還依舊是那個美冠海城的白大小姐~” “歡沁!”白清靈被她看穿了,自覺丟臉死了,“你可別說出去,我與顏樓沒做什么的!” “哦,沒做什么的~”夏歡沁重復她的話,笑道,“就是做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呀~” 白清靈想了想,也是這么回事。 她剛才那副模樣,卻是有些少女懷春的樣子了。 夏歡沁也不打趣她了,指了指桌面上那個包裝精美的盒子,“我專門從我爸爸的柜子里拿來的人參,等你好了,讓你家廚房給你好好補補身子?!?/br> 說完,又看向了大而耀眼的雙人照片壁畫,手捂著嘴,輕呼一聲,“在報紙上看到的就已經讓人覺得俊美得不得了,這么一看,簡直與你的美麗不相上下!” “我之前不是說過,他除了家世不如那些草包,其他可是比他們強得不知道哪里去了?!卑浊屐`略有些驕傲的揚了揚下巴,“我也美麗,他也俊俏?!?/br> 夏歡沁笑她不知羞,兩人又哄鬧了片刻。 可白清靈的身體剛剛舒適一個時辰,此時還是虛弱的很,就這么一小會兒,又有一些疲累了,“你與我還是回臥房去聊罷?!?/br> “嗯,你要是聊累了,我便自己離開,也不用你多cao心?!?/br> 夏歡沁扶著白清靈,兩人一同回臥房。 上樓梯時,白清靈問她,“昨日見的那個寧城來的男人,滿意嗎?長什么模樣,有沒有照片的?” 夏歡沁略微思考了下,說,“個子也是高的,模樣也是俊俏,就是,就是對我不太滿意,你知道的,我模樣算不得上乘,家世在海城也算不得頂尖,人家可是寧城的少爺,自然不會選擇我的?!?/br> 白清靈腳下站住,歪頭看她,“你可不許妄自菲薄的論起模樣,你也不比其他世家小姐差,論性情你更是優秀,琴棋書畫樣樣都精良,書香門第的,有什么比不得人家?我看那寧城來的少爺,就是個魚眼珠子,不懂得欣賞美人!” 夏歡沁無奈的笑著搖頭,“我若是有你這副好模樣,也許他便能看得上我了?!?/br> 話到如此,白清靈皺了眉,“看你這副模樣,很是喜歡他?” 夏歡沁與她也不作假,點了點頭,“模樣好,個子高,又侃侃而談能讓我歡喜的?!?/br> 兩人進了臥房,白清靈靠在床頭,而夏歡沁坐在床邊的太師椅上。 見好姐妹如此傷了神,白清靈又問,“你爸爸怎么說呢?” “爸爸自然是同意與他往來的,可是昨日回去后,直到今天我過來你家里,他都沒有再給我搖電話過來,我爸爸說去找介紹的人問問他到底是個什么意思,我攔住了,這種事總不能我們去問,若是問了,對方再回絕了,我的臉面可就保不住了?!?/br> 夏歡沁說完,嘆了口氣,“不說我了,對了,我過來有件事要問你的?!?/br> 白清靈見她自主轉移了話頭,也不追著問了。 夏歡沁向前傾了傾,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樣,“你是知道向才英家里做煙土生意的吧?” “知道,怎么了?” “這些年你沒回來,不知道向才英家的煙土生意做大了,可不是之前那么小打小鬧的開個煙館了,她家現在不開煙館了,專門給煙館送煙土,現在海城的七成煙土都是她家供給的呢?!?/br> 白清靈‘哦’了一聲,表示她知道了。 至于向才英家是不是煙土生意做的大,她并不在意。 “向才英家的煙土倉庫也是分了幾個地方的,都有重兵把守,可是昨夜不知道怎么了,連著幾個倉庫,全部被人點了!” “全部?”白清靈挑眉,“那她家不是完了?” “那可不是嘛!向家現在轉行做了供貨公司,聽說每單大生意都是提前收的貨款,如今幾個貨倉全部被燒了,一點都沒留下,今天白日里我路過她家公司門口時,可是堵滿了要債的主家!” “這向家,就這么敗了?”白清靈若有所思的皺了皺眉。 “可不就是敗了,還敗得一敗涂地,徹徹底底?!毕臍g沁說完搖了搖頭,“我要說的可不只是這件事,還有另外一件呢,不過相對于向家,這件事倒是沒有那么大了?!?/br> 不等白清靈問,她又竹筒倒豆子了,“趙西鳳家在碼頭的對縫生意是靠著向家拿的生意,也是昨夜的事,他家碼頭的船,被人燒了?!?/br> “她家可就指著碼頭的船來做這份生意的,燒了就沒了賺錢的路,我猜是向家得罪了人,連帶著趙西鳳家也受到牽連了?!?/br> 白清靈聽到這里,就直接問了,“除了她們兩家,可還發生了其他的大事?” 夏歡沁看著她,神色有些復雜,“劉向溪的爸爸你知道吧,昨夜寧城忽然來人去了劉家,整夜徹查,查出來他爸爸有政向問題,現在人已經被關進大獄里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