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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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謝辰一雙眸子如寒月, 冷冷得掃向他:“敢問世子,你是喜歡采花大盜的故事,還是你, 常做采花大盜?” 最后一句話猛然戳到要害,藺長星立即正襟危坐:“沒有!” 她緊追不舍:“什么沒有?” “我連沾花惹草都不曾有過,絕沒有做過采花這種事?!?/br> 她點頭:“那就是只看過?” 藺長星吸了口氣,攥緊拳頭,沒敢再騙她:“是看過……” “長星世子,”謝辰輕抬手,指尖觸碰上自己被他欺負過的唇,眼尾輕揚,“我忽而發現,從前沒有看透你啊?!?/br> 她以為他乖巧爛漫,與眾不同,還在想他這些手段和長進,是不是無師自通。 誰知……另有高人指點。 也對,他是去過廣云臺的人,看看這些話本又算什么。 藺長星心知自己得意忘形了,在謝辰面前露個精光,連這種難以啟齒的小惡趣也被她得知。 死了算了! 自謝辰答應與他暗里相處后,藺長星便在擔心她后悔和期待親近她之間,來回擺動。 他不安又莽撞,幾近無賴。 謝辰一直縱著他,他不是看不出來,她皺眉都不嚴厲了,反而拿他沒辦法。 然而她說這句話的神態,狐疑之中浸透著股冷淡,語氣像是驟然回到她應他之前時。 藺長星這才驚覺自己今晚大錯特錯。 他原本擔心夜深人靜她不肯來,方才遙遙地看見她身影,他滿心歡喜不知怎么發泄好,便躲到了桌下逗她。 她如她所愿地不曾涂脂抹粉,更讓他心悸難耐,于是輕薄于她。 知道她為自己備了禮物,他魂都輕飄飄了起來。 總而言之,今晚高興過了頭,說話、行事處處不妥。 謝辰到底是謝辰,別人不敢多說一句話的冷人,怎會不斷容忍他的毛病。若他再這樣下去,她又驚又惱之下,難保不會厭煩。 什么采花大盜,藺長星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亂七八糟地看了些不干不凈地東西,竟跑來她面前犯糊涂。 “不是你想的那樣,”他急得臉色都變了,身子坐得筆直,絲毫不見剛才的輕浮模樣。 “你千萬不要覺得,我是那等浪蕩子。遇見你之前我根本沒開竅,我就那么一次,就一次……jiejie?!彼秸f聲音越弱。 謝辰現在不想聽他喊這個,偏過身子,冷聲道:“喊四姑娘?!?/br> “四姑娘?!币舾?。 謝辰不動,藺長星便不敢動,垂首坐在旁邊摳手反省,還掐了自己一把。 謝辰瞥見他的小動作,靜靜等了會兒,斂眉道:“我知道?!?/br> “???”藺長星不解地抬頭。 謝辰深深看他一眼。 藺長星瞬間了然她“知道”了什么。 記憶順著眼下所藏身的亭閣,一路延展到了南州河邊的小客棧。 南謠軟糯,河燈粲然。 那晚糟糕粗魯的舉止,以及醉酒后的耍賴,他只顧著自己痛快,后來都不知道是怎么收的場。 謝辰畢竟初次,從那塊床單上的血跡也知有多疼,她那會子一定怨死他了。 她雖然沒有多說半個字,藺長星卻想起太多舊事,跋扈的氣焰徹底消了下去。 他紅了半張臉,耳根都是燙的,支支吾吾道:“對不起,我以后會努力學習的,不會再那樣了?!?/br> 這下輪到謝辰臉上的淡然掛不住了,真是口不擇言。他要努力學習什么?那檔子事,他跟誰學去。 多虧他是藺長星,若是別的男人說這話,謝辰定要罵這人油嘴滑舌,賞一個巴掌也是應該。 藺長星說完才覺得剛才那話不對,見謝辰臉色不定,又忙跟她解釋:“我是說我一個人琢磨,你千萬別多想,我不會跟別人亂來的?!?/br> 謝辰無言以對,嘆了口氣,“你緊張什么,額頭都出汗了,我很兇嗎?” 鬧是跟她真鬧,怕又是真怕。 藺長星忙拿出錦帕擦臉,“不是不是,是我自個兒的緣由,你別見怪?!?/br> 喜歡的人坐得這樣近,那夜的旖旎又不時闖入腦海。謝辰這會兒正在生他的氣,他倒不至于再對她犯渾,可實在坐立難安。 本想多說幾句討謝辰的笑,偏偏嘴皮子一緊張就笨得厲害,越是著急,越是說不出好話來。 他最后憋出一句:“你若不喜歡,以后我都等你同意再親你,好不好?” 他是有些得寸進尺。 謝辰毫不猶豫:“說好了?!?/br> 藺長星作發誓狀:“嗯嗯?!?/br> “還有,別再畫圖紙、盯著守衛了,白白耗費你的精力?!敝x辰教訓他道:“讓你看書,習武,不是讓你把本事用在這上頭的?!?/br> 不知燕王什么時候能給他這兒子尋個一官半職,少讓他整日閑得力氣沒處使。 “今日算住下后的第一日,所以歇了歇,明天不敢再荒廢?!碧A長星不好意思地說:“我說笑的,我不會輕易去攬風閣給你惹麻煩的?!?/br> 謝辰看他總算恢復理智,不像方才似的跟她玩笑,便親手將她送的那塊墨玉鑲珠鏤雕的鳥形佩替他掛在腰間。 他感動之余,分析道:“此乃好玉,很貴吧?” 謝辰想了想,如實回:“對?!?/br> 藺長星心道那他可得護好,被陸千載那家伙看中就完了。 他又把荷包打開,靦腆地笑:“我也有東西送你,不過啊,一點都不值錢?!?/br> “是什么?” 謝辰看他從那百寶荷包袋中掏出一根紅繩,彎著眼睛遞過來:“現在戴一會,明天再取下。這次不許扔了?!?/br> 真執著。 謝辰看清那是南州有情人互贈的紅繩,“上次的,也沒扔?!?/br> 藺長星似是沒想到,目光炯炯地看她,語氣雀躍:“真的嗎?” “假的?!敝x辰不想理睬他的傻問題,伸出手由著他替她戴上:“我聽說,這個繩子彼此互戴,才能起作用?!?/br> 原來她都知道。 所以那時,才會取下是嗎? 她那時候不想跟他在一塊。 藺長星想到這里,將繩子系得更緊,語氣遺憾:“是啊,可惜四姑娘又不會編,咱們只好從簡咯?!?/br> 謝辰認真道:“我不會編,你可以教我?!?/br> “稍等!”藺長星似乎就等著她這句話,低頭又把荷包解開:“我帶了多余的紅繩,咱們現在就學,很簡單的?!?/br> 謝辰:“……” 于是兩個人利用這難得的私會時間,在黑燈瞎火中,憑著夜明珠的幽光——學起了編織手繩。 …… 天朗氣清地隔了兩日,艷陽終于有收斂之色,濃云蔽日,天光轉陰。 山上即刻將有一場大雨。 謝辰往攬風閣回,加快腳程時,遇見了不緊不慢的陸千載。 國師大人正昂首閉目站在芙蕖邊,雙袖甩在身后,一副正在吸取日月精華的模樣。 “謝四姑娘,”他眼睛沒睜開之前就已經喊了謝辰,隨后才回頭看向她,略略點了點頭,“太后娘娘鳳體安好?” 謝辰古怪地看他一眼,漫不經心地試探道:“陸國師連這樣的小事也算一卦?” “四姑娘何必取笑微臣呢,”他聞言勾唇笑道:“四姑娘除了去皇后娘娘處,便只有去太后娘娘處了,這條路顯然是傾藻齋方向?!?/br> 謝辰冷淡道:“我不能游園嗎?” “當然能,”陸千載抬頭看了眼天色:“可是四姑娘萬萬不會挑這樣的天氣游園,不是嗎?” 謝辰見他彎彎繞繞,就是不單刀直入地說正事,沒了與他周旋的耐性:“既然國師知道快下雨了,便早些回去,我先告辭了?!?/br> “不急,”他指了指水里的漣漪,胸有成竹地一笑:“看樣子,還有一刻鐘的閑談之隙?!?/br> 謝辰朝著芙蕖池快去,除了荷花與木舟,沒看出什么。 “國師想跟我談什么?” “四姑娘去過南州?” 謝辰頓了頓,“去過?!?/br> “南州城是個好地方,微臣也在那兒待過兩年?!彼娭x辰訝異,微微一笑道:“我府上還有兩壇南州的米酒,四姑娘既然酒量不錯,在南州時想必喝過?!?/br> 喝過,藺長星愛喝。 她道:“國師要贈予我嗎?” “有何不可?”陸千載大方道:“改日四姑娘來我府上,咱們共飲一回,說說南州趣事,剩下的盡管帶走?!?/br> 謝辰不知他此舉何意,好端端的為何要拿南州與她套近乎,邀她登府門還贈酒? 他剛剛提了太后……不對,太后這兩日正跟齊枝沅互相折磨,自顧不暇,不像有心思替她安排的樣子。 無事獻殷勤,總有個緣故才是,躲是躲不過的,她要弄清楚這個人的真正意圖。 她不動聲色地笑了笑,“受之有愧,卻之不恭。等下山后,謝辰一定登門造訪?!?/br> “陸某等著四姑娘?!?/br> 陸千載意味深長地目送謝辰離開,朗朗笑了兩聲:“偷聽也聽完了,還不出來?” 只見白袍金帶的少年從石頭后現身,雖面如冠玉,此時卻毫無風度地指著陸千載咬牙切齒:“陸騙子,你能不能做個人,你連一個姑娘也不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