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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裝她是真的不習慣,所以即使是裝昏迷,也皺著眉頭。 不過這點小細節,沒有人在意。 22 這些惡魔冷眼注視著我,猶如游人欣賞瘋子。 ——波德萊爾《惡之花》 ◎ 被一同運輸的除了中原中也和太宰治,還有兩個青年人,模樣沒有他們出眾,但也說得上是端莊。 運輸途中,那些人對昏迷的“貨物”很是放心,除了鎖起來了籠子,其他防范措施幾乎全無。 在途中便是懶得繼續偽裝的兩人便坐起身,在昏暗的環境里,面對面的盤腿坐著。 太宰治伸手去摸中原中也染黑的頭發,然后發出一聲輕嘆,引來了對方詢問般的一聲輕哼。 但他什么也沒說,只是看了一會周遭,又躺了回去。中原中也看看他,最后還是隨了他,也躺了回去。 路程似乎離擂缽街也沒有很遠,不過二十來分鐘,他們就到達了目的地,關著人的籠子被推著卸下了車。 為了不被發現偽裝,中原中也沒睜開眼,但她能很清楚的聽到那些人的對話。 除了成年人會說的渾話,還夾雜著對這批“貨物”的憐憫。 “長得這么好看,估摸著再被抬出來的時候,會比其他人更凄慘吧!” “說不定咯,這么好看就這么浪費也是怪可惜的?!?/br> 負責轉運裝著“貨物”的籠子的人們,嬉笑著這樣說了。 中原中也沒懂他們的意思,但也能猜到普通人進了這里的凄慘下場,同時也對這些人對人命的麻木和嬉笑,頗為不適。 倒是太宰治沒有半點反應,壓著中原中也的一只手,半點動靜也沒有。 這時候,另外一個籠子里的兩個青年似是醒來了,鐵籠子隨著他們掙扎的動作,發出刺耳的聲響,這時候一個人拿著類似警棍的短棍重重砸在了籠子上,恐嚇著才醒來的青年們。 中原中也和太宰治適時的睜開眼,裝作是恐懼般的縮瑟著,頂著運貨人戲謔又期待的目光,抱著膝看著就十分可憐。 實際上是,兩人都對這些目光感到了惡心,就仿佛他們是什么觀賞動物般,即將上臺表演什么喪心病狂的節目了,周遭人一邊期待又憐憫,一邊似是有些許于心不忍卻又忍不住為其興致勃勃。 23 這里沒有人。 只有孱弱的野獸和他可憐的玩具。 ◎ 新來的“貨物”被一起塞入了一間的隔離室,四面墻壁中,有一面是特制的單面玻璃的,中原中也上手試了試,發現若是她開了重力后,這點特質玻璃并不能阻攔到她,于是她轉頭看向一邊的太宰治。 太宰治皺著眉頭對她搖了搖頭,然后兩人坐在了一邊,看著兩個青年人慌張的在這個不大的房間里到處亂竄,又是拍玻璃又是拍墻壁的。 那兩人想要拍門,卻又對那些把他們關進來的白大褂輕蔑的神情畏懼,避開了門,嘶吼著崩潰著,直至身心皆是疲憊了,才無力的滑坐在地面上。 中原中也沒有帶任何的計時的工具,身上的一些配飾什么的也早早被去除,除了系在領口的蝴蝶結還保持著原樣。 她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而玻璃那頭的人大抵也是看夠了,來了兩組人又將關在這里的四人分組帶走了。 自然而然的,中原中也和太宰治一組。 他們被帶到一個全是玻璃包圍的實驗室,除了放在正中的各種器材,兩邊的玻璃壁用厚重特制的玻璃隔開了一間間玻璃小房間。 太宰治和她緊挨在一起,兩人被分開塞進了相鄰的兩間玻璃室了。 和他們一起的那兩個青年,一個像他們一樣塞到了小房間里,一個直接被綁上了實驗床。 就像是看戲一樣,在小小的玻璃隔間里,他們注視著實驗器材中的青年,穿著白大褂的人步伐匆匆,面上的神情不一,但中原中也覺得,她從他們眼里看到了令人頭皮發麻的期待。 青年不知道被注射了什么,然后被扒掉了上衣,貼著同樣是不知道用處的貼片。 他先是毫無動靜了一會兒,就像是陷入了昏迷,沒有掙扎也沒有求饒。然后很快他就突然清醒了,中原中也用她絕佳的視力發誓,她看到青年身上隆起的鼓包,同時那青年也開始了痛苦的嘶吼,而白大褂們則是手腳利落的迅速的用手術刀切開或戳破那些鼓包。 實驗床上都是血,順著特定的凹槽流了下去,然后全部被一個玻璃器皿接住了。 中原中也覺得,即使隔著兩層玻璃,她也聞到了新鮮血液散發著的濃重的腥味。 24 他沒有活的意思,欣然的接受了自己被帶走,而我卻覺得他回頭看我的那眼,滿眼的虛無下藏著一絲絲生的渴望。 似是對我說,救我。 矛盾至極。 ◎ 青年死的說不上慢也不算開,那些被戳開的傷口雖然貼近血管,但創面不大,卻又密密麻麻的遍布青年的整個上身,而他痛苦的嘶吼和掙扎,只能加速血液的流失。 總之,青年失血過多死了。 下一個似乎應該是輪到另一個青年了,但領頭人似乎改變了主意,他將目光落在了中原中也和太宰治的身上,目光游移片刻后,讓人將太宰治拉了出來。 中原中也雙手貼在玻璃上,只能看到太宰治被架著拖走的背影,她皺起眉頭,身側的異能紅光若隱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