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低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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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位大人們紛紛應和:“王爺說得對啊?!?/br> 皇帝卻問:“如若還破不了案呢?” 王陽關朝皇帝拱手道:“那也只能將臣的妾侍暮雪定案了,但是臣斗膽向圣上求情,如若真是暮雪之罪,請圣上許臣私自處置?!?/br> “好,好,就按陽關你說的辦?!被实鄄患偎妓?,便答應了。 王陽關面上平靜無瀾,躬身道:“多謝圣上之恩,勞圣上為臣這樁小事勞神,臣愧不敢當。那臣就和各位大人查案去了?!?/br> 皇帝目光中流露出一絲愧意,親自走下丹陛扶起王陽關,忙道:“陽關怎么如此說?你是朝廷肱骨之臣,你中毒這樣的大事,朕豈有不管之理?你只管好好調養,朕讓人去查就好了?!?/br> 王陽關抬頭,看著這個相識多年的,自己當作兄長一般的男人。兩人目光一交匯,天下至尊卻不敢與之對視,急忙躲閃開來。 空氣凝固了片刻,春日和煦的陽光,照進這陰森的殿宇,照到王陽關的身上,可暮雪卻覺得他的身影倍感孤寒。 “臣聽圣上的?!蓖蹶栮P的語氣里唯有深深的疲憊,“還有一事,要向圣上稟報。臣自從中毒之后,身體不支,神智不明,怕是不能侍奉圣上,報效朝廷了。臣奏請圣上,想要告病退隱一段時日?!?/br> 皇帝微一沉吟,還未及開口,那邊的幾位大人們就勸道,朝中大小事務一直是王爺把持著,他這要一走,怕是眾人沒了主心骨。 “這不還有皇上圣裁嗎?”王陽關盯著御座上的盤錯的龍紋,眼底盡是無限清冷,淡淡道,“從前原是皇上圣體欠安,才將大權交予我,現下我自認才德不配其位,又在病中——還請皇上重用旁人吧?!?/br> 皇帝見眾人仍是苦勸王陽關,說得仿佛朝廷沒了他就不行了似的,眼里掠過一絲不適,搶過話來道:“既然王爺這樣說了,那朕便依卿所請?!?/br> 依卿所請。這個四個字如同泛著冷光的珠玉,砰然砸在地上,一語定了乾坤。殿中剎時安靜下來,所有人一語不發。王陽關微一點頭,向皇帝行過禮,轉身退了下去。 待他轉身走遠,皇帝揮退了,獨留李運喜一人在身側,低眉問道:“你說,王爺是不是發覺了什么?” 李運喜的身子躬得極低:“怎么會呢,想必王爺確是身體不適,想要還權于圣上罷?!?/br> 皇帝垂下眼眸,像個做了錯事卻無法回頭的人,一邊搖頭,一邊嘆氣,聲調里滿是悔意:“他今日果斷就交了權,或許并不是貪念權位之人,朕誤會他了?!?/br> “您是皇上,防人之心不可無?!崩钸\喜忙道,“再說,您不是想歷練二皇子么,若是王爺遲不交權,二皇子又何能獨當一面呢?” 皇帝沉默了,李運喜全然說中了他的心事。天不知何時變暗了,夜的黑慢慢地吞噬著這座金碧輝煌的宮殿,龍椅上的男人也隨之閉上了眼睛:“去吩咐一聲吧,別給他發現把柄?!?/br> 李運喜知他的意思,急忙應聲而去。 夜里,暮雪輾轉難眠,披衣起身,秉燭寫字。因她現下是待罪之身,不能再與王陽關同床共枕,便和巧惠兩個人住在了王府一處偏僻角落的廂房里。 王陽關夜行至此,望著她窗臺透來的微弱的光,便知她沒有睡,上前敲了敲門。暮雪心生戒備,這樣晚了,怕有什么刺,拿了把刀等在門口,小心地問:“誰?” “我?!?/br> 辨出他的聲音,她松了口氣,連忙開門。 門吱呀一聲開了,他看見她拿著把刀站在門前,皺了皺眉:“你想作何?” 暮雪這才想起,持刀對著王爺乃是刺殺重罪,連忙將刀收了起來,回道:“奴才害怕有人要行不軌,請王爺恕罪?!?/br> 他們一言一語,吵醒了巧惠,巧惠一睜開眼,看見王陽關,嚇了一跳:“王爺?” 知道王爺此來必然是想與暮雪說話,巧惠連忙出去,到隔房耳房睡了。暮雪淡淡一笑:“奴才是毒害王爺的罪人了,王爺不該來這里?!?/br> 王陽關在桌邊坐下,又點了根燭,室內一下子又亮堂了幾分。他仍是古井無波的穩重樣子:“你要怨我,就打我吧?!?/br> 今日皇帝的反應,旁人瞧不出來,他二人心里卻如明鏡一般。如果下毒之事不是皇帝所為,他怎么會一口答應,放過暮雪這個“兇手”?如果不是皇帝所為,他又怎么會不讓王陽關繼續查案? 如果是別人,王陽關自然有的是本事教他求生不得,求死不得,還給暮雪清白。 可是偏偏這個人,是皇帝。為了報答皇帝的提攜之恩,他犧牲名譽,入宮為宦,苦心孤詣輔佐他,成就大齊的王業。他王陽關再狠厲,再無情,也從來不曾對皇帝有過半分的防范。 暮雪聞到淡淡的酒氣,她知道,他是從不飲酒的。 她一側身,坐到他的對面,道:“王爺接下來如何打算?” 王陽關道:“我也明白,他如此做,不過是為了給二皇子鋪路罷了。二皇子年紀輕,沒有威望,他怕他百年之后,我會做個司馬懿?!?/br> 帝王之心,就是如此,暮雪通讀史書,自然通透明白。但她仍是為王陽關不值:“王爺的心血,難道就白費了嗎?” 青銅架上的紅燭的焰竄動著,光影一晃,她的美更顯得玲瓏艷麗,他望著她,滿是歉意地道:“旁的皆不要緊,唯獨是——委屈了你?!?/br> 以前的他,高高在上,無論如何親近,心里也有一條鴻溝。唯獨在這失勢之時,她才像心疼孩子似的心疼他。她搖了搖頭,輕輕地抱住了他,曼聲道:“王爺不是為奴才找了退路么?王爺替奴才對付了太后,奴才只有感激您的道理,這點小事算什么?!?/br> 他頓了頓,剛想向她解釋真相,卻一個不防,對上她一雙清亮的星眸,陷入無邊無際的溫柔情意。 心下一動,止住了要說的話,便打橫抱著她越過畫屏,往羅帳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