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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們就坐了次單程的跳樓機。 在木質的紋理上流動的藤蔓就像安全帶一樣牢牢地牽緊了兩人,逆行的樹中瀑布堪比世界上性能第一的觀景電梯,兇猛而不可抗拒地把他們往上拋。只有像現在這般從內部探索,才能知道這些在樹外看來四處伸展的枝條原來是四通八達的管道,在天空樹的內部鋪開了有如過山車一般的軌道,然后在沖上了云霄后把他們甩出了車廂,穩穩地拋在了朝陽之上。 不論是朝下俯瞰,還是向上仰望,目之所及皆是五彩斑斕,絢爛地像是剛從朝霞里撈出來一般。遠處仍被白霧覆蓋了大半的山巒頂端似乎有冰雪正在融化,在金色的陽光里順流而下,在粼粼金波里倒映出了夾岸的似錦繁花。若是再努力點極目遠眺,便能看到風中的柳絮像一個個火炬一般閃爍著,又像是點點火光一般綿延在這片土地上,不一會兒就燒到了他們身邊,帶著說不出的瀟灑奔向身后萬仞絕壁下的璀璨星河。 “坐落在天空樹之上的龍之谷”,指南上慢悠悠地浮現起了這么一行字。 ****** 保護區里棲息著五種以上的火龍,除了指南里標注著正處于休眠期的烏克蘭鐵腹龍之外,他們已經目睹了不少火龍的身影。 杰森和埃斯梅花了兩天來試圖探索兩條中國火球龍在瀑布下的山洞里藏起了什么秘密。那是一種喜歡結伴行動的火龍,這多半是因為長在它們臉上的那一圈像流蘇般的尖刺,使它們在進食后總會粘上難以自行清理的殘渣。 如果有一個在龍的外形下偷偷用著清潔魔法的巫師,那么正享受著剃須服務的它們甚至會對另一條試圖撫摸頭頂的“小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盡管它們暴突的眼睛就算僅僅睜開了一只,也足夠警告那個得寸進尺往它們的脊背上溜去的調皮家伙見好就收,省得蘑菇樣子的火球從一開一閉的氣孔里沖出來,把他烤成一塊黑漆漆的焦炭。 但即便如此,中國火球龍在領地的問題上也絕不是什么好客的主人,哪怕是它們棲息過一夜的彩虹也會被打上獨有的龍焰標記,吐著火舌向四周發射著法式呸呸的光波,驅趕那些久久不離開的客人。 瑞典短鼻龍在這個問題上則顯得更為坦蕩——除了獵物,它們根本不歡迎別的生物的接近。銀藍色的鱗片能在看到的第一眼讓人聯想起北歐的冰雪,甚至于連它們的龍焰也透露著一股社交疏遠的冷淡意味:即使冰藍的火焰看起來再優雅,也能輕輕松松燒斷十人合抱也圍不過來的樹根。 埃斯梅干脆這么吐槽:“我完全想象不到它們的故鄉如果不是瑞典,那該會是什么樣子?!?/br> 事實證明,這樣子基于種族的地域偏見是要不得的,因為她很快就自食惡果。為了證明英格蘭紅龍的得名完全是出于對它們體型體貌的精確描述,她不得不絞盡腦汁地回憶幾年前的課堂筆記,再配以大量的口舌來矯正某些人奇怪的關注點:這絕不是因為有它們出現的地方總是下著小雨,或是因為它們總是喜歡含著嚼碎了的花葉去喝水! …所以它們到底為什么要這樣喝茶,啊不,喝水呢? ****** 如果把指南翻轉過來的話——很顯然,杰森他們當然這么做了——就會看到醒目的一行大字: 生死自負。 他們對此倒沒有感到十分意外,不說別的,杰森可還沒有忘記在踏入保護區那一刻所感知到的別樣氣息。 在保護區里工作的研究員被授予了最高檔的退休金并不是沒有理由的,這就好像世界上沒有哪家公司愿意承接超級英雄的保險合同一樣,因為危險總是如影隨形。 火龍的性情就和它們的天賦火焰一樣暴躁好斗,兩位探訪者已經記不清目睹了幾場犄角對犄角、利齒還尖爪的戰斗。一條成年巨龍以龍翼掀起的疾風尖銳似刀,不說在陸地上這般平坦的地勢,即便是在海上這般云波翻卷的戰場,也能輕易卷起幾十米的巨浪。身軀是它們最好的武器,在鮮血和戰斗中被錘煉得無堅不摧。 然而現在他們眼前卻是完全不同的一場戰斗。 龍之谷里地貌多變,氣象也隨之變幻萬千。在蒼穹收起了最后一道雷電的下一刻,純金色的火焰就輕而易舉地劃破了夜幕。 先前的電閃雷鳴使得似鹿似豹的怪獸群不得不龜縮在譚邊有如鷹翼的巨石下,如今空氣中甚至還能見到電火花噼里啪啦爆開的光點,龍焰潑灑在上頭瞬間就炸開了滔天火勢,把怪獸群燒了個正著,霎時就卷走了好幾條性命。余下的怪獸紛紛驚叫嘶鳴,四散逃竄。原本清澈的碧潭被前赴后繼的蹄印卷起渾濁的泥沙,濺射在成片蘆葦蕩的葉片上,混在火焰里爆開泥土干焦的味道。 他們跟了足足半個月的一條挪威棘背龍此刻終于從隱蔽處顯形。雷電同樣在它背部隆起的鱗甲上劃下了幾道傷痕,汩汩流出的鮮血里似乎也有火焰在里頭燃燒,在夜色里散發著驚心的暗紅色。 鋪了一地的怪獸尸體上仍有幾簇火苗在燃燒,只是已經漸漸轉小,從遠處看來,就像是燭火在風中搖擺。 與方才恢弘到驚心動魄的火勢相對比,這條挪威棘背龍卻已經不年輕了。不需要太多的觀察,也能看出它的衰老和疲憊。它本該有力的尾部已經褪去了最后一根尖刺,銳利的前爪也脫落了兩片指甲,只有翕動的雙翼仍然能夠分擔一些后肢無法再負擔的體重。即使距離潭邊不過幾百米的距離,它也挪上了足足幾分鐘,也難怪它只有借著雷電的余波,才能引燃一場大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