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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曾經‘名利圈’也是供應酒水小菜,可以讓人歇息駐腳的地方。不過多是城里的差役、捕快、禁軍、衙吏聚腳之地,別的客人倒是少見。久而久之,在此處打尖、歇腳、交換情報的公差越來越多,乃至押解囚犯、傳播信息、巡察更替也在圈內進行。一般人倒是少來這種所在?!标惾赵陆忉尩?。 忘憂點點頭:“我本來是想找你們三師叔帶我來的,但是那個家伙竟然說要陪小腰逛街,沒工夫搭理我?!?/br> 這話陳日月和葉告都沒法接,葉告岔開話題繼續解釋道:“其實‘名利圈’現在的性質也變了。本來,這所在是一般官家、差役來打尖、歇腳之地,吃的住的,只要是公人,都只收極微薄的銀錢,每年都靠官餉津貼賠額,為的是給辦公事的官吏行方便。近年,朝廷窮奢極侈任意揮霍,卻連這種小福小惠也不給了,‘名利圈’的老板見盈虧自負,便索性將它改頭換面,變成只要跟官道上沾上關系的,且不管得不得意、在不在任、真的假的,都一概歡迎,且仗官場接了個牌頭之便,成了好些三教九流、青樓綠林、黑白兩道、名人志士的庇護之所。只不過,收費暴漲,與昔有天淵之別?!?/br> 陳日月笑道:“三師叔給了好多零花錢呢,一會帶小叔叔吃頓好的去,也算變著法子給您出口氣了?!?/br> 忘憂本想說不用他們花錢,但陳日月說的出氣法子讓她無法拒絕,一手一個拍了拍小哥倆的肩膀:“對!花他給的銀子,你們的零用錢我另給?!闭f著,從懷里拿了兩張十貫的交子出來一人塞了一張,“對了,你們公子說‘名利圈’現在有些魚龍混雜,不清凈,到底是怎么個不清凈法?還有人敢在官差聚集的地方鬧事不成?” 陳日月和葉告知道這位小姑姑手面大方,卻也沒想到竟然這么大方,零用錢十貫十貫的給。剛想推辭一下,就聽她又問起了別的,顯然是沒把這些錢放在眼里,便也痛快的道謝收下了。 陳日月解釋道:“這里只是收費貴些,因為一度是官家場地,故而不管是什么樣的的人物都喜歡插上一手,哪怕只過來歇歇腳、找找樂,表示自己也沾點官路油水。久而久之,這兒己變得什么人都有,自然也要什么有什么。要吃的,在地上爬的,有四只腳的,除了桌子椅子,一概都有。在天上飛的,除了風箏、紙鴛,也一應俱全。要什么有什么,甚至還有炸螞蚱、炒螞蟻這類?!?/br> 忘憂小聲嘟囔一句:“螞蟻可是良藥……好啦好啦,我不插話,繼續繼續?!?/br> 陳日月繼續道:“至于要玩的,那就更多了。賭器應有盡有,賭的東西也全的不能再全。要尋歡作樂甚至尋花問柳的,這兒不問妍媸老少,有求必應,從官妓到營妓,都來這兒打場。有的妙歌舞,有的善彈唱,有些還藝絕一時,有些更尤善談說,應對如流、風情萬種,還猶勝‘瓦子巷’中的教坊。這地方很雜蕪,很亂,但也是結交朋友,打探消息,傳播訊息,滋生是非的理想之地?!?/br> 陳日月解釋的認真,忘憂聽得也認真:“你們來過嗎?會不會看咱們年幼就不讓進?” 葉告胸脯一挺:“小姑……小叔叔您放心,咱們公子在‘六扇門’的地位可不是白搭的。不過您吃頓飯感受下氣氛就行了,真要帶您玩了出格的,不出一刻鐘,消息就能傳到公子耳朵里去。您是不怕,我們倆非得被公子打死不可?!?/br> 忘憂偷偷撫了撫掌心,語速極快也極含糊的嘟囔一句:“估計會三個一起被打死吧……” …… 三人進入“名利圈”,店里客人很多,高談闊論、閑聊胡扯。有兩名伙計正要出來招呼,一見是葉告、陳日月,怔了一怔,招呼立即變成了行禮:“三哥兒、四哥兒”。 要知道,銅、鐵二劍雖只是無情身邊服侍的書僮、劍童,但作為天下第一名捕身邊的人,身份自是非同小可,江湖地位也高人一等,只要往外面一站,大家自然都十分尊敬,同時也另眼相看。 無情對這四個孩子一向疼愛,加上新來的白可兒也一樣沒舍得嚴加管教。是以陳日月和葉告哪怕在無情身邊多年,也保持著小孩子心性。小孩子好勝好威風,喜歡充大人爭風頭總是難免。 伙計這一行禮,極大的滿足了兩人想在忘憂面前顯擺的那一丟丟虛榮心。 陳日月應一聲,“我們隨便閑逛到這的,給找個視野開闊的位置?!?/br> 這兩個出來招待的伙計是兄弟,都姓余。一個因為頭大眼大,人戲稱他為“魚頭”。一個走路老是一搖三擺,但身法倒是輕靈,大家就稱他為“魚尾”。倒是“名利圈”里出色也得力的一對哥兒。 魚頭、魚尾跟陳銅劍、葉鐵劍相熟。大家沒事的時候也常聚在一起玩耍胡鬧,此時察言觀色,立刻明白是帶人來“長見識”的。 魚尾試探一句:“可要備酒樂?” 葉告連忙擺手:“清清靜靜的就行?!?/br> 魚尾表示明白,把三人往一處靠窗的雅座帶。 忘憂撇撇嘴:“我還挺想嘗嘗這邊的酒,也聽聽曲子的。不是說還有美人嗎,能看嗎?” 陳日月不理解忘憂的腦回路,小聲說道:“不是說了不能做‘出格’的事,您就給我們留條命吧?!?/br> 忘憂也不理解他們說的“出格”?!昂染?、聽曲、看美人算‘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