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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年六月他就要高考了,菅越沒有我的背景,更沒有像我這樣恣意妄為的資本。 就算他平時再怎么表現出對考試的不在意,我也能通過他做每張卷子的認真看得出來,他很想通過高考這個稍微公平的方式,為他的未來博取一個可能性,一個很大的可能性。 我還記得他告訴我他理想專業是學編程,想要以后賺錢養活我。 他的美好未來才剛剛起步,我不能讓他們這群渣滓把他毀了。 楊瀟沒有在教室,也沒有在辦公室,我問了老彭,他沒有請假。從早上起沖突后,他出教室就沒有再回來過,不知道他到底是心虛還是什么。 我問晏九九有他的聯系方式沒有。 她抬起頭看了一眼我,然后又低頭給我發微信:怎么了? 我沒有給她過多解釋,我怕她告訴菅越。 整件事情,我不想讓菅越收到波折,就連一點點壞的我都不想讓菅越知道,我就是這樣一個固執的人。 晏九九從我嘴里套不出話,最后還是給了我他的手機號碼。 其他人都還在上課,我看了一眼菅越認真的背影,然后拿著手機偷偷溜了出去。 等走到角落才撥通楊瀟的電話,對方像是知道我要給他打過去一樣,剛響一聲就立馬接通。 我也不和他多說廢話,直接問:“楊瀟,你在哪兒?” “顧行之,你找楊瀟???” 不是楊瀟的聲音,是于航。 我就知道楊瀟這種小蝦米背后肯定有人指使,于航公然挑釁我肯定是有備而來,我直接問:“于航,你到底想怎么樣?” 于航在電話里狂笑兩聲,給我說了個地址就掛斷了電話。 我本想先知會我叔,可他最近幾天都在兄弟學校進行教學交流,于航很有可能就是故意挑的這個時候。 他安靜了這么長時間沒有來找我,顯然是有所準備的。 我哥收拾了他還是沒能讓他安生就說明,他也是個不要命的東西。他找我無非就是因為我家斷了他家的財路,而我,還讓我哥把他的腿打斷了一根。 如果我今天把事情鬧大了,不但不能懲戒于航,反而會波及到菅越,因此我沒有叫上任何小弟來撐場面,更沒有告訴其他老師同學。 給我爸打了第三個電話,還是沒人接,不知他是在開會還是在談生意。至于我哥那邊,遠水救不了近火,懶得麻煩他,我嘆了口氣,想著今天是逃不了了,只能靠自己。 沿著cao場走了兩圈,我最終選擇赴約。 于航很俗,哪不約,偏偏要約在學校天臺上,中二少年必去之地。 以防萬一,我一邊爬樓梯一邊給我爸和我叔發短信,再抬頭的時候天臺門已經近在眼前。 第45章 (修) 還沒伸手去推天臺入口的破爛門,就被人從后面用東西敲了一下后頸。 血腥味霎時充滿整個口腔,我往前面趔趄了幾步,手機從手里滑落,下意識地伸手撐住門,將血啐在地上。 “先送你一份回歸禮,感覺怎么樣?shuangma?”于航的聲音在我身后昏暗的樓梯口響起,“好久不見啊,老朋友?!?/br> 我狠狠抹了一下嘴唇,樓梯可不是什么處理恩怨的好地方,強忍從后腦勺傳來的疼痛,站起身推開天臺門,不斷退步。 等視線明亮后,才轉過頭來:“誰特么是你老朋友!” 于航手里拎著根沾血的棒球棒,跟在我身后慢慢從門后的陰影中踱了出來。他的右腳有點跛,寬大的病號服套在身上,顯得人格外枯瘦。 這才多久沒見,我都差點沒認出他來,那張臉上只剩一層干癟的皮,皺巴巴地堆在上面,眼窩凹陷,慘白的臉上掛著滲人的笑容:“老朋友不就是你嘛,你不知道我為了來看看你,廢了多大力氣才從精神病院里面跑出來?” 我一直以為于航轉校了,沒想到居然是被送進了那種地方。 我左右環顧空曠的天臺,沒看見他其他小弟,只有不遠處暈倒在地的楊瀟,稍微松了一口氣。 于航反手鎖上天臺門,再次揮棒。我的腦袋還暈得厲害,根本來不及躲開,只能稍微閃了一下避開要害,那棒子卻落在了大腿上。 整條腿突然失去知覺,我踉蹌地撲倒在地,捂住腿不能動彈。 于航嘶啞的聲音如同破爛的鼓風機在我頭上響起:“怎么?這就受不了了?果然還是小少爺啊?!?/br> 他蹲下.身,捏住我的下巴,強行讓我抬起頭與他充斥著怒火的雙眼對視:“你哥哥叫人把我腿強行掰折的時候,我都是強行咬牙堅持下來的,怎么我還沒用力,你就堅持不住了呢?” 我打開他的手,仰著頭不屑道:“你有本事找我哥去???你找我有個屁用!” 于航訕笑兩聲,聲音陡然冷了下來:“顧行之,你以為我不想找你哥?也不看看我如此這副鬼樣子拜誰所賜?” “你可是你哥最寶貝的弟弟,你還能不知道他對我做了什么?” “我承認你哥比我有能耐,我現在還動不了他。但你,沒你哥算什么東西?” “既然你哥不在,那我自然是先拿他寶貝弟弟下手咯。反正他覺得我卻胳膊少腿沒什么,那我倒要看看我把他心頭rou割了,他是個什么滋味!” 于航已經瘋了。 他充滿血絲的眼眸中全是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