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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這事還好,一提它伏見猿比古殺人的心都有了,他深吸一口氣,牙齒癢癢“有些工作只能我來做,曠工之后全部的事情都會堆積在死線之前──你是想讓我死嗎?” 他,東京公務員,沒有周末也沒有年休,二十四小時在線永動機,日日夜夜與電腦為伴,上有鬼畜室長下有天真隊友,還有一只屬于敵對勢力的幼馴染張牙舞爪,生活充滿晴天霹靂。 我看伏見猿比古的目光立刻充滿了慈愛與同情這孩子命太苦了,明明只有一份工作卻比身兼數職的我更生不如死,看著他就仿佛看見了令人親切的安吾先生。 我欣慰又嫉妒地瞅了瞅伏見少年茂密的頭發,真好,他連買霸王的錢都省了。 “最后一份表,填完放你走?!狈娫潮裙畔⑹聦幦说睾臀冶舜送讌f,“別用那種懷疑的眼神看我,真的是最后一份?!?/br> “半個小時前你也是這樣說的?!蔽依淠?,“磐先生呢?我要求場外求助,” “他要填的表比你還多,死心吧?!狈娫潮裙艧o情駁回我的請求,“綠之王同理,你屬于從犯,他是主犯?!?/br> 不填就抓你進局子。sceter4特意為每位王權者準備了特等獄,用過的赤之王都說好。 寄人籬下的我看了一眼推到我面前的復雜圖表,認命地拾起筆。 現在我完全可以理解比水流不愿意將自己暴露在官方視線下的心態了。光是填表就耗盡了我所有的力氣,還得坐在這里聽伏見少年給我科普身為王權者的權利與義務,條條框框閑些聽得我當場撂挑子不干,就此別過,此去經年。 雖然國常路大覺先生和宗像禮司先生接受了我的提案,和jungle暫時達成和解。但“聚眾鬧事”和“擅闖民宅”的小辮子被這兩個骯臟的大人捉住不放,前者我捏著鼻子認了,后面那是什么玩意? 御柱塔是你家民宅?我讀過書的你不要騙我,你家民宅建得跟煙囪似的辣么高嗎? 不是我危聳聽,你知道在這個柯學的社會中高樓大廈有多危險么?建一座炸一座,每年定時定點,堪稱東京年度煙花秀,本地居民見怪不怪,只有工藤新一四處趕場子忙得懷疑人生。 珍愛生命,遠離米花保平安。 我一邊發散思維一邊咬著筆頭研究手里的圖表,筆尖下是一幅東京地圖,各個地區被標出不同的顏色,像打翻了的顏料盤,涂得滿滿當當。 金屬制的筆尖懸停在紙面上,筆桿在指縫間轉過兩圈,我撐著頭叩了叩桌面,微抬起眼看向伏見猿比古真情實意地發問“朋友,你覺得我還能在哪里圈地盤?” 這張圖不是別的什么東西,正是七位王權者的地界劃分。暴躁老哥如赤之王也默認王權者互不干涉的自治原則,鎮目町一塊屬于他,擅闖者死。 jungle因自身的結構問題,地界最為分散,以我日常呆著的大本營為圓心輻射向外。磐大叔從前有自己的管轄區,現在他跟著比水流,因此圖中青灰兩色折疊為一。 無色之王的地位比較微妙。不提之前那只蠢狐貍,值得敬佩的三輪一大人是七王的協調平衡者,他常年隱居,氏族成員稀少,大部分時間居住于山野郊林。 我還年輕我作甚要隱居山林,沒有ifi我游戲之神的地位不就要拱手讓人了嗎?絕不可能! “我以為你會和綠之王選擇同一片區域,就像灰之王那樣?!狈娫潮裙耪f,“怎么,你準備單干?” 單干……地圖上唯二沒有被覆蓋的地區只剩并盛町和米花町,二選一,選哪,我未來的墓地就在哪。 “不,”我用筆蓋戳了戳臉頰,苦惱地說,“你們為什么默認我會在東京駐扎?我是橫濱人啊?!?/br> 你把我的快樂老家置于何地,安吾先生還在等我挽救他岌岌可危的發際線,我怎能殘忍將他拋棄,撕碎獨屬于社畜的友誼呢?我的良心不允許我這么做。 “橫濱或許有些難辦?!弊谙穸Y司推開會客廳的大門,對我禮貌點頭,“綠之王閣下和灰之王閣下正在御柱塔做客,我想安和小姐更適合由我來做王權者引導事宜──你的情況相當復雜?!?/br> “所以說,填完最后一張表就可以走人什么的,果然是在驢我吧?你們sceter4也太記仇了?!蔽亦粥止竟?,嚶,我下手明明很輕來著,是你們的后頸太脆弱了,為什么要怪我啦。 “失禮了,不介意的話請嘗嘗淡島君的紅豆沙甜點?!弊谙穸Y司推了推眼鏡,遮住眼底一閃而過的亮光,“是她的得意作哦?!?/br> “得意之作”與“料理”結合在一起的狀況我只在一個人身上遇到過──太宰治,活力清燉系列,我一生的噩夢源泉。 不知為何,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我怕不是進了狼窩。 宗像禮司的室長辦公室布局很奇怪,傳統辦公桌旁邊微妙地分割出一塊地方做了和室,榻榻米上還悠哉游哉地擺著沒拼完的拼圖,與伏見少年忙得飯都沒時間吃的悲慘狀況形成強烈對比。 我盯著種植在室內的翠竹看了兩秒,小可愛們一邊歡欣鼓舞地和我打招呼一邊急切開口殿下,絕對、絕對不要吃副長親手做的紅豆沙! 哇嗚,sceter4果然是試圖謀殺我吧?我已經看透你們的陰謀了,你這腹黑的鬼畜眼鏡! 我一邊腹誹一邊在和室落座。提前等候在辦公室內的女性正在煮一壺清茶,騰起的白霧仙氣飄飄,我懷疑她提前卸掉了煙霧報警器,否則自動滅火器一定會把我們淋成落湯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