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均默了半響，蔡冉冉抿唇握了握他停在她發間的手。

    “我們回去？”

    季讕回過神來看她，眸中是還來不及掩蓋的沉痛、后悔，轉眼便恢復了以往的清冷平靜，仿佛剛剛那些交織在一起的復雜情緒，只是她的錯覺。

    他沉默地站起身來，把衣服一件一件地穿上，又把自己的外套也加在了她身上，才打橫抱起了她，步伐沉靜地向外走去。

    一路上的醫生護士無不好奇地探頭，蔡冉冉卻難得沒有躲，乖乖地圈住他的脖頸，靠在令她安心的胸膛上。

    等回到季家老宅已是深夜，只有零星的幾盞燈光還亮著。

    季讕刻意放輕了步伐，但還是驚動了剛睡下的季敏行和吳妍斐，兩人從房間里加了件外套走出來，關切地看向蔡冉冉。

    “冉冉，還好點了沒有？還有沒有很疼？哦對，剛剛催吐過了吧？現在會不會餓，我去給你煮點清粥？”

    吳妍斐問了一大堆，蔡冉冉心下一陣暖流淌過，抿著唇搖了搖頭，“阿姨，我已經舒服多了，也不餓，你和叔叔先去休息吧，讓你們擔心了?！?/br>
    “你這孩子，都是一家人，說什么客氣話?！眳清巢环判牡乜聪蚣咀?，“你也沒什么照顧人的經驗，要不今晚讓我和冉冉一塊睡，還能照顧照顧她?！?/br>
    “媽?！奔咀師o奈，“你再這樣，冉冉真又得回醫院去睡了?！?/br>
    “說什么呢你！”

    “好了?！奔久粜写驍嗔怂?，看了眼季讕，“那你照顧好冉冉，有什么需要的就過來敲門?！?/br>
    “嗯?！?/br>
    季讕無奈點頭，快步將她抱回了自己的房間，再走到門口迅速落鎖，回到了床頭無奈失笑

    “我倒覺得你像是他們親生的?！?/br>
    蔡冉冉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臉，“有嗎？”

    “有?！彼酚衅涫碌攸c頭，“以往我就算是住院了，他們可都不會來看我一眼?！?/br>
    “騙人?！彼划斔窃谕嫘?。

    季讕扯了扯嘴角，走到一邊的衣柜里取了兩件衣服。

    蔡冉冉這才打量起他的房間來，依舊是單調的黑灰色系，一邊的實木桌子上是幾個類似于坦克、飛機以及狙擊槍的模型，另一邊的架子上，除了有幾個相框，隔得太遠看不太清，但隱約可知是他年少的時候，另外的便是數之不盡的獎杯。

    “一、二、三九?！?/br>
    蔡冉冉感慨地嘆了口氣，專屬于獎杯，正好是九個。

    她往被子下鉆了鉆，深吸了一口氣，鼻尖縈繞的似乎都是他熟悉的清洌味道，總能令她莫名地安定下來。

    季讕再從浴室里出來時，床上的小姑娘已經睡得香甜。

    他緩步走到架子旁，拿過擺放在最邊上的那個相框。照片里，五個十八左右的大男孩身著同樣的運動套裝，揚著笑一起捧高了最中間的那個獎杯

    他深吸了一口氣，將相框擺回了架子上，放輕了聲音上了床。

    本蜷縮在一角的小姑娘似是有所察覺，迷蒙地回過身來，小手極其自然地圈住了他的腰身，往他的胸口頗為眷戀地蹭了蹭。

    季讕嘴角揚起一抹笑，緊緊抱住了懷里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