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虞懷風還是被帶進來了。 他剛進來, 恰好就碰到了明臻,兩人狹路相逢,明臻好奇的看著虞懷風, 不曉得這個漂亮哥哥怎么出現在這里。 虞懷風勾唇:“小阿臻?!?/br> 明臻指了指自己:“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虞懷風眸中復雜,他如何知道?他又如何不知道?這可是他親meimei。 meimei就在眼前, 然而懷風卻不能相認,他有心試探,便道:“自然是聽秦王講的?!?/br> 明臻有些驚訝:“殿下為什么會告訴你我的名字?” 難道殿下和朋友聊天, 還會談起自己么? 聽了這句話,懷風眸中一冷——祁崇果然認識明臻, 不然,她肯定會說秦王又是怎么知道的。 他與祁崇結識多年,對方自然見過他的真實面目。既然祁崇認得明臻, 便不難猜想自己和明臻的關系。 在知道的情況下卻不講,祁崇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懷風還想和明臻多講一些話,天琴卻頗為警惕的握住明臻的手:“姑娘, 我們該走了?!?/br> 明臻對虞懷風笑笑,然后離開了。 她雖然不認得虞懷風, 也僅僅看了對方一半的面孔,但不知道為什么, 明臻看到對方就覺得很親切。 虞懷風看起來是一個很溫暖的人, 并不像明薈口中說的剝人皮的成王。 等小姑娘離開, 虞懷風駐足, 符青昊催他:“王爺,我們走啊?!?/br> 虞懷風嘆了口氣:“好想捏一捏meimei的臉?!?/br> 明臻長得實在太可愛了,而且很討喜,水汪汪又無辜的眼睛看著他的時候, 簡直能夠將他的心看融化,讓人整個淪陷進去。 天底下怎么會有這么美好的小姑娘?更美好的事情,莫過于她是自己的meimei。 不過貿然伸手,會被當成流氓的吧?明明是最親近的人,卻要裝成陌生人,懷風也覺得自己很痛苦。 符青昊臉盲,只覺得明臻和懷風都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并未覺出其他地方哪里不同,唯一相同點大概都是美人,因而只是在心里嘀咕了一下王爺今天怎么回事,便附和一下虞懷風:“確實好看,屬下也想捏?!?/br> 話音剛落,他感受到王爺冰冷的目光自自己身上掃過:“癡心做夢?!?/br> 符青昊:“額?!?/br> 虞懷風一邊走一邊嘆氣:“貿然告訴她真相,她會不會受不了?她看起來實在體弱,本王擔心把她嚇哭?!?/br> 明臻是體態柔弱了一些,不過這柔弱對懷風而言也是難得。 在尋醫問診之后,虞懷風從大夫口中了解到母親當年中的蠱毒,他們無一不說這孩子娘胎里肯定帶著病,先天不足,生下來就不容易,更不要說活下來了。 虞瑜也是先天不足的孩子,漓王和王妃兩人都沒有什么病,將這孩子養到七八歲居然也和登天梯似的。 這些年,虞懷風一邊痛苦的認為手足已經不在了,一邊抱著微緲的希望去尋找。 原本還在恨安國公這么多天不肯接見自己,但看到阿臻還能四處走動走動,想著這些年對方肯定是用了無數心血與金錢去撫養,因而想法完全變了。 被人帶過去之后,虞懷風就看到了熟悉的玄色身影。 祁崇在亭中坐著,身姿如松,手指修長握著茶盞,一雙鳳眸冷冷瞧了過來。 想起明臻和祁崇認識,虞懷風心里微妙的有點酸意。 這混蛋不會真的在明臻年幼時就認識吧?是看自己meimei可愛,他那些便宜meimei不可愛,所以要強認自己meimei么? 安國公道:“秦王殿下在這里,江王,有什么事情就和秦王殿下談,我還有事,先離開了?!?/br> 祁崇語調低沉:“不知道江王找本王有什么事情呢?” 虞懷風收斂了其他想法,用扇子輕輕敲了一下自己的額頭,笑著道:“對啊,什么事情呢?小王一時忘了,改日再去秦王府和你討論吧。突然看到安國公,總覺得一見如故,秦王,你能不能先行離開,讓小王和安國公談談?” 明義雄不想和虞懷風來往,趕緊拒絕:“我還有事情?!?/br> “那小王便同明大人一起去辦事,邊走邊講?!?/br> 明義雄覺得這孩子像個牛皮糖似的,黏在哪里拽都拽不開。被拒絕了那么多次,還有臉皮上門拜訪。 祁崇知曉,自己阻攔不了虞懷風和明義雄。哪怕今天阻攔了,按照虞懷風的心性,明天也一定會再找上門來。因為他太過固執,以至于安國公生怕被他堵,門都不愿意出。 真相迫在眉睫,不是此時攔能夠攔住的。 他掃過兩人,都帶著不善,看明義雄是帶著威脅,看虞懷風是帶著警告。 明義雄一個頭兩個大。 姜斕當年在江湖上惹是生非也就罷了,起碼沒給他惹事。但姜斕生的小姑娘,哪怕本身特別乖巧,也自帶腥風血雨的體質。 他只能將虞懷風留下了。 初冬的風頗為蕭瑟,李福將手縮在袖子里,抬眸看祁崇一眼,男人并不畏寒,一如既往從容且沉穩。 明臻此時在安安靜靜的做刺繡,她也和明薈學了這個,如今是在繡手帕,因為剛學,所以繡的還不算很好,繡的花歪歪扭扭,字也歪歪扭扭。 天琴和新夜看到人來,行了個禮便退下了。明臻還在垂眸,并沒有感覺到身后來了人,銀針又一次的扎到了手指,她“呀”了一聲,將自己的手指含在口中。 肩膀被一雙手扶住,明臻回頭,滿眼驚喜:“殿下!” 她看向祁崇的時候,目光里總是有著很深很溫柔的愉悅,似乎見到祁崇是一件特別開心的事情。 祁崇握住她的手腕:“學這個做什么?手指都被扎壞了?!?/br> 明臻把手指湊到祁崇的嘴邊:“好疼?!?/br> 少女手指纖細,嫩得幾乎一觸即融,帶著很清甜的花香氣。 血已經被她含掉了,她指腹還是微紅的,芙蓉石一般,血色均勻,指尖薄紅,指腹素白。 祁崇親了親她的手指。 房間里對他而言不冷,但明臻體弱,往年在秦王府,她在室內都穿單衣,不像今年層層疊疊。 明臻道:“快繡好了,這是給殿下繡的帕子,殿下等一等?!?/br> 她又拿了起來,坐在祁崇的身邊,很認真的繡了兩刻鐘。 然后從繡棚上面取下來,自己折一折,放在祁崇的大手中。 字跡歪歪扭扭,“祁崇”兩字看起來也不精美,勉強可看吧,一旁是桃花,大概她也繡不出什么更復雜的花了。 悉心完成了,祁崇便收了起來,把人抱在自己懷里:“可以?!?/br> 明臻有些不好意思:“還是有點差,這是第一件繡品?!?/br> “阿臻不喜歡安國公府?”祁崇道,“孤會將你帶走?!?/br> 明臻把臉埋在他的懷里:“自然哪里都好,不過殿下身邊最好?!?/br> 明義雄不識抬舉,也只能暗中打壓一下,但凡他有腦子,就不會以卵擊石,以整個安國公的前程和他對抗。 祁崇捏了捏明臻冰涼的小手,手是冷的,看來房間還是寒了幾分。 他雖然穿著單薄,身體卻很溫暖,明臻也知曉祁崇身上很暖,就像火爐一般,她往祁崇身上靠,摟住祁崇的脖頸撒嬌:“阿臻昨天做夢見到殿下,夢見下雪了,殿下給阿臻堆雪人?!?/br> 祁崇真經不起明臻坐在腿上折磨自己,突然回想起了當時的夢境。 夢里明臻問他,“阿臻嫁給殿下好不好?”他還沒有給出回答,刺客的出現便讓他警醒了。 因而這兩人才死得這般凄慘。 他按住明臻的腰:“別亂動?!?/br> 明臻的腰軟,一碰就敏感發笑,她安靜下來了:“好吧?!?/br> 祁崇道:“阿臻想不想嫁給孤?” 明臻忍不住笑:“殿下是不是傻了?不能嫁給自己家的人?!?/br> 祁崇捏住她的下巴:“嗯?” 明臻覺得殿下的目光冷了許多,她道:“嫁人都是嫁給別人家……” 她一直都覺得自己和祁崇是一家人。 祁崇閉上眼睛。 也是,除了今年之外,其他時候他對她并未生出過半分欲望,兩人親近卻不越線。 明臻怕是還沒有過這些念頭。夢境就是夢境,與現實是反著來的。 他捏著明臻的下巴:“張嘴?!?/br> 明臻輕輕張開櫻唇,卻見殿下俊顏湊近。 “唔——” 明臻身體懸空,被殿下抱了起來,一個花瓶被撞得碎在了地上。外面新夜聽到了聲音,以為發生了什么,趕緊探頭。 卻見高大的男人將明臻壓在懷中索吻,纏綿接吻的聲音讓人臉熱,新夜趕緊把腦袋縮了回去。 從靠窗的榻上到內室的床上,明臻被吻得喘不過氣,眸中都帶了點點淚意。 她只能感覺到男人蓄勢待發,如猛獸一般望著自己。 從前祁崇沒有對她這么粗魯過,明臻眼淚瞬間啪嗒啪嗒的掉下來。 祁崇也知道自己過分了。但她不哭還好,眼睛微紅哭泣的模樣,更讓他心有悸動。 她哭得有點氣喘,祁崇只好溫柔了幾分,捏著她的臉頰幫她渡氣。等明臻平復下來,祁崇才將她抱在了懷中。 他按著明臻的肩膀:“阿臻只能嫁給孤?!?/br> 第50章 你懂什么?這叫做情趣…… 茜紗帳內, 明臻輕輕咳嗽了兩聲,她身體都在顫抖,恰如冰雪將融, 整個人被攏在男人的懷抱里,于是雙手輕輕攀住男人的肩膀, 又咳嗽了幾聲。 對上男人的目光,明臻心頭生出一種既陌生又戒備的感覺。 她鼻尖輕輕抽了抽,鼻頭早就紅了起來, 芙蓉石似的輕紅,淺淺暈在潔白無瑕的肌膚之上。 因為方才被親得太狠了, 柔軟唇瓣也有些腫,而且被擦破了一點,現在只覺得火辣辣的疼痛。 明臻垂眸, 語調軟軟的,莫名有些委屈:“好疼?!?/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