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明臻該乖巧的時候還是異常乖巧,她點了點頭:“阿臻知道了?!?/br> 門自然被推開了,有人搖著扇子進來:“啊……小王是不是打擾了秦王的好事?” 祁崇將明臻攏在自己懷里,語氣冷漠至極:“你覺得呢?江王,這可是孤的地盤,你好大的膽子?!?/br> 虞懷風行事作風都是這樣,祁崇也知曉他們一家子神經病,做出什么都不奇怪。 在漓地的時候,虞懷風是二王之一,漓王又十分愛重他這個侄子,可以說,懷風在漓地的待遇和凌朝的皇帝差不多。 既然是皇帝,平時自然不用顧忌什么,向來我行我素,想做什么就必須得做到那一種。 虞懷風戴著面具,方才應該感到了尷尬,不過他臉皮厚,很快就能緩過來,他笑了笑:“抱歉。小王只是聽說秦王要數日之后才肯再見,一時急了,忙讓人打聽打聽你去了哪里。眼下是有解釋,小王來遲自有原因,殿下愿意聽一聽么?” 兩人身份不相上下,虞懷風看似玩世不恭,實際上最是聰明愛好算計人心。 祁崇道:“洗耳恭聽?!?/br> “事關去年焉國與貴朝做的一樁生意,秦王想必也知道,焉國會制造大批兵器運于貴朝,去年這一單批器卻被悍匪奪走,實際上并非如此——” 這其實涉及凌朝內政,祁崇不曉得虞懷風從哪里得知了這樁信息。單單從這件信息來看,虞懷風絕對不是什么一般人物。 這些年來,虞懷風織下的情報網已經很大了。 但這件信息,確實對祁崇這一方十分有利,因為與旁國勾結吞掉這筆巨款的,是擁簇楚家的大家族之一。 祁崇道:“原來不知,江王的勢力已經滲透到了邊緣小國?!?/br> “哪里哪里,”虞懷風搖了搖扇子,“不及秦王十之一二?!?/br> 兩人互利互惠,其實也不是頭一回了。 祁崇又開口:“江王情報不少,不知是否找到了貴國王女或王子?!?/br> 一想起這個,虞懷風的眸色瞬間暗淡了下來,他苦笑道:“有秦王幫忙,我仍舊找不到,這些年更加找不到。和御醫交談之后,我也不敢抱希望了?!?/br> 祁崇瞇了瞇眼睛:“哦?” “小王先前忽略了,父王為了控制她,給她下了奇毒,有小王時還好,蠱毒尚未深入,這一胎時,蠱毒早就侵入經脈,恐怕孩子生下來也是先天不足,娘胎里帶著一身病,根本就養不大?!庇輵扬L勉強道,“這大概也是小王一直都找不到她的由來?!?/br> 祁崇感覺到自己懷里的人呼吸安靜綿長,怕是方才聽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聽不懂,又睡著了。 他按住明臻的肩膀,讓她睡得更安逸一些:“江王還找嗎?” “當然還要找,這是我們虞家的骨rou,只要沒有確切不幸的消息,小王就要繼續讓人去找?!庇輵扬L注視著祁崇的舉動,看出了祁崇對他懷中這名女子的喜愛,“我們虞家的孩子,小王看一眼肯定就能認出來?!?/br> 虞家是代代絕色的家族,一家人都長得很像。懷風的母親也美得有特色,無論孩子像誰,都容易辨認,實在不行便來個滴血認親。 虞懷風最擔心的事情莫過于自己的弟弟meimei在什么偏僻地方長大,無父無母,讓外人給欺負了,或者更有千奇百怪的不幸。隨著時間的推遲,這些年,虞懷風讓人尋找最多的便是煙花場所。 這些年祁崇助他不少,兩人算是互相成就,虞懷風知曉,恐怕凌朝只有祁崇擁有大海撈針的力量。 他的情緒很快恢復了過來,一雙流光溢彩的雙眸看向祁崇懷里的女子。 這女子身形看起來極為纖弱,骨架尤小,墨發傾散,乖乖坐在祁崇的腿上,小臉貼著祁崇的胸膛,大約膽怯,或者又因祁崇本人對歸屬自己的事物占有欲過重,所以不見外人。 極有可能是祁崇本人的原因。虞懷風這些年與祁崇算是經常打交道,像祁崇這般手握重權又心思過重的男子,他所珍愛的女人,不會對外展露。 沒有人會將自己的軟肋暴露出來。 房間里的香氣似曾相識,虞懷風道:“又是牡丹花香,和當初的小公主一模一樣,你們都喜歡這種香料?倒是不容易見?!?/br> 祁崇垂眸,掩蓋住了眸中惡意。 或許明臻不該是他的,所信任所依戀的人也不該是他。虞氏一族尋找明臻這么多年,倘若明臻回去,虞懷風對待她也會很好。明臻口口聲聲應該喊哥哥的人,是虞懷風才對。 不過——祁崇更喜歡霸占。虞懷風有遺憾也好,思念自己的親人也罷,尋找得再苦再累,祁崇也不可能拱手讓出。 這是祁崇的東西,祁崇一人獨有。 “尋常香料罷了?!?/br> “哎呀,突然想起,小王可是破壞了秦王的好事?!庇輵扬L用含笑的目光看向祁崇,“能得秦王青眼的,想必是傾國傾城的佳人?!?/br> 這個地盤不能惹的一是祁崇,第二,自然就是祁崇的女人。 既然祁崇愛重,虞懷風也不便提出看看究竟什么樣的佳人居然能讓祁崇這樣無情的男人入眼。從這個小小女人的背影來看,不難猜出是個纖弱系的小美人。 兩人又討論了一些其他的事情,虞懷風還有其他要事,沒時間多與祁崇喝茶,今晚也要進宮赴宴,所以匆匆離去了。 等虞懷風走,明臻才揉著眼睛醒過來,她原本就沒有睡熟,只是迷迷糊糊的:“剛剛那個哥哥聲音好聽極了,和殿下聲音一樣好聽?!?/br> 與祁崇截然不同,無法比較,祁崇是冷冽低沉,讓人感到畏懼和敬意,對方則是陰柔含笑,更顯溫潤,讓人覺得耳朵酥麻。 祁崇捏了明臻的下巴:“是么?” 明臻認真的道:“是呀?!?/br> 祁崇捏了捏明臻的耳垂:“阿臻的耳朵壞掉了,所以才會聽錯?!?/br> 她耳垂軟綿綿的,且圓潤可愛,泛著粉紅的色彩,十分讓人愛憐。 明臻被捏耳垂就覺得身體沒有力氣,而且癢絲絲的。 她確實很敏感,有些地方禁不得任何觸碰。 祁崇的指腹帶著薄薄的刀繭,這是一雙慣用各種武器的手,修長優美,骨節分明,是一雙能殺人于無形的手,看似漫不經心卻蓄滿了一擊致命的力量。 如今他手掌著半個天下河山,手握著重兵大權,此時卻輕輕捏著明臻的耳垂,溫柔中帶著不可言說的寵溺:“阿臻還沒有穿耳洞?!?/br> 明臻癢絲絲,想要推開祁崇:“我怕疼,殿下,好癢呀,你不要捏阿臻的耳朵了,阿臻很不開心?!?/br> 祁崇突然咬住了她的耳垂,一手將她墨色長發撩撥開,一手箍住明臻的腰,防止她因為重心不穩而倒下。 明臻一瞬間僵住了。 她也不知道知道自己聽到了什么,或許什么都聽不見,這種情況下,祁崇是不會說話的。 唯一能夠感受到的是被輕輕撕咬的感覺。 仿佛化身為了一只可憐的小白兔,被猛虎一口咬了,脆弱的在猛獸的口中,連撲騰的力氣都沒有,甚至不可以發出一聲哀鳴。 對方不僅僅要飲用鮮美的血rou,還要將柔軟皮囊拆吃入腹,全部的全部,都要了。 強有力且占有欲濃重的男人,又是明臻最最信任與依戀的人,她壓根掙脫不開。 耳垂紅透了,單邊幾乎紅得滴血,而且隱隱有些腫。 祁崇也覺得懲罰阿臻似乎不錯,這樣的手段對待她,小家伙吃不了多少苦頭,也能長一點點記性。 他道:“這邊也要?!?/br> 明臻唯一擔心的便是殿下真的把她耳朵咬下來。 等祁崇結束了,慢條斯理的幫明臻整理頭發和衣服,明臻突然想起來,自己還有jiejie,jiejie現在應該玩夠了要回家。 她穿上了鞋子,耳垂現在仍舊有些酥痛,耳廓濕熱的觸感猶在,明臻不敢和祁崇講,也不敢再夸其他哥哥聲音好聽。 她道:“殿下,我也該走啦,等下一起和jiejie回家?!?/br> 她很自然的便把回安國公府說成回家,從前明明秦王府才是她的家。 祁崇眸色暗了幾分,將明臻的發簪給她簪上:“這兩天又長高了一些?” 倒也沒有,只是祁崇總覺得明臻一下子長大了。 實際上,今天的阿臻和昨天的阿臻并沒有什么區別,所以明臻搖搖頭。 明臻出門和祁崇擺擺手:“我走啦,我會天天想殿下?!?/br> 口中說的天天想他,實際上跑得比誰都快。 明臻也不愿離開祁崇,只是這次殿下咬她耳朵,這讓明臻本能覺得殿下很陌生,與往昔對她的態度截然不同。 似乎就像……就像真的很想要把她的耳朵咬掉一般。 明臻出去之后,天琴松了口氣:“剛剛遠遠就見到六小姐找您,我讓新夜把她支開,她應該在凝香閣里買東西,我帶您去找她?!?/br> 現在這個時候,正是玉湖畔最熱鬧的時候。小姐們喜歡這個點出來走走,京城中自然比別的地方繁華許多,等下更晚了一些,不遠的地方還會有一些很好吃的食物在賣。 明薈神采飛揚,拿了胭脂輕輕聞,臉上也泛著明亮的光彩。 明臻走了過去:“jiejie?!?/br> 明薈招招手:“你看哪個盒子的圖案好看?是這個嫦娥奔月的,還是這個蝴蝶戲舞的?” 明臻挑了一個:“就這個吧?!?/br> 明薈高高興興的買了,她方才在路上碰見嘉寒,嘉寒不知道遇到了什么倒霉事,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過了一會兒又捂著嘴巴偷偷笑。不管怎樣,嘉寒也算明薈的死對頭,看著死對頭在街上犯傻,明薈心里高興。 她一高興便買了兩盒:“這個給你。哎——你耳朵怎么這么紅,都腫了起來?!?/br> 明臻:“……” 一旁天琴道:“這里蚊子多,姑娘剛剛被蚊子咬了?!?/br> 明臻點了點頭:“對啊,好可怕的蚊子?!?/br> 明薈也沒有多想:“我們再去成衣鋪看一看,最近是不是又有什么漂亮衣服?!?/br> 明臻也覺得跟著四處看看十分有趣,所以便跟著去了。 第29章 明臻長這么大了,也該情…… 對于買東西什么的, 明薈最喜歡了。她左看看右看看,帶著明臻一個鋪子一個鋪子的去逛。 明臻對這些倒也沒有太大的興趣,明薈既然喜歡, 她也當多散散步,跟著明薈多走幾步路罷了。 明薈一邊買一邊掂量手中的銀子:“哎呀, 錢又不夠了呢?!?/br> 哪怕是千金小姐,也有為錢低頭的時候。安國公雖然位高權重,卻比不得壯武侯和楚家富有。 靠經營繼承祖上留下來的基業, 無論怎么趕,都比不上搜刮民脂民膏的。更何況有些富商, 一賄賂就是賄賂他們幾十萬兩銀子。 安國公怎么能比。 明臻沒有吃過這方面的苦頭,她對于很多東西的渴求沒有那么強烈,所以只隔著薄薄的一層紗, 看到自己jiejie絞著帕子計算:“這個月過完還有好些天,倘若今天都買了,之后便不能出門?!?/br> 她一邊愁眉苦臉的計算, 一邊拉著明臻的手,帶了明臻進入成衣鋪。 成衣鋪中的衣物裁剪都是按照大多數人的體型來, 雖然沒有專門讓裁縫制作得那么合身,但它更加方便, 今天看上了, 今天就可以直接帶回去。 這里明薈和明臻剛進, 又有人進來了。之聞到一股濃郁的脂粉香氣, 一名女子身著綠色羅裙,另一名女子身著白衣,頗為氣派的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