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你先去外面等我?!绷中薨状菇蘅此?,忽然開口。 姜一綠莫名,“怎么了?” 林修白沒多說什么,她也沒再問。無聲看了他一眼,緩慢地往醫院外面走了。 陶齊本來在打牌,突然接到派出所的電話說表哥丁巖犯事了,連忙趕了過了。聽著警察唧唧歪歪講了半天,心底煩躁又得憋著。 他煙癮上來了,忍了會兒從口袋摸煙,往外走。 沒走兩步,就感覺一道如有實質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他抬眼,拿煙的手突然停下。 陶齊一直覺得林修白這人的眼神看不得,什么時候都平寂冰冷,但偏偏可怕的讓人后背發麻。 像極了電影中,殺人狂魔享受狂歡前的詭異平靜。 靜默幾秒,陶齊錯開視線,往旁邊走。 陰影落在在他面前,陶齊低眼順著林修白的鞋尖往上,對上他的視線。 “找我么?”陶齊不太自在,移開視線。 “今天的事是你干的?”林修白問地很平靜,但聽的讓人很不舒服。 陶齊蹙眉,“你什么意思?” 林修白眉心微動,眼神往后瞥了眼,聲音冷淡,“你的人?” 順著他的視線回頭,發現林修白指的是丁巖。陶齊懵了瞬,隨即反應了過來。 “今天那女的,是你朋友?” 林修白冷眼看著他。 這下陶齊徹底明白過來了。 上次在ktv意外見到后,他就覺得會有點什么事情發生,看來林修白和他的想法一樣。 今天發生的這事,林修白估計以為是他干的。 “不是我?!?/br> 確實不是他,他沒必要背這個黑鍋。話脫口后,陶齊自己都覺得沒有什么說服力。 林修白眼皮略耷拉著,也不知道有沒有信。 陶齊恐慌,正想再解釋句,就聽到眼前的人開口,聲音低且沉。 “無論是不是,不要碰她?!?/br> 陶齊覺得這個場景熟悉,像極了好多年前那個漆黑的巷口里。 林修白被打倒的在地,咬肌鼓起,極力忍痛,緩慢從污濁水泥地上爬起,嘴唇蒼白滲血,黑黢黢的眼睛空蕩沉寂,一寸寸掃過眼前的人。 少年聲音沙啞破舊。 如他所說,他會還回來的。 …… 有了今晚這事,火車是趕不上了,只能明天再走。 姜一綠低頭拉開袖子,細瘦的腕骨皮膚青了一塊,碰一下泛著細碎的疼。她抿唇將衣袖蓋上,靠在醫院外的柱子上,百無聊賴地看著來往的行人。 天色完全暗了下來。 人影幢幢,燈光岑寂。 晚風吹得有些冷,姜一綠雙手插進口袋,在原地跺了跺腳,剛轉身就看見了走過來的徐依楠。 “……”姜一綠微怔,轉而移開了視線。 徐依楠有些尷尬,攪著手指上前一步,“jiejie……” 其實她當時跑走后有想過喊人回來就姜一綠的,但是那時心底忽然出來一個念頭越來越大聲,和她說: “別回去!” “……” 姜一綠莫名覺得這兩個字刺耳。 她理解不了。 理解不了徐依楠當場跑掉的行為,更理解不了她跑了后完全沒有想過找人來救她??梢院ε?,但不能無情。 看到姜一綠沒說話,徐依楠開口解釋:“…對不起,我當時太害怕了,但是——” “好了?!苯痪G打斷她,保持著最后一點禮貌,“這么晚了你快回去吧,挺危險的?!?/br> ——沉默。 徐依楠眼睫垂著,看起來想哭的樣子。 姜一綠視線放在她臉上,抿唇。 她不喜歡應對這種事情,盯著她看了會兒,慢慢說:“你回去吧?!?/br> - 姜一綠買了第二天清晨回星洲市的車票。 日子如水般流逝,每個人的生活依舊按部就班的往前走著。 因為勒索的錢財不多,再加上丁巖這邊找了點關系疏通,最后只刑拘了一個月。 出來這天丁巖搞了個局,也喊上了陶齊。幾人在一起無非是打牌喝酒,鬧到了十點多。 “去哪???” 看見陶齊站起要走的樣子,旁邊一人開口問。 “不玩了?!焙攘藥灼烤铺正R人有些晃蕩,“明天早起還有點事?!?/br> “掃興啊你這是?!迸赃叺娜似鸷?。 陶齊笑罵一句,“行了,下次喝個夠,真有事兒?!?/br> 十二月入了冬,夜晚氣溫低,風像是老舊風箱拉出似的,咿呀咿呀響。 陵縣沒什么熱鬧地兒,最繁華的就是一中這條路。這個時間點學生放學有一會兒了,街道鬧了片刻,慢慢歸于岑寂。 陶齊尿急,縮了縮脖子,快步往旁邊的小巷跑。 他嘴里點了根煙,邊哼曲兒邊在墻根小解。 結束后,拉上褲鏈剛轉身,兜頭一黑,整個腦袋被黑麻袋給罩了了下來。 喘氣間還未開口,就有人一拳打在了他肚子上,猛力震得他躬下身,沒站穩摔在了地上。 陶齊整個人是懵的。 麻袋密不透風,暗無天日,眼前連個人影都看不見,陶齊火氣上來,cao了句,伸手去摘麻袋,就要動手。他剛一個動作,那人就著他的衣領往墻上摔,砰的一聲,他幾乎整個人要散架,肺都要震了出來。 陶齊捂著肚子劇烈的咳嗽,這個人力氣是他意想不到的大,他磕到了腦袋,眼冒金星,整個人顫得厲害,“你…是誰?” 對面的人不語,緊接著是鋪天蓋地的亂棍。這人下手得不算太重,但密集迅速震得又痛又麻。 陶齊倒在地上被鉗制著動彈不得,他掙扎的越厲害下手就重一分,他唇緊繃著沒在敢再出聲。 與此同時,對面的人停了下來,突然掐住他的脖子,迫使陶齊揚起了頭。隔著一層黑麻袋,陶齊感覺得到對方微凌的氣息。 嗓音不太熟悉,似乎是刻意壓低模仿,“一個教訓,再動他(她)下次就不止這樣了?!?/br> 陶齊怕的厲害,雖然還沒鬧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但不敢反抗,拼命朝著他點頭,“嗯嗯嗯……” 等人走后,小巷徹底落入了安靜,呼吸可聞。 陶齊撐著墻根慢慢爬起來,靠著最后一點力氣支撐著,他一把扯掉頭套,呼吸粗重,忍不住狠狠啐:“我日他媽?!?/br> 動作牽動嘴角傷口,疼得他直抽氣。 渾身火辣辣的疼,陶齊扶墻走得極其緩慢,腦子里將最近發生的事情和遇見的人過了一遍,回想起剛才那人說的話,陶齊根本沒發現自己最近有得罪了誰。 忽然腦袋里閃過一道白光,他腳步一頓,好像是有一個…… 陶齊還沒來得及多想,腳底就硌著了什么。他彎腰撿起,黑線墜著是個一中的校牌。 看著上面的名字陶齊呼吸微滯,什么東西和腦海中的想法重合了起來。 第22章 “我捂住耳朵了?!薄?/br> 星洲市的天氣總是反反復復。 入了冬, 天氣更是多變。原以為會出太陽的日子,結果突如其來下了雨, 連綿不斷的持續了一周,空氣濕漉,人也跟著煩躁。 溫度跟著低了幾度,病毒性感冒頻發,這幾天班里有不少人上課都帶了口罩。 入夜,校園安靜了下來。 姜一綠翻了個身正準備入睡,就聽到孟蘊下床的聲音, 拖鞋拍打地板急急地往廁所里跑。 齊夢還沒睡,也聽到了聲音,舉著手機光照了過來,“怎么了?” “不知道?!苯痪G搖搖頭。 沒一會兒, 孟蘊從廁所出來。 她整個人臉色潮紅, 嘴唇卻干的沒一點血色。 姜一綠下床看見她著樣子嚇了一大跳, “這突然怎么了?!?/br> “腹瀉了?!泵咸N有氣無力地搖搖頭, 嗓子嘶啞,“好像著涼了?!?/br> 姜一綠過去扶住她, 才感覺到孟蘊整個人熱的厲害,熱氣一陣陣拱著她。她掌心貼上孟蘊額頭,驚了下:“好燙啊?!?/br> 聞言,齊夢趕緊翻出了寢室常備的測溫槍。 38.5度。 發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