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后，陽雪超市。

    秦陽辦公室里，靜若死水，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財務經理劉俊梅坐在一旁，一直在喝茶。

    汪嘉賓卻站在一旁，彎著腰，低著頭，大氣不敢一出。

    臉色看上去，有些焦急，面色不太好看。

    秦陽則坐在屬于他的老板座椅上，很認真的從頭到尾，在細讀汪嘉賓和黃姐簽訂的合同。

    合同一共有五頁，不算多。

    一般人看得快的話，十分鐘左右就可以看完。

    可秦陽卻看得很慢很慢。

    每一條，他都看得很認真，很仔細。

    邊看，還時不時在手機上查閱著些什么。

    仿佛是在咬文嚼字是的，一條都不放過。

    一轉眼，過去了十分鐘，秦陽才看了三條。

    要看完五頁，不知要看多久。

    汪嘉賓額頭上開始冒出冷汗了。

    一刻鐘前，他接到了秦陽的電話。

    問他是不是和黃姐簽訂了一份合同。

    他說是。

    但是還沒付款。

    黃姐以此來要挾，說是今天晚上十二點前，見不到錢的話，明天早上就把陽雪超市出爾反爾的事公布到網上去。

    當他說完這些，他才意識到秦陽不滿了。

    秦陽讓汪嘉賓把合同準備好，等他到公司后，給他看。

    才有了現在的一幕。

    汪嘉賓本以為秦陽很快就會看完呢。

    那曾想到秦陽看合同，竟然咬文嚼字。

    看樣子，是擔心合同有什么陷阱啊。

    隨著時間的流逝，汪嘉賓額頭上的冷汗越來越多，

    多的他不停的用手帕擦拭。

    心跳的也越來越快了。

    不知道接下來，秦陽會怎么對他。

    他心里沒譜啊。

    眼角余光偷偷沖劉俊梅瞄去，劉俊梅仿佛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假裝什么都沒看見，坐在那里喝她的茶。

    汪嘉賓的心里更沒底了，

    他很想抬頭看一看秦陽的臉色是什么樣的。

    可他又不敢。

    擔心會被秦陽察覺。

    心，更加忐忑不安。

    跳的飛快。

    額頭上的汗珠，也越來越多。

    他的手帕都濕透了。

    到最后，只能用衣袖擦拭了。

    直到他兩只衣袖都濕潤后，秦陽才合上了合同。

    閉上眼，好像在琢磨著些什么。

    片刻后，秦陽倏地睜開雙眼。

    一對眸子射出一道冰冷的冷箭，直直汪嘉賓。

    “抬起頭來，看著我！”

    “秦，秦總，我，我……”汪嘉賓慌得一批。

    秦陽拿到合同后，一直低頭咬文嚼字，一句話都沒說呢。

    現在一張口，語氣就很冰冷，難道要大開殺戒了么。

    好不容易擦拭干凈的冷汗，一下子又冒出來了。

    可這會兒，他不敢擦拭了。

    “我什么我？我叫你抬起頭來，看著我！聽不懂嗎？”秦陽喝道。

    “秦總，我……哦，哦，好的！”

    汪嘉賓結巴了下，慢慢抬起頭，看向秦陽。

    秦陽的那對眸子，如刀一般的冰冷，帶著寒氣。

    讓他不寒而栗。

    “你可知道錯在哪里了？”秦陽冷冰冰的問。

    “我，我不該，不該在沒經過您，還有周總的同意下，擅自越權和黃姐簽訂合同！”汪嘉賓結巴的回應。

    “你知道，還和她簽？”秦陽詢問。

    “秦，秦總，我只是覺得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簽了毛馨，對于我們公司來說，是一個大好機會??！所以……”

    “所以你擅作主張了是吧？”秦陽接過了汪嘉賓的話。

    “是，是的！”汪嘉賓的語氣沒有了一絲底氣。

    “你膽子挺大的??！”秦陽猛地一拍桌子。

    哐當~

    汪嘉賓嚇得直接跌坐在地上。

    滿臉失去了顏色。

    “秦，秦總，我，我知錯了，您怎么處罰都行，別，別開除我行嗎？”汪嘉賓說。

    “你給我一個可以不開除你的理由！”秦陽俯瞰著汪嘉賓詢問。

    “理由？”汪嘉賓腦子急忙轉動，忽然他想到了什么，“秦，秦總，理由就是毛馨有歌迷，我們可以讓她讓歌迷們幫忙做宣傳，擴大我們公司的品牌影響力！這個理由，可，可以嗎？”

    “呃？”

    秦陽沒想到汪嘉賓竟然會想到這個理由。

    他來自十年之后。

    十年后的商業環境，和現在不同。

    十年后的明星們，都講究粉絲經濟。

    現在這個年代，都講究歌迷經濟。

    不過本質上還是一樣。

    一句話概括，就是抓住流量。

    有流量，就會有業績。

    汪嘉賓并非來自十年后的人，他現在能夠想出歌迷這點，不得不說還算有點腦子。

    “還算過得去！起來吧！”秦陽猶豫了下道。

    “謝，謝謝秦總！”汪嘉賓急忙擦了一道汗，匆忙起身。

    可他不敢正眼看著秦陽，微微彎著腰，低著頭看地面。

    “合同，是你自己斟酌的，還是和黃怡一起商量好后定下的？”秦陽揚了揚手里的合同問。

    “有些條款是我定的，有些是我們商量后定下的！”汪嘉賓說。

    “那些是你們商量好的？”秦陽追問。

    “比如毛馨和我們簽訂合同后，要按照約定，作為嘉賓出場，給比賽中的歌手們點評！指出他們的長處和不足！”

    “又比如，毛馨要代表我們公司，現場獻唱幾首歌曲，為我們公司提升人氣！擴大我們公司的品牌效應！”

    “再比如，活動結束后，毛馨還要優先和我們公司簽訂代言合同！除非我們公司不需要！就這三條，其他的都是我自己定下的！”

    汪嘉賓如實相告。

    秦陽聽完后，目光落在了最后一頁的一條，如果有一方主動違約，違約方要十倍賠償。

    頓時，秦陽雙眉揚起。

    盯著汪嘉賓的眼神，仿佛要吞了汪嘉賓是的。

    汪嘉賓雖說沒有抬頭，可也能明顯感覺到秦陽身上散發出了一股怒火之氣。

    嚇得他又慌得一批。

    急忙哆嗦起來，“秦，秦總，我，我哪里做的不對，請您，請您指出來！我愿意接受懲罰！”

    話落，辦公室一下子安靜。

    秦陽沒有出聲。

    劉俊梅手里的茶杯也停頓在半空中，沒有喝下去。

    眼角余光卻沖秦陽瞥了一眼。

    眼神里流出一絲狐疑和不解。

    汪嘉賓卻更加緊張。

    雙腿開始顫抖。

    兩只手心，冷汗如溪流是的，不停的流出，一滴一滴的往地上落下去。

    一顆心，都快提到嗓子上來了。

    繃緊到了極致。

    只要稍有外力。

    就會爆裂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