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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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金燕道:“若他朕中了狀元,那他可就是三元及第了,和當日的蘇翰林如出一轍,他年紀還比蘇翰林當時更年輕。豈不轟動天下?” 李長治只是搖頭。 趙金燕眼珠悄悄轉了轉,道:“皇上,那高展明原是靠著安國公等人蔭庇才考中科舉,殿試也要事前給他透題準備,皇上一換了題,他果然就答得不好??上膺叢恢赖?,還真以為他是個厲害的人物呢。先前會試的時候,高展明落第,聽說是被人換了試卷所致,偏生又是太后叫人去查,這科舉舞弊之事興許當真是有的,可是以高展明的出身,他難道不能買通禮部官員?便是他不買通官員,又哪里有人敢換他的文章,就不怕惹惱了太后和安國公?臣妾私心想著,沒準會試的那事里頭,還有貓膩呢?!?/br> 李長治蹙眉道:“朕也覺得此事不尋常,太后是從來不關心科舉的?!?/br> 趙金燕道:“臣妾想了想,興許是那高展明原先就買通人給他換了卷子,可惜做事的胥吏換錯了,沒給他換上好的卷子,卻給他換了壞的。批卷的考官卻不知曉,就為他批了個落榜。高展明原就是沖著三元及第來的,他會試不中,就入不了戶部的名,自然不成。太后便興師動眾地派人去查舞弊一案。又或者,根本沒有換卷子一事,高家想要高展明連中三元,又不想世人說他是靠著舞弊上的,就弄了這么一出,讓人以為高展明中第才是公正的,將高展明捧了出來,實際究竟是真是假,誰又知道呢?” 李長治用力拍了下桌子:“實在可惡!好一出賊喊捉賊!” 趙金燕故作無奈道:“可惜到了這份上,這高展明當今科狀元,怕是跑不出了?!?/br> 李長治道:“狀元是什么人,原也沒什么,朕只是怕這日后太后和安國公抬了這狀元來壓朕,說是朕親自點的,他的話朕倒不好駁了?!?/br> 趙金燕微微笑了笑,道:“皇上,這也不愁。臣妾有個主意。那高展明不是靠著舞弊走上來的么,可惜外人都不知道,錯把他當成是有本事的,才會抬舉他。假若外頭的人知道——不說別人,就說那些今科的舉子們,他們千辛萬苦寒窗苦讀才能熬到今日,卻叫那高展明壓在腳下,他們若是知道了,難道不會恨他?那狀元便讓高展明摘去就是,想他也不心安理得,以后他在那些進士之間游走,卻要處處受人排擠,他也未必有什么好日子過的?!?/br> 李長治一愣:“你是說……” 趙金燕道:“明日皇上會見前十名的舉子,當場點上兩句,既當眾落了高展明的面子,旁人也不就都明白了?他們還能知道,皇上這心里是公正的,誰好誰壞,皇上看的很清楚,只是到底有些無奈罷了?!?/br> 李長治沉思不語。 在殿試公榜之前,天子還要再單獨召見前十的新科進士,詳細與他們就殿試上的文章當面問答,接著才會最終頒布名次。 第二日,高展明便又一次被召進了宮里。 十名新科進士在殿上跪了兩排,李長治坐在龍座上,手邊放了十份文章。 李長治將這些文章一一評點,再將文中的疑問與進士們當場問答。 問到高展明的時候,李長治叫道:“高卿?!?/br> 高展明忙應聲出列。 李長治默了片刻,道:“高卿,你的這篇文章,朕……不甚滿意?!?/br> 高展明一怔。別說高展明,在場所有進士都有些吃驚。李長治方才點評其他進士的文章,或有詢問困惑之處,或有指出不認可之處,但他并不評價文章好壞,等到明日放榜,一切結果便可知曉??墒撬谷划攬稣f他不滿意高展明的文章,這可就有些……重了。其他進士本以為高展明已經是內定的今科狀元了,怎么事情似乎有些不對勁? 高展明忙道:“草民斗膽,請皇上賜教?!?/br> 李長治明知最后科舉的名次怕是已經定下了,然而他也只有這一次機會抒發自己對這些文章的看法,他不想裝聾作啞。李長治道:“你偏題了。你還記得,朕當日如何策問?” 高展明道:“草民記得?;噬蠁枴缃窆倮糌澪?、朝政腐敗,如此局面,該如何管理?!?/br> 李長治頗有些驚訝的挑眉:“你倒是清楚的很。那為何你所作的文章,引用了諸多儒家圣人之言,講盡了大道理,卻全是些中庸之詞,朕聽說你頗有政見,為何在這篇文章中卻如此迂折?” 高展明道:“臣在文中所言,便是為官為人之道?;噬先羰節M朝上下通讀古籍,學習圣人之言,并以此自律,想必便可驅逐不正之風?!备哒姑鲗崉t話中有話,可他到底不敢說的太明。使滿朝上下通讀圣言,這如何能做到?從根子上說,那便選那些品行兼優之人入朝,改變如今朝廷選士的方法。然而此事深遠,現在的李長治是做不到的。 李長治好笑道:“你覺得你的文章可以教導朝廷官員?” 高展明忙道:“草民不敢?!?/br> 李長治道:“現在是朕策問于你,朕該如何治理這朝堂?他們若能正身自立,朕還用得著策問你們!朕問你朕該怎么做!”李長治一怒之下,情緒便有些激動了。他實在是積怨已久,從先皇去世后,他便被高家和高嬙束手束腳地管著,彼時他年紀輕,才剛剛十歲出頭,高嬙要指點他身為天子的處事方法,安國公要輔政,他也只有認了忍了。他如今已經二十五歲了,他的兒子也有六歲了,他身為一朝天子,有時候能夠拿捏的東西甚至還不如六歲的小皇子。 高展明心中暗嘆了口氣。他又如何不知道李長治的處境?他和李長治一樣,也是生在高家這個桎梏之中,不免要束手束腳。然而他又比李長治幸運的多,他的起點低,因此遭受的管束并不太多,他可以憑借自己的努力一點一點向外拓展,可李長治卻一步都難以邁出去。 高展明猶豫片刻,抬起頭,看了眼李長治,又立刻垂下眸,嘴唇翕動,輕輕念了一個字:忍。 李長治愣了愣,簡直疑心自己看錯了。高展明在叫他忍?他旋即感到更加憤怒! 在李長治心里,高展明是高嬙的心腹。若不然,高嬙怎會如此熱衷科舉之事,還一定要讓高展明連中三元?因此,高展明的忍字,在他眼中,不是勸告,而是嘲諷。高展明是在告訴他,他身為天子,就只能任由高家人將他當成一個傀儡皇帝,他不可能同高家抗衡。這不是,就連高家的一個晚輩都敢嘲笑他呢! 李長治冷笑道:“你這篇文章,看似旁征博引邏輯嚴密,實則空洞無物,朕不甚滿意?!闭f著便將高展明的文章推到一旁,開始與另一名進士問答。 一日之后,殿試張榜,楊兆林名列第三,得中探花;會試第一審中曾得會元卻因重審的失去會元的金天有名列第二,得中榜眼;而高展明摘得魁首,連中三元! 第四十八章 新官上任 殿試之后,高展明成為本朝第二位連中三元的新科進士,風光無限,四方來賀。 殿試之后,更有相識宴、聞喜宴、燒尾宴等新科進士們的宴集,以便進士們相互認識。培養感情。高展明身為今科狀元,又是連中三元,自然是眾星捧月,他也想趁著這個機會多拓展人脈,然而他發現事情并沒有那么順利。 皇上當日明明對高展明的文章再三挑剔十分不滿意,當場另外九名進士都有目共睹。然而就當眾人以為高展明的殿試成績不盡如人意之時,卻又立刻得到消息說是高展明被皇上欽點為狀元,三元及第。那些人起先想不明白,然而到底是考中進士的聰明人,這里頭究竟是怎么回事,略一推斷便有了大概:皇上并不喜歡高展明,卻迫于壓力,不得不欽點高展明中頭籌。哪里來的壓力?誰敢給皇帝施壓?還能有誰?高家唄! 殿試都能這樣,先前的會試和鄉試,難道就不是這樣?怎么可能呢!那高展明頭上的三元,肯定都是高家硬給他栽上去的! 好端端的一個科舉,大家都是寒窗苦讀數載甚至數十載才能高中,都是吃過大苦頭的。那高展明年紀輕輕,才剛剛十八歲,身上毛都還沒長全呢,又是錦衣玉食長大的,光是這些條件都夠令人嫉妒的了。高展明要是直接由門第蔭庇入士,就算封他個五六品的官位也都罷了,反正這事求也求不來,可偏偏高展明要來跟他們搶科舉。天底下沒門沒路的讀書人,一輩子的夢想不就是登科及第么,就這,這些可惡的權貴子弟們還要來跟他們爭搶,想不恨都不成??! 不過進士們畢竟又和高家宗學里的子弟們不同。那些紈绔子弟,仗著自己家祖祖輩輩都是達官權貴,雖說高展明是高家子弟,可他畢竟沒了爹,娘又是個沒背景靠不住的,所以他們膽敢不把高展明放在眼里,甚至對他欺壓打罵??墒沁M士們自己的腳跟還沒立穩,誰也不傻,就算對高家恨得咬牙切齒,也不會跟高展明過不去,表面上對他這個新科狀元還是客客氣氣奉承著的,一轉臉怎么嚼他舌根子的都有,暗地里給他下絆子的更不少。 高展明想籠絡眾人,但是主動往他身上貼的都是些阿諛奉承的小人,那些人恨不得伺候高展明穿衣脫靴,連他如廁的時候都要眼巴巴候在外頭給他遞廁紙,可是高展明心里也知道,這些人就算有才干,也是靠不住的小人,改明有機會了一定會將他踩到泥土里去;而那些清高的,面上客氣禮待,背過身對他丟盡了白眼;還有些目光長遠的,也覺得高家的氣數未必還能夠撐得上多少年,就都避著高展明走,不愿和他有過多牽扯。因此,高展明在進士的圈子里混的并不太舒服。 且多接觸了幾次之后,高展明也漸漸發現,朝中權貴總說進士浮薄,固然有對門第出身的偏見在其中,卻也并不是全無道理的污蔑。 一些進士寒窗苦讀,一朝高中,立刻飄飄欲仙,不知自己姓甚名誰了,權貴的貴氣沒學到幾分,架子卻已端足了??烧媸恰拔羧正}齪不足夸,今朝放蕩思無涯”。自然也有好的,可短短時間,那些好的未必肯與高展明深交。 這天晚上,高展明結束了一場新科進士的宴席,疲憊地回到府上,一進屋,屋里伺候的婢女道:“少爺,今日有人送了信來給少爺,奴婢放在桌上了?!?/br> 高展明心不在焉地問道:“哪里來的信?”他中了進士之后,四方來賀,這些時日,他在京外的那些他都不知道是誰的叔叔伯伯表叔表哥們已經送了無數道賀的信件和禮物來了。 婢女道:“奴婢也不知道?!?/br> 高展明道:“行了,我自己看,你去替我打水吧?!?/br> 婢女出了房間,高展明來到書桌前,卻見桌上果然靜靜地躺了一封信。出乎他的意料,這封信很是樸素,且沒有注明來信者何人。 他將信封一翻,只見封底寫著一個飄逸卻又堅挺的“永”字。那日李景若離京前曾給他寫過一封信與他相約,也是在信封上寫下永字,難道這封信是李景若送來的? 高展明將信封撕開。 信上只有兩句詩:聞達之路唯文章以鑒,艱難之路唯勇者以行。 高展明想了想,笑了。小心將信疊好,收進了抽屜里。 這些進士們沒逍遙幾日,戶部的安排便下來了,高展明被分配進了翰林院當翰林編修。 翰林院的官僚并無秩品,負責為皇上起草急詔兼撰擬詩文,是直接為天子服務。然而翰林院的官員地位雖高,受人尊重,手中卻無多大實權——翰林院相當于是天子的幕僚,就連天子都不得不被高家掣肘,天子的幕僚又能有多少施展拳腳的余地?尚書省、門下省、中書省和御史臺才是真正的朝廷機杼,卻都被外戚勢族牢牢把持在手中。 高嬙之所以將高展明安排進翰林院,自然也有她的道理——翰林院的官員歷來是由科舉選拔出的士子,手中雖無實權,但可自由出入宮闈,在皇上身邊隨侍,編纂文史。高家沒有科舉入士的子弟,翰林院的人又一直被蘇瑅掌控著,聽說皇帝有什么事常常找翰林院的人商量,翰林院的人成日在琢磨什么,她一概不知曉。她這樣做,就相當于將高展明作為高家的眼線安插到皇帝身邊了。 高展明沒想到,他的第一份官職竟然那么清閑。 每天呆在翰林院里,倘若皇帝和太后不召見,也沒有節日壽誕或慶典盛宴,他便只需要看書就是了。在翰林院的好處是翰林院中藏書浩瀚,遠非李綰的書房所能比擬,但凡他能想到的書便一定能找得到。頭些時候,他便如同兔子掉進了青菜堆里,簡直如魚得水,每天從早上讀到晚上,恨不得將所有的書都抄一份帶回家去。 翰林院的老人見了他,往往嗤笑一聲,勸道:“新來的,別急,慢慢看,有的是時候?!?/br> 時間久了之后,高展明便漸漸覺得這日子無趣了。他終于知道,蘇瑅身上那種巖巖若松、占盡風華的文人氣質是哪里來的了——那都是磨出來的呀!這翰林院里的老官們,做事慢條斯理,連走路都比旁人慢上幾分,漸漸的也就氣度雍容了,相貌若是再出眾幾分,那可不就是占盡風華? 高展明吃午飯的時候聽見旁邊兩名翰林編修討論,一個道:“你說皇上什么時候才會下令重新修編前朝的史書?” 另一個說:“十年前才剛修完,沒個幾十年,不必再修了。咱們怕是等不到嘍?!?/br> 一個道:“那什么時候再修十三經呢?” 另一個道:“得了吧,五年前蘇瑅才帶著咱們修了一遍,再等五十年吧?!?/br> 一個道:“就沒點能修的書了?” 另一個道:“蘇瑅這七八年早把能修的能修完啦。咱還是等著后宮哪位妃子要過生辰,皇上召咱們撰寫詔文冊書吧?!?/br> “說好了,這次我來寫,你可不許跟我搶?!?/br> “好好好,不跟你搶?!?/br> 高展明長長嘆了口氣。 吃完午飯,其他幾個翰林就都搭起小竹床悠哉地睡了,高展明看見一個小太監在外頭偷偷向他招手,他頓時又覺得頭大不已,輕手輕腳地走出翰林院,跟著那小太監去了仙居殿。 進了仙居殿,高嬙跟他閑話幾句,問他:“皇帝最近又有什么動靜?” 高展明在翰林院當官,翰林院的官員是要負責修史的,不光是前朝的史,今朝的也要修,所以皇帝那里若是有點風吹草動,他們立刻就要備案。再則皇上閑得無聊的時候也經常召翰林學士去陪他吟詩作賦或是下棋,高展明作為高嬙的眼線,就只能硬著頭皮跟上。李長治見了他能有什么好臉色,一邊和蘇瑅下棋一邊就拐彎抹角地罵他,還專門作詩嘲諷他。高展明閑得沒事也不會去太后面前嚼皇帝的舌根子,最后落一個兩頭不討好。 高展明道:“皇上給蘇翰林看了一首他寫的詩?!?/br> 高嬙問道:“什么詩?” 李長治做了一首詩專門寫蒼蠅,說著蒼蠅四處亂叮,還故意拿給高展明看了,顯然實在諷刺高展明這個眼線。 高展明心里暗暗嘆了口氣,道:“吟牡丹的,倒也沒什么?!?/br> 不等高嬙提問,高展明道:“姑媽,我能不能……請調出翰林院?” 高嬙道:“你可是嫌翰林院的活太清閑了?” 高展明老實點頭:“孤兒,侄兒不怕吃苦,想多歷練歷練?!?/br> 高嬙道:“你在翰林院待一兩年,也不過是混個資歷。過些年,哀家就讓你做上翰林大學士,不比那蘇瑅差?!?/br> 高展明一怔:“太后打算讓我一直留在翰林院嗎?” 高嬙冷笑,道:“好孩子,你今年參加科舉,倒是讓哀家有了主意。這科舉選出來的進士各個淺薄,遠不如先時九品中正制。哀家一直想讓皇帝廢除科舉,重新實行九品中正制,可惜反對的人太多,一直難以成行。你在翰林院,進士科考之事是由禮部和翰林院負責的,禮部審完了卷子,就要送到翰林院來,出題、審題、制定考規,都是翰林院所為。尤其你又是今朝三元及第的進士,關于科舉的事,你上折子,也比旁人更有說服力?!?/br> 高展明驚訝道:“姑媽是想……” 高嬙道:“今年的科舉舞弊事件便鬧的事一團亂,民間已有非議之聲。禮部哀家已安插好了人,到時候你和禮部的人里應外合,將這科舉再辦砸兩次,到時候皇上便是不想取消也不得不取消了?!?/br> 高展明一時無語。他當日向高嬙說,若是為他清查此案,會使科舉因舞弊事件遭受非議,不過是想利用高嬙的勢力還他一個清白罷了,沒想到高嬙竟真的將主意動到了這上頭。廢除科舉,他第一個就不同意。察舉和九品中正制全由舉薦的官員說了算,并無一個公正的衡量標準,對于豪門望族鞏固自己的權勢更加有利,對于天下的莘莘學子卻不公平。 高嬙道:“哀家煩那蘇瑅也不是一兩天了,可惜一直拿捏不到他的錯處。他身為翰林學士,能直接對皇上進言上奏,折子不必過哀家的眼?;噬媳荒切┹p薄的進士們用讒言唬得不知深淺,說想再多開恩科,廣選賤民入朝,倒要把那些功績不斐老臣給排擠出去了。你在翰林院,替哀家盯著皇上和蘇瑅以及那些翰林,若有什么動靜,便來匯報給哀家?!?/br> 高展明更加無奈。他參加科舉,便是想令自己游離于高家的勢力之外,高嬙卻死死地將他攥在手心里,倒是十分信任他,連探子眼線這樣的活都交付于他。 高展明敷衍了兩聲,將話題一轉,道:“姑媽,侄兒前些時日給您的折子可看了?” 高展明身為翰林,能直接向皇上上折子,可是他上的折子,李長治是必定不屑啟用的,好歹高嬙信任他,他也有機會能夠經常見到高嬙,他便轉向高嬙進言。早在他還在吳郡從商的時候,他就一直想改制變法了,他努力讀書,一心做官,是為了施展天下民生大計的抱負,而不是為了與那股勢力勾心斗角的。 高嬙顯得不大在意:“看了,你先前同樣的折子不是已經給哀家遞過一份了么?” 高展明干笑道:“那是一個月前了?!币粋€月高嬙都沒有給他任何回應。 高嬙道:“你倒對田地和稅收很感興趣。那些不是什么當務之急,你也別在那些事上花費太多時間才是?!庇值?,“哀家聽說那平陽郡公……” 高嬙又向高展明數落了一堆趙家的不是,高展明心不在焉,沒怎么聽進去。高嬙根本就對他的政見沒有任何興趣,高嬙肯用他,也不過是因為他先前說了惱恨趙家的話,且見他又確實有些才干本領。 高嬙道:“明兒,你去寫一道折子,數落那趙貴妃擅寵,逼皇上早些立儲,寫完了交過來,明日哀家找人遞上去?!?/br> 高展明心煩意亂,敷衍地應了一聲,便起身回去了。 高展明剛出仙居殿沒多久,好巧不巧,竟遇到了金天有等幾名今年的新科進士。高展明知道這些人被封為郎官,在殿前侍候,正打算上前向他們打招呼,卻見金天有身邊的一名新科進士突然搖頭晃腦,用手揮桿著什么,似乎是他身上有什么蟲豸。 卻見那新科進士看了高展明一眼,口中道:“哪里來的蒼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