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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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大驚:“父皇出事,是齊人設計?” 這一刻,他體會到了恐懼。 一國之君,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死于齊人算計,那還有什么是齊人做不到的? 剪掉龍舌,就能讓父皇死于天罰,太匪夷所思了。 那個巫真的通曉天地不成? 太子越想越覺恐懼,臉色蒼白起來。 “從陸墨的話中可知,那個巫確實有些莫測手段?!瘪T橙面色平靜分析著,“但他一定不是萬能的,剪掉龍舌能引來天罰許是符合了某些我們不知道的條件。殿下您想,倘若隨便一個手段就能害死一國之君,那北齊早就一統天下了,又何必暗中謀劃多年?!?/br> 剛聽陸墨說剪掉龍舌的事,她也覺得驚恐,可等冷靜下來,便有了這些想法。 如果大魏君臣先怕了,先亂了,就便宜了北齊。 尤其是太子,要是陷入了深深的恐懼之中,大魏之于北齊,便成了刀俎下的魚rou。 聽了馮橙的話,太子恢復了些冷靜:“馮大姑娘說得對,那個巫再有手段,只能用在暗處,魏、齊兩國終究是在戰場上分輸贏?!?/br> 見太子能想通,馮橙放心了些,正色道:“殿下,陸墨說曉夢夫人會與北齊里應外合,攻打京城。我想留五十名紅纓軍保護您,帶五十名紅纓軍先趕回去,或許還來得及示警?!?/br> “不成?!碧用摽诜磳?。 馮橙有些意外。 這些日子與太子接觸,太子給她的感覺是很隨和好說話的人。 太子搖著頭解釋:“這樣太危險了,要是——” 盡管他很不想說喪氣話,卻很難樂觀:“要是京城那邊已經亂了,你只帶五十人回去,無異于羊入虎口?!?/br> “殿下,我必須回去。如果齊人還沒動手,我把這些事告訴長公主,我們便可以早做準備。若是齊人已經兵臨城下圍住京城,我在齊人包圍之外,或許還能起到作用?!瘪T橙語氣堅定。 “可是太危險了,若是你有事,我無法向玄表弟交代?!碧营q豫著。 馮橙笑了:“殿下,您無需向任何人交代。我是大魏子民,國家危難當前,本就該出一份力啊?!?/br> “那也不該由你去……” 太子想說的是不該由你一個女子去,想到祈雨之日那么多人,還不是靠馮橙識破陸墨身份救下了他,這話就有些說不出口了。 說到底,規矩對真正有能力的人,束縛就變弱了,哪怕是女子。 “我去最合適。您知道,我是長公主的弟子,長公主會信任我帶回去的消息。殿下對禁軍還不熟悉,若是隨意選一些禁軍回去,能夠放心嗎?” 太子被問住了。 現在禁軍聽命于他,是因為父皇出事了,可禁軍中并沒有他的心腹。 父皇是橫死的,而他還在京城之外,難說會不會有人起心思。 見太子神情動搖,馮橙接著道:“何況,我還要盡快找到陸玄?!?/br> 太子被說動了。 “那你把紅纓軍都帶走吧,只帶五十人太少了?!?/br> 馮橙搖頭:“若是面對敵方的千軍萬馬,一百人與五十人沒有什么區別。留五十紅纓軍近身保護殿下,我才能放心,這也是長公主對我的要求?!?/br> 太子遲疑片刻,答應了馮橙的請求。 馮橙片刻不敢耽誤,從太子這里離開立刻叫來紅梅與紅楓。 “梅姨,紅楓,我要帶五十紅纓軍趕回京城,留五十紅纓軍保護太子,你們——” 沒等馮橙說完,二人便齊聲道:“我陪姑娘回京?!?/br> 馮橙被他們的異口同聲弄笑了:“留下來保護太子,責任更大?!?/br> 紅梅與紅楓對視一眼。 “姑娘,我跟著您方便些?!奔t梅開口道。 “姑娘,如果著急趕路,卑職更合適?!奔t楓緊跟著道。 馮橙略一思量,有了決定:“還是紅楓陪我回去吧,梅姨你留下來照顧太子?!?/br> 紅梅已到中年,體力上過了巔峰,馮橙不忍她長途奔波。 當馮橙有了決定,紅梅與紅楓再無異議,齊聲應是。 五十名紅纓軍很快集合在一起。 “姑娘,人齊了?!奔t楓抱拳道。 馮橙摸了摸掛在腰間的斬霞刀,精神十足:“出發!” 太子沒有死,那就打起精神迎接下一個難關吧。 一間布置尋常的屋子中,躺在床榻上的少年緩緩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面容娟秀的女子,眼神帶著驚喜。 “你是誰?”陸玄問。 第365章 離譜 “阿崖哥,你不記得我了?”女子聽了陸玄的話,面色大變,“難道你又失憶了?” “又?”陸玄覺得這個字有些意思,面上維持著茫然神色。 女子抓住陸玄衣袖,急聲道:“我是春芳??!” “你說我又失憶,是怎么回事?”陸玄不動聲色抽回衣袖。 “阿崖哥,兩年前我在山崖下發現了昏迷的你,把你帶回了家。你醒來后想不起自己是誰了,我就給你起了個名字叫阿崖……” 陸玄默默聽著。 “前些日子我們偶遇了一個行商,那個行商認出了你的身份,我就陪你進京來了。沒想到遇到驚馬,你從馬車中摔了下來,昏迷到現在才醒來。阿崖哥,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春芳說著,眼角淚珠搖搖欲墜。 陸玄微微挑眉:“這么說,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春芳神色赧然:“只是湊巧遇到了,換作別人也不會見死不救的?!?/br> “那我呢?我是誰?” 春芳看起來有些緊張:“那個行商說……說你是成國公府的二公子陸墨?!?/br> “我是陸墨?”陸玄定定問。 “是的,他是這么說?!?/br> “國公府的公子?” “嗯?!?/br> 陸玄唇角微勾:“商人無利不起早,我既然是這般身份,他為何不親自送我進京?” 春芳滯了一下,顯然沒料到一個人在失去記憶的情況下還能如此冷靜分析問題。 “那個行商急著去辦事……對了,咱們進京的盤纏就是他給的,阿崖哥你還問了他姓名,說以后會答謝他?!?/br> “原來這樣?!标懶c了點頭,看著春芳,“那怎么會勞煩你一個小姑娘送我進京?” 春芳臉一紅,美目含波看著陸玄:“阿崖哥你忘了,我是你未過門的妻子?!?/br> 她羞澀垂眸,捏著衣角,因而錯過了少年眼底一閃而逝的冷光。 “未過門的妻子?”陸玄緩了一下,才問出這話。 “阿崖哥,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嗎?” 陸玄突然輕笑了一下。 “阿崖哥?”春芳不明所以。 少年嘴角掛著不羈的笑:“我雖然不記得了,但我覺得你在騙我?!?/br> “阿崖哥!”春芳震驚睜大眼睛,手死死攥著。 陸玄云淡風輕道:“你靠我這么近,可我臉不紅心不跳,所以你不可能是我的心上人?!?/br> “阿崖哥——”春芳語氣幽怨,“我真的是你未過門的妻子,許是你不喜歡我,只是為了報恩吧……” 陸玄搖搖頭:“那也不對,報恩有很多方法,我不會選擇以身相許這么蠢的法子?!?/br> 春芳呆了呆。 這人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她甚至懷疑他沒有失憶。 看著春芳反應,陸玄不露聲色道:“我只是失憶了,不是腦子丟了。說吧,你到底是誰?” 春芳有些急了:“阿崖哥,真的是我救了你——” 一道聲音響起:“小妹,不要胡鬧了?!?/br> 陸玄看向門口。 一個青年走進來,面上帶著不贊同:“早就和你說過,不要欺負阿崖?!?/br> 春芳站起來,低著頭:“大哥,我錯了?!?/br> 青年把春芳拉到一旁,對陸玄歉然一笑:“春芳太調皮了,阿崖,你不要往心里去?!?/br> “你是——” “我是春芳的大哥,春生。阿崖,你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 陸玄點了點頭。 “兩年前我去打獵,遇見了昏迷在山崖下的你,就把你帶回了家。小妹——”春生看春芳一眼,滿是無奈,“小妹一直喜歡你,見你不記得了,就胡鬧了。阿崖,你別介意?!?/br> “那就是說,我真正的救命恩人是你?” 春生點頭:“是我?!?/br> “春芳也不是我未過門的妻子?” 春生總覺得陸玄說這話時語氣有些奇怪,看他神色,又看不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