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罪之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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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次犯錯的機會?不對,塔茲米對這些囚犯的情報知之甚少,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是不是錯誤,完全靠典獄長一嘴之言。 “第二個!”飛快的掃視著手上的資料,塔茲米心里突然一喜,這里有一個囚犯他認識, 那個獨自打拼下整個黑幫的頭領,被塔茲米親手送進地牢的罪犯之一,塔茲米審訊過這個家伙,當即他就宣部出來, “嚴正!參與器官交易,黑幫壟斷!死刑!”不知道多少人的身體被這個幫派領袖分離割裂,塔茲米不想執行那些惡心的刑罰,但是他也不想隨便給這些囚犯開托, 但是這次典獄長給出的回答讓塔茲米愣住了, “錯誤,這個叫嚴正的男人,他雖然插手人體交易,但是他麾下的幫派養活了整個區域上千人,他還多次花光所有資產資助貧民窟的孤兒院?!?/br> “功與罪相抵,正確的刑度應該是‘重刑’!判斷失誤,請您親手執行您定下的死刑!” 看著典獄長猙獰丑陋的笑臉,塔茲米頓時感到一股惡寒, 那種類似于“鐵處女”的刺棺,將人按進去,那樣極度惡質的感覺,塔茲米一點都不想試試,而且現在,他還是在判斷失誤的情況下這么執行。 不對! 塔茲米強壓下惡心的感覺,開始思索起典獄長的判決,他審訊過這個黑幫頭領,這個家伙就算有過不小的捐贈和善行,但是其身上的罪過也絕對足夠死刑,但是那些罪行卻被典獄長輕輕帶過, “我知道這個家伙!他的罪過足夠死刑,典獄長閣下?你不會只是想讓我輸吧?”塔茲米的質問得到了典獄長的否認, “我可沒有這樣的想法,相信我,在這里、在此時,我沒有一句假話,注意了,我沒有任何假話?!?/br> “請立即執行判決,不然算您放棄游戲自動認輸?!?/br> “該死!”塔茲米討厭無意義的殺戮,而且這個時候,還是無意義的屠殺弱者,那個被捆起來的黑幫男,全身麻痹根本無法反抗,這樣的行刑不是塔茲米應該做的事。 他是戰士,是醫生,在戰場上在解剖臺上他能夠接受大多數血腥,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他不是行刑者,卻要執行連最冷漠的行刑者都要惡心的刑罰。 典獄長到底是什么意思?讓他親自干這種事?這樣的游戲,如果不是全知者怎么可能勝出? 具體的過程請讓我們省略,當塔茲米再次開始呼吸的時候,他只感覺腦子一陣暈眩,行刑官這個職業真的超出他的接受范圍,哪怕他有覺悟去背負那些血腥, 毫無意義的虐殺無法反抗的弱者,還是以這樣的方式,塔茲米感覺自己的雙手都不停的顫抖起來, “我這么做真的正確嗎?”這還是他第一次懷疑自身行為的正確性,刺棺閉合時的聲音,飛濺出的血滴,讓他感覺自己好像丟失了某些東西。 轉過頭塔茲米看到的還是典獄長丑陋的笑臉,好像在嘲弄他————這就撐不住了? 不對!不應該是這樣!我為什么要接受這個老東西的戲弄?或者說————典獄長這么戲弄我意義何在? 在一次極度的惡心之后,塔茲米被那種san值狂掉的惡心感驅使,終于意識到了典獄長的某些問題, 這個處處都是漏洞的游戲,他沒有勝算,典獄長既是游戲的一方又是裁判同時還是舉辦者,而且看這兩次評判的意思擺明了就是要坑他。 但是典獄長也說了,他絕對沒有任何假話,塔茲米感覺這句話不像是假的,不如說他感覺典獄長的判決也不算錯誤,但是他自己的判決呢? “不,我也沒錯,只是立場不同,這場游戲一開始就是這樣,沒有對錯!” 從塔茲米的立場來看,黑幫男是一大堆惡徒的領袖,領導各種黑色交易,謀害了大批大批的無辜者;典獄長用另一面去看待,這個黑幫領袖講義氣,養活了整個幫派,鎮壓其它惡徒,還有大批的捐款。 “假如我是執法者,這個家伙當然是死刑,假如我也是邪惡側的人,我會認為這個家伙還不錯?!比绻洫z長沒有“說謊”,那么他必定是用另一側的角度去評判這個黑幫男。 最致命的問題在于,典獄長兼職這場游戲的裁判,就好像在法庭上,辯方律師和最高法官串通一氣,一點都不留活路。 “大意了,不應該接下這個游戲的!”這個游戲本身就是個坑,塔茲米一頭就撞了過來,現在他已經被惡心到了,下意識的他就要發作, 有足夠的力量支持,塔茲米就是能夠在玩不下去的時候掀桌。 但是他突然想到,典獄長知道他的實力和影響力,這個游戲并不是拿來惡心他的,要不然典獄長大可以在他沒反應過來之前想辦法先做了贊克的父親,而不是把人送到他面前來。 握緊的拳頭松開,塔茲米又看了一圈拷在架子上的囚犯們,然后再掃視了一遍手上的罪名資料,隨即轉頭看向矮小丑陋的典獄長。 這場游戲的名字叫“適刑”,但是在沒有哪一方的判決有誤的情況下,沒有適刑的標準,塔茲米沒有錯誤,典獄長沒有說假話, 沒有錯誤的情況下,塔茲米一開始就應該是滿分,但是典獄長強行作為權威插進來,否定他的判決,強制讓他丟分。 “這場游戲考究的根本不是我能不能正確的判決!關鍵根本不在于我能不能正確判決,而在于我想不想去判決!” “老東西!你這么坑我是想干什么?”塔茲米笑了起來,他找到了這個問題的正確解法, “我繼續參加游戲!但是我拒絕判決,更拒絕親手行刑!” 沒錯,這本身就是沒有規則的游戲,這樣的行動方式也不存在任何問題,唯一的美中不足就在于,塔茲米已經連續失誤了兩次才發現這一點,名義上來說他現在是“負二分”。 面對塔茲米仿佛是狡辯的無賴式發言,典獄長咧開了嘴,頭一次笑出聲,嘶啞刺耳的笑聲響徹整個地牢大廳。 當塔茲米再次走到貴族區的花園里時,他肩上扛著一個蒼老的身形,從面目上來看這就是個普通慈眉善目的老爺爺,根本不會有人想到這個老人會和近百年前的地牢血腥有所聯系, 也不會有人想到這個老人生出了怎樣的一個儈子手。 典獄長的話還停留在塔茲米耳邊,最后塔茲米的回應受到了肯定,那是典獄長給他的告誡, “沒錯,罪惡的界限本來就是難以分辨定義的,作為殺戮者作為行刑者,如果仔細去思索這種事那才是有病,我只不過是在擔心,” “受到地牢的支持,如果你還是堅守那些道義的偽善者,那就太可笑了?!?/br> “雖然實力上你能虐殺一千個我,但是論輩分我還是壓著你,塔茲米大人,我想告訴你的————” “不要被任何規定和道義蒙蔽,這個世界沒有絕對的界限,我們行刑者雖然滿手血腥,那也是我們應當做的事情,是順應我們的意志得出的結果?!?/br> “這是我領悟到的感召————生于混沌,歸于混沌?!?/br> 生于混沌?歸于混沌? 塔茲米能理解典獄長的意思,但是他沒辦法完全接受,他能理解典獄長是叫他不要去理會那些令他為難的承諾和條框,比如說救出贊克父親的這一條, 但是塔茲米不是一個混亂者,他有許多秩序要遵守,所以最后他還是選擇救出這個老人, 典獄長的游戲給了塔茲米很多震動, 罪惡的界限,行刑者的感受,突破秩序的視野;這些都是塔茲米一直以來很少體會到的,從這一方面來說,典獄長給他上了一課。 “根據現在宮里的情況,我本來就打算支持你們這邊,你的手段很不錯,贊克的事我就先放下了,只要你記住我們地牢的意志就行?!?/br> 塔茲米搖了搖頭,既然已經獲得了地牢的支持,就先按計劃往下走吧,想太多也沒用。 他把肩膀上的老人仍在公園的長椅上,想了想,塔茲米最后留下了一封信,用一把匕首壓著,他已經完成了他對贊克的承諾,之后的選擇要交給這個老人自己。 塔茲米已經給老人注射過營養劑,要不了多久這個老頭子就能清醒過來,接下來看過他留下的信件之后,這個老人究竟是選擇接受自我的罪孽選擇自行了結呢?還是繼續懷著茍且的念頭收起匕首活下去? 塔茲米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他的心意已經到了,他的意志已經完成了,接下來———隨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