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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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彼渎?。 簡澄九悻悻然放開手,努力跟上江有枝的步伐:“我已經知道決賽內容啦~jiejie,我這是第一次入圍比賽,沒想到賽制就出現這么大變動……聽說選手還必須得在食堂吃飯呢,啟興是出了名的伙食不好,我運氣也太差了吧?!?/br> 她吐了吐舌頭,好像真的是個天真爛漫的小女孩。 江有枝卻突然想到什么,停了腳步,看向她。 “怎么啦jiejie?”簡澄九被她看得有些心虛。 “你跟誰來的?”江有枝側頭。 “哈哈哈,當然是跟榮哥來的啦?!焙喅尉潘闪艘豢跉馑频?,“我跟你說,榮哥他人其實人特別好的?!?/br> 江有枝點了點頭,臉上沒有什么表情,只是繼續往前走,一面走一面拿出手機打電話。 對方很快就接了,語氣殷勤:“怎么了,有枝姐?” 江有枝沒說話,而是直接把揚聲器打開,放到簡澄九面前。 “榮哥?”簡澄九還沒反應過來。 “小九?”那頭頓了一下,聲音突然焦急起來,“不是讓你不要去找——” 他還沒說完,電話就被掐斷。 江有枝收回手機,走進一個護欄里,出示糠馨杯主辦方給她的證件,然后上了電梯。簡澄九想跟著一起進去,卻被旁邊兩側站著的保安攔?。骸靶〗?,請出示證件?!?/br> 簡澄九手里只有嚴駱榮給的通行證,并不能進入糠馨杯會議場所,只好作罷。 無論怎么央求都沒用,她只好回到校園的過道里,漫無目的地走;臉上堆砌的笑容很快消失不見,踢了一塊腳邊的石頭,嘟噥道:“嘚瑟什么啊,不就是mama改嫁了個大家族的繼承人?” “小九!”嚴駱榮朝她跑過來,額頭上滿是汗珠,語氣急切,“有枝姐呢?” 簡澄九伸手指了指后面的大樓:“喏?!?/br> 嚴駱榮想走進電梯,然而也同樣被幾個保安攔住了。他的胸口劇烈起伏,看向簡澄九:“你到底有沒有好好聽我說話?讓你進來看看場地可以,不要再做其他事兒,沒聽懂嗎?” 嚴駱榮還是第一次用這種語氣跟她講話,簡澄九愣了一下,委屈就上來了:“你兇我干什么?” “不是,你沒事兒去招惹有枝姐干嘛?” “還不是我mama讓我跟她關系弄得好一點!”簡澄九咬唇,語調里帶著哽咽,“她,她還打了我mama一巴掌。憑什么啊,她這樣的人?爸爸要把遺產全都留給她,那我和mama怎么過啊——” 嚴駱榮抿了抿唇,對于江家的事情,他也或多或少都知道些。 簡澄九淚水從眼眶里滑下來,伸出袖子抹了一下,一邊抽噎一邊說:“你現在也幫著她說話了,榮哥,你以前說過會一直護著我的……我知道你們都看不起我,但是,我也不想當個私生女啊,我生下來,難道就是罪過嗎?” “小九……”嚴駱榮想伸手替她擦眼淚。 “你別碰我!”簡澄九捂住自己的嘴巴,往后退了幾步,然后轉身跑開了。 電梯里,江有枝的手指停在和許露的聊天框上,猶豫了很久,不知道怎么組織語言才好。 她們的聊天記錄還是上回許露腌咸菜之后,說的那句:“嗯嗯,那先不聊啦,我把咸菜都裝在盒子里,過會兒給他送過去?!?/br> 江有枝心里非常生氣,但是她也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做。 遲疑半晌,電梯到了,她關掉屏幕走出電梯。 由于心里裝著事兒,沒注意轉角處的墻壁,她的肩膀被人往后拉了一下。 “小心?!?/br> 第38章 江岸38 如果你愿意把股份讓給你meimei…… 江有枝回過神來:“不好意思?!?/br> 她面前站著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 身穿黑色的制服和長靴,微笑的時候長眸彎彎,里面好像有星點碎光:“有心事?” 二人沒見過幾面, 江有枝尷尬地笑了笑, 然后說沒有。 黎琛明拄著拐杖,和她并肩往前走,他的聲音擲地有聲:“有句箴言說,當你在猶豫的時候,其實已經做了選擇?!?/br> “哪句箴言?” 黎琛明莞爾:“死神的箴言?!?/br> 二人走進會議室,李絳君遞過來兩份資料:“這些是訓練期間的注意事項, 還有一些考察選手的點?!?/br> “真正的考核,其實在他們走進考場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黎琛明接過資料,問了一句。 李絳君點頭:“有點老套,是不是?但是我們這種性質的比賽, 看的終歸還是那么個人文情懷。不像他們射擊,中了幾環就是幾環,說不清的東西, 最容易虛晃,也最容易走門道?!?/br> 她的話挺在理,江有枝坐在一個小角落里翻看資料, 偶爾喝幾口茶,并沒有加入幾人的討論。 評委組一共有十個人,各種身份都有, 主要在于多元化的審美和各種藝術見解的碰撞, 而江有枝算是資歷最小的,主要還是看幾位資深的美術界泰斗怎么說,她并沒有什么實質性的發言機會。 組長是一個年近半百的老教授齊頌, 沒有帶過她的課,但是也曾任教于央美。 齊頌翻了翻選手的資料,開口:“這次入圍選手里面如果有沾親帶故的,都注意一點。不要有任何的出格行為,否則剔除選手比賽資格,評委按合同違約處理?!?/br> 他這話是跟在場的人說的,并沒有針對誰。 李絳君悄悄湊近江有枝:“……我聽說,簡澄九是你meimei?怎么沒聽你提起過?” 江有枝微微點了點頭。 “那她怎么不和你一個姓氏呀?” 江有枝也沒有多說,只是答道:“她跟她mama姓?!?/br> 李絳君聽了,也沒有多問,只是嘆道:“小九這姑娘還是挺有靈氣的,很乖,也很懂禮貌。但是她的畫嘛——” 美術系和動漫系平時的交流不算太多,江有枝也沒怎么看過簡澄九的畫,于是歪了歪頭。 “現在很少有學生畫哥特風的漫畫作品了,每一幅都精雕細琢,好看是好看,就是總覺得有點并不符合新時代青年的價值觀?!崩罱{君皺眉,“風格和她本人相差太大了,看著挺甜美一個小姑娘……” “肅靜!”齊頌敲了敲桌面,“小李,你過來一下?!?/br> 他喊的是李絳君,教育界論資排輩還是蠻清楚的,李絳君聽到了,朝江有枝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然后馬上起身過去:“來了?!?/br> 齊頌走后,會議室里的氣氛一下子活絡起來。 江有枝坐在座位上看許露給自己發來的美元的照片,還有幾個p過配了字的表情包,看著對面甩過來一排的感嘆號,江有枝有點不知道該怎么回復。 手機里有幾個未接電話,都是嚴駱榮打過來的,江有枝沒接。 “覺得困難的問題,有的時候就放下來,不要去思考它?!倍厒鱽硪粋€雄渾低沉的男聲。 “如果是很要緊的問題呢?” “那就選一件更要緊的事情做?!?/br> 江有枝關掉手機屏幕,看向身邊的男人:“黎上尉很愛做心理輔導?!?/br> “我曾經給我的幾個戰友做過輔導,”黎琛明笑了,“所以他們把我的話說成是《死神的箴言》,真的挺有用的,你要不試試?” 江有枝覺得他這話問題還挺多:“那如果我現在思考的就是最要緊的事情呢?” “那就制造別的事情?!?/br> “怎么制造?” 黎琛明笑起來的時候眼尾上挑,和他一身制服非常不相符,顯出一種介于天使和魔鬼之間難以言喻的感覺,一邊誘惑你沉淪,一邊伸出手想給予你救贖。 就在此刻,江有枝的電話響了。 看到屏幕中“doctor”這個單詞,江有枝立刻站起身走到門外去接電話:“出什么事了?” “江小姐,您父親現在正要進行第二次手術,如果可以的話,他說他想見見你?!?/br> “我馬上過來?!苯兄鞌嚯娫?,跟里面的人說了一聲,馬上往電梯那邊走。 出門的時候,她似乎看到黎琛明向自己露出了一個微笑。 人們總說殘疾者心里或多或少有些陰影,更何況黎琛明是從前線退下來的,不能上戰場對軍人來說是致命的打擊,很多戰士都是被病魔擊潰了內心防線,從而一蹶不振。 但是黎琛明沒有,他每一次出現都是帶著微笑,狹長的眼中,一雙深栗色瞳孔非常清澈,就好像是天主麾下擁有白色羽翼的天使。 ——可是他的代號是死神。 江有枝甩了甩腦袋,停住自己奇怪的想法,走到學校停車場,啟動汽車往醫院趕。 現在是下午一點,并不是北京的中午交通高峰期,所以路上不算特別堵。然而江有枝心里裝著事兒,頻繁按響喇叭,一到醫院就立刻往樓上走。 “江小姐,請隨我來?!蹦莻€來自柏林的醫生站在走廊上等她,見她來了,立刻說道。 江朔仍然躺在病床上,手臂上扎滿了各種各樣的塑料管子,好像它們能吊起一個生命,那些裝著各種液體的瓶瓶罐罐,折射出外頭的陽光,光線氤氳,恍惚了人的眼睛。 好像一夜之間,他就蒼老了許多; 又或者說,只是一直在強忍著,沒有向外人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小枝啊?!苯放ψ饋?。 江有枝向前走了幾步,喊了一聲“爸”。 這聲久違的稱呼讓病床上那個已經鬢角花白的男人眼中微熱,流出兩行淚來。 “你說得對,是爸爸對不起你?!苯氛f話的時候有些吃力,聲音也很微弱。 江有枝不知道此時自己該說些什么,只是靜靜地看著自己父親的眼睛,內心也隱隱有些動容。 “我記得,你mama生下你的時候,滿院子的桃花都沒有開?!苯氛f著,突然笑了起來,“你mama又說,墻外有枝,煢煢獨立,是沈老將軍道了句好,才給你取了這個名字?!?/br> “……沈爺爺跟我說過?!?/br> 江朔看著自己的女兒,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嘆了口氣:“都長這么大了?!?/br> 江有枝站在旁邊,蠕了蠕唇:“爸,您要不還是先去做手術,有什么話兒,手術完了我來看您,您再說?!?/br> 江朔愣了一下,沉吟片刻,最終還是開口:“你爺爺奶奶是直接把財產轉移給你的——” 說到這里,江有枝從情緒中抽身,看向他。 “但是你也知道,小九和你曼姨畢竟也是我們家的一份子,還有你弟弟……”江朔一邊說,一邊去打量她的眼神,“他們要生活下去,需要的也不多,如果你愿意把你繼承的股份中的二分之一讓出來,我也就放心了?!?/br> 江有枝聽到他說的話,心里好像臘月寒霜似的冰涼。 她眼中濕濡,身體無法控制地微微發顫,看著病床上自己的父親:“你公司的股份,我一分錢也不要。爺爺奶奶留給我的,我也一分也不會給?!?/br> “小枝——”江朔情緒開始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