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他們說比起青澀的小娘子,嫁過人的婦人才最有味道。她們膽子大,放得開,又比小娘子懂得多,所以更知曉如何才能在床上要了男人的命。 阿沅青澀不懂什么,可許家娘子懂。她們湊在了一塊,不懂的那個可就什么都懂了。 霍擎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 看了許久那屋子的窗戶,霍擎呼了一口濁息。 也罷,實在不行,就想一個狠一些的法子,讓她徹底消了那些心思。 霍擎心意已定,隨即去舀了幾瓢水倒入黑煞喝水的橫木中。 再而走到水桶旁,把外邊的汗衫給脫了,放到一旁的竹竿上搭著,開始沖澡。 平日霍擎也都是這樣穿著褲子洗,等洗完后再在腰上系上汗衫回屋換衣服,可卻洗得不痛快。 因家中有女人,所以有時候也是胡亂擦一下褲子底下。 而阿沅在屋中洗,估摸著也是一樣的。 所以霍擎也打算過了,等交了租金后,再掙了銀子,就在小院中搭個小澡間。 正思索在院子何處搭個小澡間的之時,廚房中忽然傳來木棍落地的聲音,隨后是“撲通”的聲音和女人“啊”的一聲呼聲同時響起。 霍擎頓時回過神,臉色一變,轉身就疾步往廚房走去。 霍擎走到廚房門口,就見滾到了門框處的搟面棍,以及跌坐在地上,用一雙濕漉漉的杏眸望向他的阿沅。 阿沅是真摔了。 大抵因為第一次做虧心事,所以在把搟面棍扔到地上的那一瞬間,阿沅就后悔了。 恍了一下神,腦子不甚清醒的想在窄小的廚房尋個地方躲起來。卻不想那棍子滾得快,她才走兩步就踩到了圓滾滾的搟面棍。 腳底一打滑就直接真摔了,臀部重重的跌坐在地上,疼得差些連眼淚都出來了。 而不過幾息,霍爺就出現在了在此廚房的門口,有那么一瞬間,阿沅覺得霍爺是在意她的。 無論她遇到蛇的那一會,還是上次醉酒跌倒的時候,霍爺都是第一時間出現在跟前護著她,給她最大的安全感。 這想法才出來,阿沅就被霍爺現在的模樣給驚得一下子忘了疼痛。 渾身濕答答的,雖穿著深色的褲子,可緊貼在身下,除了看不到,可形狀什么的都看得清清楚楚。 修長健壯的雙腿,以及那與小弟完全不一樣的地方。 阿沅整個人都如同被雷極重了一般,怔怔傻傻的。 腦子里邊滿是離開許家院子時,許家娘子說過的話——他若是對你有半丁點興趣,那處就會站起來。 可還怎么站……?! 就是現在都覺得嚇人了! 阿沅僵著脖子抬頭望向霍爺,只見他大步跨進了廚房,冷著一張臉蹲到了她的身旁。 霍爺緊抿著唇,什么都沒有說。 直到男人粗糙帶著水汽的手握住了自己手腕的時候,阿沅才回過了神來。 僵硬了的身子被霍爺扶了來。 起來時候,身體一動,臀部就疼了。雖然那處rou多,可也架不住狠狠一摔。 阿沅疼得厲害,一雙秀眉都緊緊的皺到了一塊。 霍擎見她的表情如此,也沒有一扶起來就松手,而是把她給扶出了廚房。 出了廚房,身上的水漬“嗒嗒嗒”的滴落,霍擎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方才在做些什么,而自己現在又是怎樣的一副形象。 可人都扶出來,再收斂卻也顯得掩耳盜鈴了。 霍擎只好神色平靜,毫無波瀾的把人扶進了屋中。 二人雖什么話都沒有,可霍擎身上的水都沾到了阿沅的衣服上,濕了一大片。 沖了冷水本該清涼的身體,但卻散發炙熱的熱氣。從一層濕潤的衣服傳到了阿沅的肌膚上,渾身的毛孔都瞬間打開了,貪婪著吸附這些熱氣。 阿沅被男人陽剛的氣息包裹得嚴嚴實實。 心,在微微的顫抖著。 被扶了房中,怕一坐下就疼,阿沅只能站著。 霍擎正松開了手,欲轉身出去時,瞬間就被一雙柔嫩的手抓住了小手臂。 霍擎抬起沉斂的黑眸看向含羞帶怯的阿沅。 阿沅咽了咽口水,隨即往他的懷里驀地撲了進去。 曾在戰場上被甲枕戈,警戒靈敏的霍擎,不成想竟這般容易就被她給偷襲到了。 少頃,霍擎頓時厲色重聲的斥道:“你做什么???” 今日許家娘子教阿沅不用怎么做,就說一句話都能讓人浮想聯翩。 抱著霍爺的腰,爆紅著臉的阿沅輕咬貝齒,小片息后開口:“我想做霍爺的女人?!?/br> 羞怯怯的聲音落入耳中,霍擎有那么一瞬間的意動。但只一瞬間就被自己壓了下來。 沉著臉伸手掰開了她的手,退后一步,驀地轉身,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屋子。 出去前,他丟下一句冷硬的話:“別再胡鬧逼我趕你走!” 阿沅什么都沒看到,但卻感覺到了背影和那一句話的果絕。 好似,他是真的無動于衷。 阿沅定定的站了半晌后,蹲了下來,雙臂抱著自己的膝蓋。 阿沅忽然悲哀的發現,現在的自己就好似那唱戲里邊的小丑一樣。 她今日的做法,定惹人生厭了。 她做這些,大概是真的幻想著霍爺對自己有半丁點興趣的??煞讲趴磥?,依舊是她自己一廂情愿罷了。 * 霍擎握著拳頭從屋中出來,臉色更是深沉。 回屋換了衣服后,徑自出了門,去了許家院子外邊。 剛巧許木匠復而去打水回來,見了霍鐵匠,愣了一下,問:“霍鐵匠你尋我?” 霍擎冷沉著一張臉,與他說道:“你回去與你家娘子說,我院中的小娘子性子純,莫要再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去慫恿她!” 許木匠被霍擎冷肅的態度嚇了一跳,忙問道:“我、我家娘子到底都說了些什么?” 霍擎沒有明說,沉著臉道:“你說給她聽,她自然會明白?!?/br> 說完,轉身正要走,卻又想起將要做好的家具,復而轉身與許木匠道:“那些快做好的家具,不用急著送過來,等過段時日我再去搬回來?!?/br> 現下若是家具送回來了,只怕阿沅看到那些做給她的東西,她還會繼續存著心思。 霍擎想,得徹底斷了阿沅的心思。 霍擎離開后,許木匠挑著水推開門進了院子。 進了院子就見自家娘子站在葡萄架下,緊緊蹙著眉頭,一副擔憂的模樣。 許木匠關上了門,也不責怪,只嘆了一聲氣道:“咱呀,也別攙和人家霍鐵匠家的事了。若是真能成事,咱們就是輕輕一推就能成,若真不能成,就是我們推得波浪再大,也成不了?!?/br> * 第二日,阿沅還是一如既往的做飯。只是不同以往的是霍擎,他沉默不語的把早飯和午飯端到鐵鋪中去吃。 阿沅知道他是真的生氣了。 雖總想與霍爺道一聲歉,可她看到霍爺那冷峻得沒有半點溫度的臉,卻退縮了。 見到霍爺如此臉色,阿沅心里邊想著應當也是在打鐵鋪待不久了。 才有這個想法不久,下午就應驗了。 午后,阿沅正在屋檐下做繡活的時候,忽然聽到了鋪子前邊傳來婦人的高笑聲。 隱約還聽到什么好姑娘,勤快之類的話。阿沅似乎聽出了些什么,思緒雜亂中,針頭不小心扎到了手指,滲出了一小滴血,忙放進口中含了一下。 想了想,放下了手中的針線活,走到了簾子后。 “霍鐵匠你且放心,我沈媒婆給你打包票。既然能找上我給你說親事,我就一定能給你找一個模樣好,又勤快利索聽話的小娘子?!?/br> 婦人的話一字一字的落到阿沅的耳中,心頭就像方才被扎過的手指頭一樣,被針扎了一下又一下。 疼且堵得難受。 原來霍爺不是不想成親,而是真的不想與她成親。 到底還是她太過異想天開了。 阿沅默默的走回了檐下,拿起繡活繼續趕工。 可不爭氣的淚珠卻還是從眼眶中一滴一滴的滴落在繡帕上,暈開了一小片暗色。 哭了一會后,阿沅用袖子一把抹了眼眶中的淚,臉色也逐漸堅定了起來。 霍爺已經拒絕得這么徹底了,她也不存什么希望了,現下只能盡快掙些銀子傍身。 霍爺不娶她,她能扛得住。但若是沒銀子,她就真的扛不下去了。 有銀子,才是活下去的根本。 就這么一瞬間,阿沅想得通透了,銀子現在比什么都來得重要。 阿沅沒有被霍爺讓人給他說親的事情而打倒,反而越發的堅定想要賺銀子。 故動作越發的利索,什么都不想,一心只做繡活。 等吃晚飯的時候,霍擎沒有離開,而是坐上了桌。 動筷,他看了一眼默默不語的阿沅,思索了一晌后開了口:“今日我尋了媒人與我說親?!?/br> 阿沅拿著筷子的手微微一僵,隨即垂眸道:“我聽到了?!?/br> 霍擎嗯了聲。又道:“若是看中,會先定親,小半年后才成婚,所以你還能在我這待小半年?!?/br> 阿沅沉默了小半晌,才輕聲道:“霍爺也說得明白了,所以我不會再對霍爺死皮賴臉的了,至于去處……”說到這阿沅頓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