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
江景實話實說:“有種地下情的感覺?!?/br> “刺激?!彼值吐曂鲁鰝z字。 季殊容把手機裝進兜里,挑眉道:“這就刺激了?” 他俯身靠近,江景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捏起下巴吻住。 江景吃了一路的水果軟糖,嘴里還殘余著清甜,季殊容稍稍抬起頭,舔了下嘴角說:“葡萄味?!?/br> 江景側臉微紅,借著夜色看不出來:“好吃嗎?” “好吃?!?/br> “……” 江景突然伸手揪住他的衣領,把他往下一扯,毫不客氣地吻了上去。 第49章 前兆 北方的冬天來得很快,毛衣還沒穿幾天就套上棉襖,街上行人神色匆匆,誰都不想在外面多待一秒。 車子在平坦的公路上行駛,方向卻和江景家截然相反。 冬天氣溫低,江景住的小區供暖不及時,吹空調又太干燥,索性搬去了季殊容家。 不得不說高檔小區就是好,在屋里待上幾分鐘,地暖的溫度讓人懷疑這是在夏天。 江景歪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季殊容在廚房里做飯,油煙機嗡嗡運轉,飯菜的香味不一會溢滿客廳。 “洗手吃飯?!奔臼馊萏筋^出來說。 江景早就餓了,歡快地扔下遙控器,洗完手出來,飯菜已經擺滿一桌。 季殊容在等熱水燒開,對他說:“你先吃吧?!?/br> 江景沒跟他客氣,拿起筷子夾了一口,嚼了兩下發現不對勁,緩緩說:“你是不是忘記放鹽了?” 季殊容好像在盯著熱水走神,片刻后才說:“是嗎?沒有味道?” 江景又夾了另一盤菜,默默放下筷子:“都沒放鹽?!?/br> 季殊容端著熱水壺走過去,有些無奈地笑笑:“最近記性不太好,等我再去做一遍?!?/br> 江景喝著熱水坐在沙發上,聽見他在廚房重新炒菜。 這件事就是尋常生活里的一段小插曲,沒掀起半點波瀾,隨即被淹沒在瑣碎的日常里。 - 周末的時候兩人廝混一晚,第二天早上又被樓下嘈雜的人聲吵醒,江景迷迷糊糊一上午,吃完午飯后破天荒睡了一次午覺。 季殊容給他蓋好被子,悄無聲息地關上臥室門出去。 許劭在門口站得腿都快酸了,終于見他開門,松了口氣道:“還以為你不在家呢?!?/br> 季殊容豎起一根手指抵在唇邊,在他身后把門輕輕關上,指了指陽臺。 許劭沒想到自己大老遠跑過來,連個沙發都沒得坐,還得去陽臺站著,他一臉莫名道:“陽臺是什么風水寶地嗎?” 季殊容沒回答他,低聲道:“來找我有什么事?” 許劭插兜倚著墻壁,沒好氣道:“沒事就不能來找你了?” 季殊容抬眼看他,黑沉的眸子好像被窗外的陰霾籠罩,霧蒙蒙的看不見光亮。 許劭看他這臉色就知道他又犯病了,輕嘆一聲:“昨晚又沒睡著?” 季殊容沒吭聲,半晌后才緩緩點頭。 “我給你的藥是不是不管用了?” “還好?!奔臼馊菡f。 許劭對他再了解不過,知道這句“還好”其實就是“不好”的意思。姓季的口不對心,尤其這種事很少能從他嘴里聽到實話。 其實最開始許劭根本無法理解,他覺得病人就得乖乖聽話治病,怎么能一次又一次地拿自己生命不當回事??珊髞頁Q位思考,他又覺得滿心苦澀。 許劭一看他就忍不住想嘆氣,移開視線道:“最近有什么異常嗎?” 季殊容搖搖頭:“沒有?!?/br> 許劭耐著性子問:“有沒有感覺食欲不振,或者記憶力下降什么的?” 季殊容安靜地看著窗外,像是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沒有?!?/br> 那就是有。 許劭在心里自動翻譯他的話,說:“醫生說你已經很久沒去了,你最近在忙什么,連去一趟醫院都沒空?” “過幾天就去?!奔臼馊菡f。 臥室里拉著窗簾,昏暗一片。 江景睡得差不多了,趴在枕頭上打了個哈欠,聽見外面傳來竊竊私語的聲音。 他翻身下床,躡手躡腳地湊近門邊,伸手握住門把緩緩壓了一下。 門隨即開了一道縫,客廳明亮的光線讓他條件反射地瞇起眼。 許劭對牛彈琴半天,又是生氣又是無奈,想去喝杯水冷靜冷靜,結果剛一轉身,就跟江景對上視線。 氣氛過分詭異,季殊容也回頭看了一眼。 江景頂著一頭亂毛,身上還穿著季殊容大一碼的居家睡衣,帶著剛睡醒時惺忪和茫然,看著許劭問:“你怎么在這兒?” 許劭嘴角一抽,上下打量他好幾眼:“……這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吧?” 江景這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下意識看向季殊容。 季殊容迎著兩道直勾勾的目光,神態自若地輕咳一聲,對許劭說:“如你所見,就是你想的那樣?!?/br> 許劭深吸一口氣,目光在兩人中間掃視一圈,還是有點難以置信:“所以……你倆現在是同居了?” “嗯?!奔臼馊莩姓J得相當坦然。 許劭腦中簡直鑼鼓喧天鞭炮齊鳴,轟隆隆炸得他好久都緩不過神。 他早就看出季殊容對江景有不一樣的情愫,也知道按季殊容的性格應該會忍著不說??扇f萬沒想到這兩人不僅在一起了,還他媽背著所有人同居了?? 而且江景是從季殊容房間出來的,還穿著季殊容的衣服。 許劭扶額閉了閉眼,覺得這沖擊有點大。 他審犯人似的問了半天,終于弄清了事情的始末,帶著一腦門感嘆號走了。 不到半個小時,季殊容的手機被陸宴跟楊瀟輪番轟炸,對他隱瞞戀情這件事給予了深切的譴責。 尤其是陸宴,唉聲嘆氣地問他哪點比不上毛都沒長齊的江景,被江景耳尖地聽見,直接回了他一句:“我比你年輕?!?/br> 年紀是硬傷,陸宴噎了好久,還想再反駁幾句,手機突然被秦曄奪走,摁了掛斷。 江景敏銳地聽到動靜,若有所思道:“他不會真把秦警官給拿下了吧?” 初冬的陽光還算暖和,窗外冷風呼嘯,屋里卻有種春天的感覺。光線暖融融的,照在身上讓人忍不住犯困。 江景一條腿搭在季殊容大腿上,時不時晃悠一下,啃著薯片漫不經心地看電視。 突然肩膀一沉,江景往嘴里遞薯片的手頓住,偏頭問道:“困了?” 季殊容閉著眼,眉心微皺,看上去精神不是很好:“嗯?!?/br> 他好像真的困極了,靠在江景肩頭沒再說話,均勻綿長的呼吸一下一下掃過江景的脖頸,帶來絲絲縷縷的癢。 江景關了電視的聲音,保持著姿勢一動不動,連薯片都不吃了。 他知道睡眠對季殊容來說有多珍貴,所以胳膊麻了也忍著沒動。手機還在臥室充電,電視又沒什么意思,江景百無聊賴地看著虛空發呆,在一片靜謐中感受著季殊容平穩的呼吸。 他索性將注意力全放在季殊容的呼吸上,忽然覺得無事可做也不是那么無聊。 江景鼻子有些癢,剛抬手一摸,接著不受控制地打了個噴嚏。 他下意識屏住呼吸,目光朝眼尾掃去,視線中季殊容微微動了一下,醒了。 江景看了眼墻上掛的表,才睡了一個小時,他有些自責,低聲道:“再睡一會吧?!?/br> “不用了?!奔臼馊莸穆曇舻偷蛦?,帶著一絲慵懶。 江景耳朵有些癢,喉結滾動一下說:“剛才睡得還好嗎?” 季殊容直起身子,閉眼緩了緩,輕聲道:“嗯?!?/br> 其實并不好,他就算睡著了也是噩夢纏身,比不睡更難受。 他不說,江景自然看不出來。 電影還剩一半,江景一邊揉著酸麻的胳膊,一邊看得津津有味。前半部分演得有些刻意,后面自然一些,偶爾還能逗得江景撲哧一笑。 季殊容睡醒后一直很安靜,眸光低垂著,像是在發呆。 江景瞥他幾眼,頭伸到他大腿上跟他四目相對,眨眨眼道:“想什么呢?” 季殊容平靜的眸子微微一動,牽了牽嘴角:“想今晚吃什么?!?/br> 這個姿勢挺舒服,江景干脆躺在他腿上,手指撥弄著他胸前的扣子說:“我想吃青椒炒rou,辣一點?!?/br> “好?!奔臼馊菽﹃念^發,說:“還有別的嗎?” “想喝瘦rou粥?!?/br> “好?!?/br> 江景想了想,又說:“不想吃米飯了,吃饅頭行嗎?” 季殊容低頭吻了下他的眉心:“行,都依你?!?/br> 吃飯的時候飯桌上幾乎全是江景愛吃的菜,他樂顛顛地啃著饅頭,剛想給季殊容夾一塊rou,卻見他放下筷子。 江景愣了一下:“你吃完了?” “嗯?!奔臼馊莶敛磷?,姿勢慵懶地靠著椅背。 他面前的饅頭吃了四分之一不到,菜只吃了幾口,連粥都沒怎么喝,這就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