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荒唐盤問
結果正如林墨所料,這床榻上如此多鮮血,只有腦袋被人當場砍了下來,才會出現這么大量的血,進而染滿了小半個床榻。 不過現在問題來了,那兇手到底與盧興良有何仇何恨,殺人就算了,竟然還將盧興良的腦袋給砍了,這得是殺母殺父的深仇大怨了吧。 攙扶著柳若水離滿是鮮血的床榻遠遠的,林墨道:“元州牧,帶本卿去看看盧刺史的尸體吧,本卿要去驗尸?!?/br> 林墨跟隨月下老者學習的技藝是很多的,而當一名仵作驗尸,自然也在月下老者教授的技藝之列,當時林墨學了不到三天便學會了。 “是,請上卿大人隨下官移步?!?/br> …… 來到停放盧興良尸體的西院,吩咐仆從將棺材打開,林墨松開臉上已經恢復血色的柳若水,走到棺材一看,立時一驚。 “元州牧,盧刺史的腦袋怎生不見了?” 在林墨的視線中,棺材中只有一句無頭尸體,尸體穿著一襲白色的內襯,身體有些微胖,觀其體型,極其像是盧興良。 至于到底是不是,那就說不一定了。 “這個下官不知!”元成弘回了一句。 “不知?”林墨淡淡一笑,心中暗道,這個回答當真是好??!明面上繼續問道:“那這具尸體都沒有腦袋,你們是如何確定這死的是盧刺史?“ “回大人的話,下官讓盧刺史的原配夫人來辨認過了,她說這就是盧刺史的尸體!” “原來如此,這倒是可以信一下了?!?/br> 夫妻相互之間是最了解的,總能觀察到一些常人注意不到的細節,既然盧興良的夫人說這是盧興良的尸體,那這尸體就有九成的可能是盧興良了。 問完元成弘后,林墨繼續觀察起了尸體,只見這尸體脖頸處的切口整齊,沒有絲毫的鈍象,是被人用劍或者刀,瞬間給切斷的。 又再度觀察了一下其余的身體部位后,再觀察到一個細節后,林墨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收回視線,問道:“元州牧,盧興良死的時候,身旁可有其他人?” “回上卿大人的話,有的,昨晚是盧刺史睡的七夫人的房中,七夫人醒賴后見到倒是血與一具無頭尸體,當即就嚇得失了心神,瘋了?!?/br> 瘋了?林墨略微一驚,不過細細一想這也正常,那只是普通女子,試想想,一名普通女子當晚睡下去的時候,身旁的男人還是好好的,第二天醒來,見到如此慘相,被嚇瘋,這倒是一件正常的事。 不再去糾結盧興良的七夫人瘋不瘋的事,林墨吩咐道:“元州牧,你去將刺史府中的所有人都集中在外面的院子里,本卿有些話要?!?/br>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找出兇手以如此殘忍手段殺人的動機,然后才能順藤摸瓜,找出兇手,而找動機,問問與盧興良生活在一起的刺史府眾人是最有效的手段。 “是,下官這就去辦?!甭劦昧帜脑?,元成弘抬手行了一禮,轉身就離開了停尸房,倒院子中去吩咐起了隨行的幾名部將。 元成弘出了院子,林墨又看向張雨伯與王居易:“張長史,王司馬,勞煩你們二人在院子中安置一張案桌與椅子,待會兒本卿要用?!?/br> “是!”兩人齊齊道了一聲,行了一禮后,也走了。 待外人都離去,柳若水走到林墨身邊,看著正在院子里吩府手下部將的元成弘,問道:“大人,你有把握查明此案嗎?” 攬上柳若水的柳腰,挑起那精致的下巴,林墨露出一副輕佻的樣子,調笑道:“哦,若水美人兒,這是在懷疑本大人的破案能力?” 柳若水臉上微紅的抱住林墨的腰,將腦袋埋在林墨的懷里,幽聲道:“若水哪有,大人在若水的心中是無所不能的?!?/br> …… 江州長史張雨伯現在心中有些生氣,江州司馬王居易心中更生氣,兩人以為林墨要案桌與椅子是要做什么大事,沒想竟然是這樣的。 在兩人的視線中,林墨抱在柳若水坐在椅子上,右手里拿著不知從哪里找來的驚堂木,一個勁兒的拍在身前案桌上,大有些升堂的意思。 可這是在盧刺史的刺史府中啊,又不是府衙內,再者,就是問一下刺史府中的人的話,有必要搞成這升堂的架勢嗎? 這是沒有嘗試過升堂的滋味,現在要嘗嘗,還是怎么滴? 而更令王居易生氣的就是,林墨懷里抱著一個大美人兒,而盤問的人,也全都是刺史府中的女眷,而且是專挑漂亮的女眷問,還是讓她們坐在對面。 這是大乾上卿與駙馬該有的尊儀嗎?這完全就是一副市井混混的吊兒郎當的樣子啊,這讓王居易這讀書進而致仕的人相當看不順眼。 可林墨是上卿,再加上之前在府門前吃了虧,王居易只能將怒意隱在心中,絲毫不敢發作,生怕又落個頂撞上卿的罪名,到時候又要挨板子了。 丫環們都問得差不多了,現在該是問盧興良的夫人們了,林墨抬頭看見院子里烏央烏央的一群男男女女,面上滿是焦慮。 突然,腦子靈光一轉,對著面前的眾人喊道:“現在,男的與被本卿問過話的丫環們可以走了,盧刺史的夫人們留下?!?/br> 吻的林墨的話,男的與丫環們陸陸續續的離開了,元成弘見林墨見這樣做,忙走到林墨身旁,低聲問道:“上卿大人,您這樣做,真能的查到兇手?” 元成弘也覺得林墨根本不懂查案,這根本是在胡鬧啊,哪有盤問人問題,專門挑女眷問的,這簡直是在看哪個姑娘更漂亮??! 狐疑地看了一眼元成弘,林墨信心十足的笑道:“元州牧,你就放心吧,本卿有本卿的查案風格,本卿還得趕往瀾州,保證兩日之內查明此案?!?/br> 聽到林墨的保證,元成弘心中頓時有了底,點了點頭后,又回身坐回原位,可在原位站定,接下聽到的一段對話,讓他頓時狂汗不已。 “大人,都看了這么多了,你還有沒有中意的?”柳若水嬌嗔道:“若水看第三位與倒數第二位丫環都不錯的?!?/br> 林墨搖了搖頭:“不行,這兩人雖然好看一點兒,但都算不上漂亮,接下來只有看看盧興良的夫人們漂不漂亮了,只有漂亮,入得了我的法眼,大人我才會滿意??!” 聽得這兩人的話,元成弘險些摔了一個踉蹌:我怎么覺得更沒底了呢?漂亮?這上卿大人這是在為自己選女人? 這段對話聲音是比較大的,張雨伯聽見了,忙閉上了眼睛,作出閉目養神的姿態,王居易忍不住脾氣,就要沖去質問林墨,卻被元成弘伸手攔了下來。 伸手拉住又要沖動行事的王居易,元成弘目光一寒,對其搖了搖頭,王居易不敢違背元成弘的意思,只得咬牙站回了原位。 三人的諸般動作都被林墨瞧在了眼里,但林墨卻是沒有去理會,看到閑雜人等都走完后了,看著剩下的人數,林墨驚了。 竟然還有十三人! 這時,林墨不經有些佩服起盧興良,這人竟然有十四名夫人(因驚嚇而瘋了的七夫人未在場),這盧興良厲害呀,盡然納了如此多的夫人。 一拍驚堂木,輕喝道:“盧刺史的大夫人立馬上前,坐的本卿對面?!?/br> 話音一落,一名四十多歲的婦人走到案桌前的椅子前,坐在了林墨對面,此人穿得很多,還拿著一個手爐,儀態甚是端莊有禮。 見到對面的婦人與自己的師娘與母親差不多年齡,林墨沒有在口花花,而是將驚堂木放在桌上,認真的問道:“盧大夫人,本卿想問您三個問題?!?/br> 剛坐下,盧大夫人就突然咳了即聲,而后才道;“上卿大人無需對賤妾用“您”字,賤妾擔不得,上卿大人的問話,賤妾定然如實告之,不敢有半分隱瞞?!?/br> 林墨問道:“您在今日早上破門而入的人群之中嗎?您是什么時候跟著盧刺史的,盧刺史生前可與人結下過什么仇怨?” “賤妾是二十三年前嫁于盧興良的,是他的結發妻子,不在破門而入的群人中,不敢隱瞞上卿大人,賤妾與盧興良雖同居一府,但已經有十四年與他沒怎么說過話了?!?/br> 說到此處,盧大夫人停了一下,露出一副決絕的模樣,方才繼續道:“至于盧興良可曾與什么人接過仇恨,賤妾也不知道,不過,他是官場上的,仇人應該不少?!?/br> 聽到盧大夫人不再說話,林墨先是愣了一下,待緩過心神后又問道:“您已經有十四年與盧刺史沒怎么說過話,這是為何?” 盧大夫人看了一眼后面站著的十二名女子,道:“上卿大人您也看見了,除了賤妾與瘋掉的七夫人外,盧興良還有十二位夫人?!?/br> 收回視線,盧大夫人露出黯然的表情:“盧興良曾答應過賤妾一生只娶賤妾一人,可他食言了,因此,自從他在十四年前,納了二夫人后,賤妾就一人搬去了東院,一個住,與盧興良就極少說話了?!?/br> 聽到盧大夫人最后的這段話,林墨不由對盧大夫人心生起了敬意,這盧大夫人真是性情女子,這份決絕的魄力當真是令人欽佩??! 就在心生欽佩間,林墨忽然聽到盧大夫人再次咳了幾聲,還比較用力,頓時便將視線落在了盧大夫人懷中的手爐上。 “大夫人,您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