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九死一生
一場突如其來的初雪侵襲了神州北部,位于神州之北的玄武帝國首當其沖,帝國上下銀裝素裹,一片祥和。 玄武帝國無論是位居高堂的達官顯貴,或是活于市井的販夫走卒對于雨雪有一種天然的親切感。 至于那些終日仰仗水靈固基培元的修行者們更是對雨雪趨之若鶩。 因為這些無根之水中所蘊藏的天地靈氣不是一般水源可以媲美的。 就連那玄武帝國教院里的那位林姓教書先生,經過十余年的定居之后,現在對這雨雪天氣竟似不再像初來之時那么抵觸。 此刻他正坐在自己的小院長廊下烤著火,看院外漫天飛雪飄零。 對于教院里的修行學生來說,天降瑞雪是不可多得的修行機會,教院里的教習老師當然也不想錯過,所以學生們都在教院西頭白雪皚皚的教武場中實訓。 作為只負責教授書本知識的林老先生今日便早早的下學回到自己的小院之中,畢竟自己房內床上還躺著一個半死不活的少年。 老者之所以出手醫治少年,并不全是因為九天玄女花雨暄所托之故,更多的是出于他對這少年的好奇之心驅使。 對于他來說這神州死一個少年又與他何干,這世間豈不是無時無刻在上演著生離死別,陰陽永隔。 對于少年,老人最大的好奇是,在那樣的重傷之下早就應該一命嗚呼的少年,是靠什么能夠存活下來,是胸中那口始終吊著的那股特殊氣機?老人無從得知。 最令老人震驚的是,少年在自己的藥物調理之下,早就盡數破碎的五臟六腑竟然逐漸恢復生機,開始慢慢運轉起來。 就連那些奇經八脈也奇跡般的緩緩自動連接,雖然不可能恢復如初,但至少不會落下個終身殘疾。 老人知道雖然以自己的藥理之精,醫理之高,也曾有起死回生的光輝歷程。 但在這樣的傷勢面前他也是無能為力,究竟是何種機緣能讓少年可以逐漸恢復,他百思不得其解。 突然一陣咳嗽聲從屋內傳來,打斷了老者茗茶賞雪的雅興。 老者微微皺眉,緩緩起身來到床前,病床上的少年已然可以睜目視人,只是喉骨受損嘴中只能發出嗚嗚的嘶啞之聲。 老人面無表情的看著少年,心中卻更是驚疑。 因為他發現少年那經脈寸斷的右臂竟能緩緩挪動。 只見那少年右臂輕微抬起,食指微微彎曲遙指稍遠處桌上的一只水碗,看來是想喝水。 老人心中不耐,端起水喂少年飲下半碗,所謂久病床前無孝子,這數月以來少年一直昏迷不醒,除了水瀟瀟常來幫理之外,全是老人一手照料。 老人心中早就厭煩不堪,特別是還需要幫他處理那些污穢之物,每次一處理,老人都如歷劫數度難般難以忍受。 老人甚至有幾次想把少年掐死在床上的沖動,但思慮到少年算是自己一手救活,再者老人一人獨處十余載突然多了一個俊秀少年為伴,心中竟生出稍許情感,雖然是個半死不活的人,但卻也是聊勝于無。 云在天飲下半碗水后,眼睛沖著老人眨了兩下,似乎在感激老人的救命之恩,老人不置可否,搖頭走出房間去看鍋里熬著的小米粥。 不知粥里加了何種材料,小米的醇香夾雜著淡淡的異香在整個廚房彌漫。 云在天不知自己在這張小床上已經躺了兩月有余,從一開始的昏迷不醒,到漸漸的意識逐漸蘇醒,再到如今手腳能稍作挪動,他不知道自己在鬼門關前來回進去多少次,他也不知道自己胸口的玉佩先后三次綻放光芒為他輸送生機,更不知體內那微弱的浩然氣在關鍵時候始終能夠為他保留一口生氣,他只知道自己死過去了又活過來,如此往復多次,有時候迷糊醒來以為已經置身地府黃泉之地,隨即在迷糊中又昏然死去,在迷糊中他經常聽到一蒼老的聲音跟一清悅動耳的少女之音,兩人似乎時常討論自己的傷情,他還依稀記得有一個古銅色膚色的男子始終在凝視著自己,目光中滿是期翼之色,男子不時的在他耳邊不斷重復那天劍靈老爺爺傳授自己的浩然心經 就在云在天胡思亂想間,那陣悅耳的女聲又響起了,只不過這一次他可以確定的聽到這聲音就在門外。 “林先生,我來啦,那人怎么樣啦,今天有好轉嗎?” 老人見是她來在廚房答話道“今天不是修行實地教學嗎,你怎么跑這來了?” 少女悻悻然道“什么實地教學,還不是看那花敬澤一個人獨領風sao?” 老者從廚房出來望著少女笑道“哦?你是看他太過風光,所以才先行離開嗎?” 少女俏目微翻恨聲道“我才不稀罕,還有傳聞說什么他將會是我玄武帝國未來駙馬,真是氣死我了?!?/br> 隨即話鋒一轉接著道“不過,據教習說花敬澤已經是注髓境,放眼玄武帝國這樣的年紀只怕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了,就連水叔叔也才在弱冠之年入注髓境,花敬澤才十六歲而已,也難怪他那么目中無人?!?/br> “照此情形下去,下一屆玄武榜他豈不是唾手可得?” 老人微微一笑道“修行之路,漫長無際,破境神速雖然難得,但貴在持之以恒,堅韌不拔?!?/br> “據我說知蘇傾城三十歲才入御靈境,如今已然是半步便可踏破虛空的神仙人物了?!?/br> 少女搶著道“是那劍氣傾城縱橫萬里的蘇傾城嗎?” 老人不語,少女望去,只見老人目光遠眺,眼中盡是望穿秋水的思念之情 少女亦沉吟不語,只覺得這林姓老師身上確是有太多神秘之處。 兩人在屋外閑談,屋中的云在天悉數聽聞,這是他這么多天來第一次能清醒的知道自己確切還活著,門外兩人當是多日來照料自己的救命恩人,心中正百感交集間見那少女獨自走進屋內。 云在天見少女清婉可人,一雙明媚秋水正充滿驚疑的望著自己,云在天沖著少女眨了兩下眼睛,微微張嘴似要答謝少女的照料之情。 少女也張著嘴吧吃驚的看著他,隨即驚呼道“天吶,他醒了,老師,您快來啊,他醒了?!?/br> 老者被少女的驚呼從回憶中喚醒,緩步進屋,望著二人淡淡道“你幾日未來,原不知他已醒來好幾日了,只是不知道今日是真醒還是假醒罷了?!?/br> 少女雀躍道“哇,真是太好了,這可是我幫老師一起救活的唉,老師您起死回生的醫術在這神州估計無人能及了?!?/br> 老人微笑搖頭,少女歡喜雀躍,少年不能言但雙目中滿是感激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