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流光
“爺,那個謎底你真的猜不出來么?”出了燈籠坊,嚴沖依舊在凝眉思索那個名為“公子和狗站在一起”謎面。 “那個謎面我確實猜不出,不過,”他瞪了嚴沖一眼“若將謎面改成‘嚴沖與豬站在一起’我卻猜得出?!?/br> “哦?”嚴沖想了想,這兩個謎面似乎差不多,不過任他想破頭皮還是想不出來“那謎底是什么?” “謎底就是‘象’?!?/br> “象?”嚴沖皺了皺眉,喃喃自語道“我跟豬站在一起怎么會是象呢?我、象(像)、豬?” 嚴沖猛的一拍腦袋大叫“爺,你罵我!” 不過想到自己的爺在那位姑娘面前吃了個悶虧,又禁不住笑了。 他卻突然想起了什么,猛的停住了腳步“嚴沖,荷包呢?” “嘿嘿,爺,那兩個丫頭那么不識好歹,就讓他們…”話還沒說完,見他已然拉下一張臉,不耐煩的瞅著他,只好就剩下的話都咽了回去,乖乖的交出了荷包。 他看著那個精致的荷包,突然升起了一種邪惡的想法,至今想起那天的行為來,他還猶為自己感到不齒,可是他卻從來沒后悔過。 那天他將荷包還給了她,卻自私的扣下了荷包里一個白金鐲子,并在荷包里留下一張寫著想約她見面的字條,那個鐲子應該很貴重吧,他就是要她著急,要她想到他。要她不得不赴自己的約。因為他竟害怕被她拒絕。 接下來的日子,他在跟她有限的相處時間里,竭盡所能的討她歡心,他覺得自己仿佛是一個處在熱戀中的毛頭小子一樣,小心翼翼的注視著她的每一個情緒變化,心里滿滿的只有一個她,只想日日與她廝守。 每次看著她如花的笑靨為他綻放,看著她的心慢慢的被自己占據,他就會覺得幸福原來離自己這樣近,什么煩惱,什么仇恨都淡了,他曾想,只要有她在身邊,這一世便足夠了。 日子在淡淡的幸福中漸漸流轉,只是她卻一直沒有告訴他她的身份,他幾次想暗中去查,可最終還是放棄了,因為她說“不許查?!彼运徊?,他等著她親口告訴他。 那是個暖風乍起的午后,他已經下定了決心,向她坦白一切,因為他想娶她為妻,想真真正正的擁有她,將她永遠留在自己身邊,一生一世愛她、寵她。 “可兒,給你看個好東西?!痹跓艋\坊,他攤開手掌,將一顆“流光”呈給她看。那是一顆暗紅色透明的石子,里面有無數個翠綠色的細小沙粒,發出璀璨的綠光,而那些綠光組合在一起,正好組成一個字——“川”。 這種石頭,名叫“流光”,是遠在綻海另一岸的一個國家——安師國的大使送給他父皇的禮物。聽說這種石子是在一種生活在安師國寒潭里的巨蚌體內發現的,極其珍貴,整個安師國也超不過二十粒。當然這只是聽那位大使一面之詞,是真是假也無從考究了,可是在天昊王朝,卻僅此兩顆,這是不爭的事實。 當初皇上得到它們后,就隨手將他們送給了他的母妃——穆妃娘娘。當時不知艷煞了多少后宮的妃子——也包括皇后。 而穆妃又將它們轉手交給了尚還年幼的他,他初次見到這兩塊石頭的時候,里面的翠色沙粒還是一盤散沙,隨著自己雙手的晃動,在暗紅色里面漫無邊際的游走。母妃的話猶在耳邊“川兒,等你長大了,有了自己所愛的人,就用娘教你的方法將里面的沙子牽引成你們的名字,送給她。娘希望你能幸福?!?/br> 如今,他已然用母妃交給他的方法將里面的散沙固定成他們兩人名字,他以為他們會幸福的,可沒想到那一次見面以后,他卻徹底失去了她的消息。 她將他手中的石子拿起,愛不釋手。 他笑著將她拿著石子的小手,一并握在自己掌中“送給你了,喜不喜歡?” 她看著他的眼神充滿了喜悅“這東西我從來沒見過,一定很珍貴吧?” “是啊,珍貴得很,怎么,不敢要了?” “誰說的!”她掙開他的手掌,將石子小心翼翼的裝進自己的荷包,霸道的說“這石子歸我了?!?/br> “只是,千萬莫要在弄丟了才好?!彼Φ?。 她知道他是在打趣她上次將荷包弄丟的事情,臉上微紅,他不禁心神一蕩,情不自禁的將她納入自己懷里,在她耳邊輕語“即收了我這么貴重的禮物,還不肯給我做媳婦么?” 她一愣,隨即不滿的捶打他“你這個別有用心的壞蛋,你是故意引誘我收下禮物的,對不對!” “是啊,我是個壞蛋,我這個壞蛋最大的壞心思就是將我的可兒娶進門,一生一世守護她!”他說道動情處,情不自禁的提高了音量。 她的身子微微顫抖“子川…” “可兒,你不愿嫁給我嗎?”他放開她,看向她的眼睛,看到她眼里的一絲嬌羞,心中一喜,她果是喜歡自己的,只是她似乎是擔心自己父母不同意吧? “我…可是,婚姻大事,我得讓父母做主才是?!?/br> 他知道是時候坦誠相待了,既然彼此相愛,就應該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當他見自己的真實身份告訴她時,他毫無意外的看到了她眼中的驚訝。只是她卻依舊不可告訴她她的身份,他心里一沉,突然變得不自信起來。 “子川,不是我不肯說,我父母從小就告誡我,說我的身份特殊,不能給任何人提及自己的真實身份。雖然我不明白為什么,可是父母之命不可違,今日回去后,我就將我們的事告訴他們,明日我給你答復好么?”她似乎是怕他生氣,雙手環上他的頸,軟語解釋道。 他看著她,一絲強烈的不安盤桓在心底,他猛地吻向她,這個吻激烈而綿長,霸道的索取者她的甘甜,雖然以前也吻過她,可是以前他的吻都是溫柔甜美的,不似這一個,狂野而纏綿,充滿了nongnong的占有欲。直到看她幾乎喘不過起來,才放開她。 然后重新將她攬入懷中“可兒,告訴你父母,我今生既然認定了你做我的妻,除你之外,我再不會碰任何其他的女人?!?/br> 他在她懷中不住的顫抖,眼淚滴滴滑落,好一個“除你這外,不會再碰任何女人?!边@句看似普通的承諾,卻比任何甜言蜜語都要讓人感動,因為那代表的是一個男人唯一的愛,全部的愛!試問在這個男權社會里,有那個男人會為一個女人做到這一步! 她差點就要不顧一切的說出自己的身世,告訴他,她愿意,可是話到嘴邊,她才發現自己已經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瞧你這沒出息樣?!彼p輕地拭去她眼角的淚,拉她起來,握著她的手“走,我帶你去首飾鋪?!?/br> “啊,干什么?”她終于能夠說出話來了。 “將送給你的‘流光’石鑲嵌起來,做成項鏈,掛在你頸上,”他笑道“這樣,你就再也丟不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