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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拜2神教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舊憶 藍春橋焦急地在原地轉悠。 高述皺著眉,眼睛盯著不遠處祠堂的方向。 接到尹霧詩的消息后,他就立刻把所有考生集中到了神湖邊。她的猜測是對的,一開始已經有些反應過來的村民拿著木倉來追趕他們,但在接近神湖后又顯得很畏懼的樣子,只敢站得遠遠的。 而即便是這樣,在場的考生還是被他們嚇得不行。 那兩個人卻要從這樣一堆村民的包圍圈中突圍。 藍春橋探著脖子到處張望,看了一陣覺得實在坐不住了:“高述,我姐不是給了你一把木倉嗎,要不我拿著去接接他們吧?!?/br> 高述這時也顧不上要裝作不熟了,“你別亂來,你要是出點什么事,我怎么跟學姐交代?” 藍春橋像頭憤怒的小獅子,伸著脖子搶他的木倉,“那我姐要是出點什么事兒怎么辦?” “你自力更生咯?!?/br> 突然響起的女聲帶著戲謔的笑意,藍春橋被激得火氣上頭,“閉嘴!” 那道女聲頓了頓,轉向另一個人,語氣里帶著難以置信,“他敢兇我?” 藍春橋:“……” 這聲音,有點熟悉? 他轉頭看去,尹霧詩站在不遠處,一身血污,人還是一貫的散漫模樣。隔著幾米的距離,幾個村民瞪著她,卻又不敢上前。這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極大地取悅了尹霧詩,她向著村民們真誠地比了根中指。 藍春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姐,你沒事啊,嚇死我了……” “怎么,希望我有事?”尹霧詩大踏步走過去,給了他一記爆栗。 黃毛探頭探腦地問:“你們發現什么了?” 尹霧詩回過頭來,朝他露出一個笑容:“這個考場的真相?!?/br> 她從兜里摸出那個已經風干的饅頭,扔進了湖里。 熟悉的光芒很快亮了起來。 “你丟的是這個金饅頭,這個銀饅頭,還是……” 冒出頭的湖神例行公事地詢問,隨即她抬起頭,看到了某人正在不遠處向她露出奇怪的笑容。 被十四條魚支配的恐懼掠過心頭。 湖神:“……怎么又是你?” 尹霧詩安慰她,“別緊張,今天不找你要魚?!?/br> 看把人家孩子給嚇得。 她難得良心發現地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行為,臉上的表情堪稱慈祥。湖神顯然并沒有沒安慰到,她看起來更驚恐了。 “我丟的什么不重要,”尹霧詩說,“你丟的尾巴呢?” 湖神靜默了。 良久她臉上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神情,“你們終于發現了?!?/br> “為什么不早說?”遲仲行走近了一步,“有什么東西在制約你,是不是?” “神靈沒有你們想象的那么無所不能,越大的力量就會受到越大的束縛?!?/br> “但不該是這樣的束縛?!币F詩打斷了她,“也不該是你這樣的神靈?!?/br> 湖神的眼睛里有些悲哀,她很輕地笑了一下。 “我是什么樣的神靈?” 她回憶起很多很多年前的一個午后,飽受戰亂之苦、離散之痛的人們循著水源遷徙而來,將五谷和牲畜獻給他們的信仰。年輕的神靈從沉睡中驚醒,走向了一個連自己都不曾預料的未來。 起初的幾十年都過得安寧平靜,信徒勤勞而虔誠,不被外界所知的神靈第一次擁有了自己的信徒。她盡可能地對他們好,滿足他們的一切合理要求,給予庇佑和保護。 她曾以為這樣的日子可以一直延續下去。 外界的戰亂數起,卻始終不曾波及這個小小的世外桃源。湖神沒有強大到足以平息戰火的力量,僅僅是保護自己羽翼之下的人就已經耗盡了她的力氣。 她的眼睛注視著外面的人世。 他們是如此復雜的生物,跟她的信徒完全不一樣,那么容易就死去的脆弱,卻偏偏又野心勃勃。 狼煙不再燃起的一年,村子里恢復了對外界的通商。湖神把戰亂平息的消息告知村民時,從來沒有想過,從此以后,這一切都向著失控的方向頭也不回地沖去。 人不管在哪里都是人,一樣容易死去的脆弱,一樣絕不悔改的野心勃勃。 無數的金銀從湖神的手里流向村民手中,又流向外界,這個村子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富裕起來。然而神靈的賜予畢竟有限,錢卻是永遠不會有人嫌多的。 湖神知道村子里在做生意,卻在很長時間以后才知道,這個所謂的“生意”,是在饑荒年間大量囤積糧食,再以天價賣出。路邊枯骨無人問津,留下的只有庫房里一箱一箱的金銀。 從戰亂中面黃肌瘦地逃離出來的人,成為了盤踞在財寶上的惡龍。 湖神的詰問沒有得到一句回答,她凝視著這些熟悉而陌生的面孔,每一張上都看不到懺悔,只有理所當然的冷漠和令人心驚的平靜。她被人群包圍著,卻覺得刺骨的冷,無邊無際的冰寒幾乎凝結成了實質,讓她作為一個水里誕生的神靈,在漫長的生命里第一次感受到近乎溺斃的無力。 她忽然覺得從來沒有認識過他們。 人的罪孽應該由人來終結,湖神不想動手制裁他們,但也無法再說服自己停留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