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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轟——!”拜他的蠻力所賜,巨龍腦中接連涌出的、看似guntang的霧氣擠壓著裂口,發出了神似悲鳴的吼叫聲。 與此同時,硬質的殼部終于被這一擊所攻破,緊接著,那雪亮的利刃便仿佛獲得了加持一般,順勢劈開它腦下鏈接著的軀干。 或許是將最堅硬的物質都放在額間的位置,待適應了此番沖撞之后,接下來的剖解動作當真是說不出的順滑,幾乎一眨眼的功夫便滑落至最底端,向著下方的人影展露著強行開辟出來的通道。 “它的肚腹中好像有一間屋子!” 打頭陣的夜斗并未收回長刀休息片刻,而是維持著動作不變,急急轉過頭大聲告知道:“在那里的主使者沒有遭到制裁之前,'龍'是不會消散的,我必須留在外面繼續與它戰斗,接下來的部分就拜托你們自行解決了!” 沒有了家養貓的牽絆,同為武斗派的福澤諭吉自然首當其沖,順著他所指引的方向大步走去。至于負責保護頂頭上司的織田作之助則落后一步,跟在了黑發男人的身側,以防有突如其來的埋伏出現。 可以預知未來五秒的「天衣無縫」無疑是最適合用來守護安全的便利異能,對于曾從事于暗處工作的頂尖殺手而言,早已對類似的活動內容駕輕就熟了。 有了他這般靠譜護衛的首領先生更是游刃有余,還能抽空向著身后的霧區望去,環視著末日一樣的景象。 不知該算是心有靈犀還是五感太過敏銳,當紅發男人亦跟著回過頭時,兩人的視線當中便忽然現出幾道熟悉的身形。那猶如不小心滴落的水彩一般,于煙霧朦朧的白色世界中顯得格外醒目,導致他們一眼就能認出來者的身份。 還未等男人們開口,兩只搭乘人力便車的貓科動物便嗖地落了地,朝著夢寐以求的飼養者撲了過去。 不過到底還是有些不同,相較于早跟本世界的森鷗外混熟的同類,頂著年幼外殼的黑發少年忍不住放滿了腳步,也不沒有勇氣開口去叫人,只得眼睜睜瞧著栗原涉先一步享受起了貓吸人的快樂。 “森先生!你有沒有想……唔、好痛……” 不管心里有多大的怨氣,總之一看見那張屬于森鷗外的面容,廚力爆表的小粉毛就失去了全部的抵抗力,恨不得滾進年長者的懷中好好吸一陣,補充丟失的能力。但在此之前,還沒等他成功碰到人,胸前的創口便在奔跑的動作中產生了連鎖反應,痛得他呼吸一窒,本能蹲下身忍耐著不停上涌的痛感余波。 如果不是情況特殊,擅長疼痛教育的首領先生還真想冷眼看著他自食惡果,好長長教訓別不學好,玩什么自殺獻身的戲碼。 ——若是表現出心疼的意思,這個小家伙一定會蹬鼻子上臉…… 心里雖是如此認定的,然而他告訴自己形勢所迫,于是順利擺脫掉腦內滑過一秒的殘忍念頭,伸手將窩成小小一團的貓主子抱了起來,垂眼觀察著懷中人的狀態,隨即嘆息道:“涉君的傷口在流血啊……” “這種、程度簡直就是、毛毛雨嘛~” 平日里喜歡撒嬌賣乖的類型或許都愛在關鍵時刻逞強,藏起自己最脆弱的一面以免在意的人擔心,還刻意拉長了尾音,顯露出幾分輕松之色。但隨著上方投落的凝視漸漸加重,他唇邊的笑容便有些掛不住了,只得尷尬地轉移著話題:“比起我的問題,還是森先生比較危險呀,我勸您還是不要進去為妙……” “有些事情是無法逃避的啊,涉君。況且你認為,'他'會給我離開的機會嗎?!焙诎l男人幫他攏了攏寬大的領口,以陳述的方式說出了疑問句,明顯是心里早已有了定論,只是放到明面上講給他聽而已。 他徹底繃不住表情,薄唇緊抿著,拉成一條細細的直線。 作為始終在觀察和欣賞著自家院長的標準廚,哪里會不明白個中的道理:一旦森鷗外決定好了某件事,便沒有人可以扭轉他的想法。眼下來看,不管是在哪個世界,有著何種的成長經歷,結果都是一樣的。 但他所迷戀的部分正包括這份無法撼動的堅持,所以沒辦法去否認它的存在。 “涉君早就該明白的,僅僅是不愿意承認'我們兩個只能活下來一人'這種結論而已?!?/br> 說著堪稱可怕的臺詞,首領先生的表情依然從容淡定,完全沒有為此慌亂的跡象,還不忘壓低聲音循循善誘著:“可是別忘了,我本來就是存活于本世界的獨立個體,并不該為入侵者騰出位置……涉君也是如此認為的吧,才會勸我快點離開?!?/br> “——我可是很高興你能站在我的立場替我思考哦?!毙M惑人心的低語連續不斷地sao擾著耳廓,引起陣陣的顫栗感。 栗原涉忍不住縮了縮脖子,費了好大的力氣控制住了淪陷下去然后對其言聽計從的沖動。 ——果然,他是沒辦法抵御任何一位森先生的魅力的…… “我的確是在意著您的安危,不想見您被奪走了性命,但是……”哪怕心里動搖得再厲害,眼下他也明白這絕非能含糊應付的場合,便仰起臉,態度堅決地否定道:“但是我很明白,您與我喜歡著的院長先生是不同的,正如您所說的,是完完全全的獨立個體?!?/br> 當慣了跟著各種臨時飼主混日子的渣貓,他第一次不再保持著曖昧不明的狀態,而是無比坦然的說明了自己的心聲,將好不容易捋順的想法放在陽光之下晾曬,任由旁人來觀看他的內心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