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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前者的狀況比較特殊,雖然沒上過一天學, 卻從小擁有專屬家庭教師, 外加天資聰穎,于是很早就將書中雜七雜八的知識吸收得差不多, 溜進戰火紛飛的租界地區尋找刺激了。 所以從他嘴里聽見“文化輸出”一類的詞匯倒并不令人意外。 拋去他的私心不談, 常年處于開荒狀態的首領先生很難不為此感到心動。 憑他一己之力去提高整個港口黑手黨的檔次,不再被人當成魚龍混雜的鄉下組織什么的, 委實是件難于登天的事情。 那么, 對外輸出倒是可以先放一放, 起碼先搞好對內輸出??! 他的目光陡然犀利了起來。 全憑社會教育的武斗派率先背脊發涼, 下意識想后退半步,卻為了面子不得不強撐著,微微扭過頭望著墻壁,假裝跟自己沒有關系。 但此時的他尚且不知,身旁的家伙是個徹頭徹尾的森廚,一秒便讀懂了黑發男人眼神中傳達的意思,當即故作羞澀地響應道:“假如您真有開設□□的想法,正好我還挺擅長繪畫的,可以稍微幫幫忙……” “能有這份心意就很好了?!?/br> 本就打算將栗原涉帶進組織效力的首領先生展現著長者特有的溫和神色,全無半分的急迫感,甚至還主動放緩了節奏,“等我仔細思考過后再給你答案吧?!?/br> 通過近幾天的接觸,他自然看透善于偽裝的小惡魔十分享受大隱隱于市的感覺,本質是個不愛出風頭的類型。剛巧他已經擁有了幾張明牌,恰好缺少好用的暗牌,得找個合理又不引人注意的地方將人給塞進去,方便隨時聽從自己的安排。 秘書或者小小的文員之類最合適了吧。 但在那之前—— 森鷗外的視線自粉發“少女”的手腕一掠而過,笑容愈發地和煦,“先回去好好休息,大家今天都辛苦了?!?/br> ——他還有必須要搞清楚的疑惑。 栗原涉的腦袋里大概是安裝了森學解讀機和感應器,幾乎不用對方開口,便能夠完美接收信號。 可讓他一五一十地向身為首領的森鷗外說明自己生命的倒計時和有關「書」的問題,實在是弊大于利,屬于沒有必要的冒險。 于是他難得逃避了私下接觸的機會,堅持賴在中原中也的公寓里不挪窩,就算是肩負著傳遞消息重擔的人形異能體頻頻上門探望,依然擺足了拒不合作的架勢。 反正他還沒加入港口黑手黨,對方休想通過職權逼他就范! 順帶一提,首領先生不知是報復他的絕情,亦或死不悔改非要跟蘿莉控屬性終身鎖死,目前仍維持著愛麗絲的小蘿莉設定,并沒有朝著他熟悉的方向轉變,一副要拽著他共同三年起步的安(糟)利(糕)狀態。 “喵喵——”異能體睜大一雙與他眸色相近的圓眼,仗著嬌小的身軀由下方對他發起攻勢。 光聽她的叫法,不知情的家伙準保以為她在賣萌,唯獨被sao擾了數次的粉發少年明白,這是她給自己起的愛稱,偶爾心血來潮叫聲喵醬都很正常。 “一起去玩嘛,林太郎最近工作量超大,距離禿頂更進一步啦,急需出門逛街治愈身心!” “明明是畫圖更加有趣哦~” 他一手提著臨時同居人大方贈與的畫板與支架,另一只手則握著素描鉛筆,笑瞇瞇地婉拒了她的提議,“更何況,森先生之前不是說正在考慮創設□□嘛,我得提前為了應聘上崗做準備呀?!?/br> 最擅長玩文字游戲和攻心戰的小惡魔今日也在正常營業。 愛麗絲明知道他是在找借口,偏偏又不能打消他的積極性,只能不情不愿地靠近兩步,往雪白的畫紙上瞄了一眼,嘟囔道:“你千萬別跟太宰一樣,是個終極抽象派殺手啊……” 想起曾經把自己活活嚇哭的自畫像,她就忍不住一陣膽寒,覺得腦子里被一堆黑泥覆蓋著,不?;厥幤鹜坛灾裁礀|西的黏糊聲音。 嗚啊啊,救命,黑泥精又來吃她的腦子了——! 被恐怖回憶支配的金發蘿莉當即抱住栗原涉的腰,可憐兮兮地小聲哭訴著:“一定要畫得很好看才行!假如你需要老師,千萬不要跟林太郎客氣!” “唉,小小姐,不要看低了我……對了,不如先給你畫一張全身像如何?” 粉發少年愛憐地揉了揉她的發頂,仿佛頭頂金色光圈的小天使一樣,渾身散發著圣潔的氣味,結果下一句話就暴露了惡魔尾巴,“來,脫衣服吧?!?/br> “???” “不全部脫掉的話,便無法誕生經典畫作?!?/br> 為表明自己是認真的,他用雙手壓住愛麗絲的肩膀緩緩俯身,使得具有魔性魅力的面容逐漸靠近,于那雙亮藍色的眼瞳中一點點放大,直至徹底占據她的全部視線。 縱使他清楚的知曉,此刻森鷗外的意識并沒有向自己開放,但并不耽誤他通過異能體的記憶,送給對方一份美妙(?)的體驗。 他貼住對方光潔飽滿的額頭,無比親昵地,吐露了一句虎狼之詞:“您記得《泰坦尼克號》中最美的那一幕嗎?這可是啟蒙了我的作畫初心哦,我越是喜歡誰,就越想為他畫一幅那樣的作品呢……” 上升到了藝術的高度,怎么能算是耍流氓呢。 金發小蘿莉明知道“她”是在調戲自己,卻仍忍不住為此瞳孔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