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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為此抱怨的意思,僅僅是就事論事而已。 畢竟,自己也不過是將對方當作臨時果腹的代餐,沒什么資格去計較太多吧。 ——快點熬過去,實施下一步計劃,然后去找院長先生…… 栗原涉用力攥緊五指,令原本就滲著血的掌心進一步加重疼痛,向下流淌著醒目的紅色,借此來獨立“治愈”自己堆積已久的郁結。 或許是全身心竭力融入賢者時間(?)的緣故,導致他的五感敏銳度大大降低,竟然沒有聽見門外傳來的隱約腳步聲,以及短促的單方面交談。 “這里交給我一人即可,紅葉君不必擔心?!?/br> 靠著過人的分析判斷能力,早已掌握了仙女貓全部動態的黑發男人制止了部下的跟隨,而后豎起食指,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尾崎紅葉自然不想忤逆他的意思,反正敵對組織已經全軍覆沒,危險徹底解除,外加自家首領又是如此的游刃有余,她哪里用得著多cao心些什么,便直接頷首告退了。 反正除了正經的工作時間外,對這不務正業的師徒二人,□□高層中唯一的女性干部是完全沒心思搭理他們的。 日常被她嫌棄的首領先生扯松了圍巾和衣領,難得在正裝期間流露出些許的隨意感,而后推開面前虛掩著的房門,歪頭窺探著里面的動靜。 “?。?!” 那年久失修的木門被激的吱嘎一聲輕響,哪里還能瞞得過生性警惕的貓科動物,他只覺得眼前一花,原本距離自己不遠的粉發“少女”便靈巧飛躍,直接將身體塞進了最角落的邊緣地帶。 若對方是短發的話,恐怕當場就得炸開,徹底變成毛茸茸的可愛一蓬。 可比起那樣,他倒還是更喜歡栗原涉長發飄飄的樣子,總有種想要順著頂端輕輕撫摸和挽住柔順的尾端向后拉扯的矛盾想法。 歸根結底,應該是他的掌控欲作祟。 “涉君……” 年長者當即占據主動權,如同尋找著不小心走失的家養貓般,一邊低聲呼喚著他的名字,一邊緩緩接近著他所在的位置,以實際行動宣告著自己的到來和絕不給他偷溜機會的心思。 “因為你不愿意去見我,我便來了?!?/br> “……” 處于特殊狀態的粉發少年伸手捂住了耳朵,一副不愿深陷虛假陷阱的警惕態勢,與之前主動與森鷗外貼貼的親昵模樣判若兩人。 可緊接著,他的左手便被人從后方握住,旋即頗富技巧的收緊,令他受傷的掌心充分因疼痛而喪失力氣,軟綿綿地隨著對方的動作向后,被迫恢復了一只耳朵的聽覺。 “受傷了啊——” 男人低沉的聲音近在咫尺,如同撥弄著琴弦,以漫不經心的力度sao擾著他的耳廓,令它感受到了如有實質般的撫摸,“不介意我幫你做一下應急護理吧?” 說話間,對方仍是沒有給他選擇或者反抗的空隙,自顧自地用口袋中常備的紗布處理著傷口,很快就包扎完畢,還不忘幫他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 與尋常的手法不同,它并非是落在他的手背,而是挺立于掌心之間,仿佛是被他捧住的、染了血的真實蝴蝶,稍微一觸,便要展翅飛走了。 他本能收攏著五指,將自己所獲得的“禮物”困在其中動彈不得。 見狀,重cao舊業的首領先生低笑一聲,以打趣的口吻說著富含深意的臺詞,“看來,涉君很喜歡哦。要不要考慮將它永遠留下呢?” “請您不要擅自煽動我的情緒啊,要知道……” 好似溫馴的綿羊般壓制著本性任他撩撥的栗原涉微微側首,轉動著一雙飽含奇異光亮的眼眸,真真切切地看著他,不再是借機去尋找自己所迷戀的影子,于是連聲音都跟著變得微妙起來,“我可是很容易失控的呀……” 與熟知他過去遭遇的院長先生不同,未曾深入了解過真相的首領先生大約是被他乖順的表象迷惑,認為他極好控制吧? 很明顯是大錯特錯的結論哦。 兀自隱藏著獠牙的小惡魔又起了壞心思,干脆轉身將男人推倒在布滿灰塵的地板上,絲毫不考慮他整潔的著裝遭受了何等折磨,就這樣俯視著跌落塵埃的獵物,緩緩展露了不懷好意的笑容,“光說不練大概很難令您有所體會,不如,親身體驗一下?” 森鷗外沒有回答,單是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注視著他的舉動。 若是解讀這小動作所包含的內容,無疑是代表著“以下犯上?涉君來做的話,好像還挺有趣的”之類的心理活動。 此時無聲勝有聲。 于是被挑釁的貓科類毫不猶豫地亮出一口小白牙,朝著試圖從臨時飼主轉正的男人撲了過去,對準自己覬覦許久的脖頸咬下。 喉結、大動脈…… 很多脆弱的器官皆集中于此,所以無論是誰,都不愿意將命脈交給旁者,以免不小心一命嗚呼。 森鷗外本該處于最謹慎的行列當中,偏偏到了當下這種場景,他卻像拋棄了身體的本能似的,竟還抬手撫摸著身上人的長發,鼓勵般地低語道:“涉君比我預計中要更加溫柔一些呢,感覺、還不賴……” 被他施以摸頭殺的小家伙磨了磨牙,帶動咬住的一塊皮膚都跟著顫了顫。 不肖說,肯定是破了。 要知道每個鏟屎官都得經歷被貓主子抓撓咬的過程,才能建立起塑料友情,好誘惑TA之后肆無忌憚的躺進自己懷里翻著圈的撒嬌——伺候不好的時候,該咬還是得咬的,頂多是克制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