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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前的“少女”豎起一根手指,做出“噓”的手勢,輕輕壓住了自己的唇瓣。 電光火石之間,男人的身體忽然如臨大敵一般繃緊,尤其是瞳孔的部分,幾乎收縮成小小的、不停震顫的黑點,看起來格外驚懼。 沒人能知道他的異能力又窺視到了何等可怕的未來。 總之,等他勉強控制住面部不自覺輕輕抽動的神經時,整個人都快要虛脫似的,額間更是浮著層淺淺的水痕,打濕了鬢角的銀發。 基本不用人再去叮囑太多,他自己就懂得了什么叫諱莫如深。 不能問、不能聽、不能說,所有關于「那樣」東西的信息都是天大的機密。 栗原涉同樣是踩著警戒線的邊緣反復試探,每個字眼都拿捏得相當精準,絕不會越過雷池,引來跟上次相同的“懲罰”。 不能讓他立刻就死,不代表沒辦法折磨人嘛。 他現在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哪里得罪了「書」,竟然故意折騰他,就像是貓玩弄著到手的老鼠一樣,以見他戰戰兢兢為樂趣? 既然如此,他必須得反殺過去,才不枉此行啊。 滿腹黑水的小惡魔掀開唇角,露出兩顆尖尖的小白牙,又慢悠悠地道:“紀德先生的異能力真的很好用呀,希望您能將它用在等下的戰斗中呢?!?/br> 銀發男人下意識抹掉額角的虛汗,沒有作聲。 如果說他最初的信服度僅有20%,隨著談話的進行,儼然快要達到百分百了,連帶著對合作者的智商亦開始信任起來。 能夠通過腳印找到他們的行蹤,本就是不小的能耐。至于有關他的資料,更是隱藏得極深,沒有強大的情報網根本無法查到,所以光靠她一個人的話,簡直…… “你還有其他的同伴嗎?”他忍不住問了一句。 結果對方笑瞇瞇地搖了搖頭,否認了他的說法。 ……簡直就像是行走的人形機器一樣。無論是智慧還是行動力,都是常人難以企及的高度。 ——大概是因為活了很久的緣故吧? 他是個不善于玩笑的男人,向來認真到令人發指的程度,腦內的活動也是中規中矩得厲害,最多就是得出那樣樸素的結論了。 粉發少年才不管別人把自己放到了怎樣的高度,就像是爬上頭作威作福的貓主子一樣,立刻揮舞著小爪子,興致勃勃地行使著自己的權利。 “走吧,接下來我們去港.黑的內部酒會抓太宰治!” “……酒會?太宰治?” 紀德一時間還跟不上他的思路,這會兒只能重復著關鍵詞——港口黑手黨內部的酒會地點肯定很隱蔽,而太宰治……他不僅知道太宰治是港.黑的高層干部,并且很清楚地知道,對方有多難搞。 畢竟橫濱的□□處處都在流傳著有關太宰治的傳說。 什么流淌著黑色的血液、神鬼莫測的男人、天生的黑手黨之類的形容,要多夸張有多夸張。 而聽面前“少女”的口吻……若他看過《海綿寶寶》,大約會覺得耳邊回蕩的都是那句“派大星,我們一起去抓水母吧!”,反正是與認真完全不刮邊的臺詞。 于是他粗聲粗氣地問道:“計劃呢?我手下的戰士,絕不能白白犧牲?!?/br> “計劃當然是有的,紀德先生?!?/br> 栗原涉根本不在意他的態度問題,這會兒仰起臉,用一雙圓溜溜的貓瞳盯著他,滿面天真地反問道:“但戰爭就會有傷亡,你應該比誰都清楚呀。我可是沒功夫保護他們的,不然的話,為什么要與你們合作呢?” 換而言之,所有的死傷與他無關。 想要合作,成為得利者之一,又不愿意出現大量傷亡,無疑是天方夜譚。 他打從最開始就抱著拿紀德一行人作為擋箭牌來掩護自己行動的計劃,(表面上)不介意分享戰果,已經是他做出的最大讓步了。 若此行將「書」弄到手,就算對方事后反水,他也覺得很正常,早就做好了相應的準備。 所以,剩下的人越少越好,不是嗎。 心里轉著如此冷酷的念頭,他的表情卻不顯分毫,還一副說完了丑話好辦事的模樣,隨即真誠地建議道:“反正可以靠「那樣」東西改變過去發生的事情,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走吧,再晚些可就要錯過最佳時機了哦?!?/br> 第33章 森廚.33 “酒會時間變更了?!?/br> 等栗原涉拎著裝菜的小布兜回到臨時飼主的家中, 就見橘發少年一手握著領帶,另一只手則拉扯著頸間的chocker,正試圖將它給取下來。 他很有眼力見地上前, 伸手摸索著暗扣的位置輕輕一拽, 那條個性十足的皮革飾品便順勢落進了他的掌心。 大約是對方睡覺的時候忘了摘下, 所以它還染著人體的溫度和些許的倦怠感,帶有沉甸甸的質感。 “謝了?!?/br> 或許是他的動作太過自然, 導致中原中也并沒有為兩人如此親昵的姿態感到臉紅,而是繼續將領帶繞上領口,打了個松松垮垮的半溫莎結。 很明顯,有著潮男審美的少年并不擅長類似的打扮, 頂多是有些拙劣的模仿著。 不過這也側面說明今晚的酒會究竟是多么正式的場合。 如果有必要的話, 沒準會在門口擺一塊“正裝入內”的牌子吧? “怎么會突然更改了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