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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她”不過是個柔弱的女性啊,犯不著主動去作死,使事態變得更加嚴重化吧? 未參透真相的少年如此分析著,腳則本能地向前邁動,想要去對方的身旁充當保護者的角色。 這大約就是他與A之間最大的不同之處。 無論富貴亦或貧窮,身處光明還是黑暗,他都絕不會仗著自己所擁有的事物,成為一個徹頭徹尾的霸凌者。 那種卑劣的行徑壓根就不在他的考慮范圍之內。 但他萬萬沒想到,眼見著自己抬起手臂即將觸碰到“少女”細白胳膊,繼而將人拉到身后完成掩護動作的前一刻,與他平級的同僚居然從腰間拔.出了手.槍,擺著要同歸于盡的可怕架勢。 于是他沒有絲毫猶豫,反射性地抬腿踢飛了危險的兇器,使得它直直撞上不遠處的墻壁,摔了個粉身碎骨。 掉落的碎片于地面激起叮叮當當的脆響。 不僅如此,連結實的墻壁都狠狠凹陷下去一塊,活似被外力壓碎的蛋糕,密密匝匝地擴散開了不規則的裂痕。 可以想象,假設他這一腳是朝著活物去的,恐怕當場就得踢碎對方的腦殼,制造出一具無頭尸體。 原本充滿賭場張力的熱烈氣氛頃刻間涼至了谷底。 “我說,玩不起就不要隨便賭???” 暴力破局的橘發少年扯開唇角,猶如專門收割人頭的□□一般,萬分不耐地給出了最后通牒:“別以為有槍就能為所欲為,信不信老子直接送你們上路?” “我、我可是跟你平級的干部!要是被首領知道你為了個女人引起內亂的話,絕不會輕易饒過……” “哈?別啰啰嗦嗦的,我可沒給你什么話語權啊?!?/br> 仿佛相當看不慣男人找借口來壓人的慫樣,他干脆腳下用力,令房間內的地板轟然塌陷,唯獨自己和身旁人站立的位置保存完好,形成了獨島一樣居高臨下的地理優勢。 碾壓螻蟻般的強大震懾力自然打斷了對手的長篇大論。 待A搖搖晃晃地重新站穩腳跟,便仿佛被無形的東西噎住了喉嚨似的,整張臉都因此憋得漲紅,卻沒辦法宣泄怒火,不得不匆匆撂下一句狠話之后,就慌忙逃離了現場。 “——你等著,別以為我能輕易忘記今日所發生的一切,遲早要你千百倍償還回來!” “嘖,聒噪的家伙?!?/br> 中原中也習慣性把手下敗將的大話當成了耳旁風,根本沒聽進去。 反正至今為止,還沒誰能成功完成遺留下來的野望。 至于自家BOSS那邊,他也覺得沒什么好擔心的,畢竟愛麗絲大概已經匯報了之前的情況,還曾鼓勵他拿下約會對象(?)的聯系方式,估計作為制造者的森鷗外差不多是類似的想法吧。 雖然不知道是出于哪種心思……難不成是因為怕他過兩天的酒會仍然沒有舞伴,必須一個人孤伶伶入場嗎?! ——抱歉,他給港口黑手黨丟臉了…… 武斗派單純的腦回路向來只分析過去發生的事情,以此來推斷的話,的確是最有可能的原因。 思及此處,他又開始不自在起來,忍不住用掌心揉了揉后頸,借機遮擋住自己的半張側臉,好顯得更游刃有余一些。 “那個……你沒有被嚇到吧?” “怎么會,多虧中原先生的及時救場,我才能勉·強逃過一劫呀?!鳖I了英雄救美劇本女一號的栗原涉熟練搭戲,不過言語之間帶著隱約的重音,表明了他的心情并不算特別美好。 任誰眼看著肥羊掉進陷阱,處于即將收網的關鍵階段時,被莽莽撞撞的家伙搞得全部崩盤,都沒辦法保持鎮定。 要不是他演技一流,恐怕這會兒笑都笑不出來。 ——啊、豬隊友……不對,果然肥羊和肥羊是沒辦法同一場合共存的。 做人還是不能太貪心。 他調整心情的速度很快,沒等橘發少年對他上一句言論做出合適的回應,便找好了新的話題:“真不知該如何報答您才好呢……” “我沒想……” 老實人的特性就是不計回報的付出,要讓他(們)這種類型的家伙去思考類似的事情,很容易像是做了壞事一樣心虛。 眼下的中原中也便淪入了如此糾結的境地。 他實在是個不擅長偽裝的人,硬生生把沒說出口的話吞回去之后,臉色就rou眼可見地變紅了。 同樣是喉嚨里梗著不上不下的臺詞,但他表現得明顯比剛剛的A可愛太多,簡直像是捂著塞滿存貨的腮幫子的橘色松鼠,讓人很想伸手去捏一把,逼得他不情不愿地吐出一堆糧食來。 于是壞心眼的粉發少年湊近幾分,歪著頭慢慢重復道:“沒——想——?中原先生是指什么呢?” “當當當然是……” 與豪爽的做派不同,港口黑手黨兇名在外的重力使其實非常容易害羞,此刻被“少女”越靠越近的吐息觸碰著耳根,哪里還能好好組織語言,整個人嗖地后退幾大步,緊緊貼住了破損的墻壁。 大概是涼颼颼的感覺滲透進后背的衣物,幫忙降了溫,他終于滾動著喉結,干巴巴地擠出了一句:“你……跟著我走一趟吧?!?/br> 如果不確定他是黑手黨,就氣質而言,栗原涉更相信他是位優秀的人民警察。 實在是太像逮捕性的臺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