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頁
書迷正在閱讀:[綜漫]噠宰人設今天又崩了、農家鳳女初長成、[綜]森廚的自我修養、[火影]今天也在放飛自我、漢末皇子辯、魔帝歸來之都市至尊、論學霸的漫長暗戀史、帶著系統縱橫娛樂圈、[綜漫]嫁給地獄輔佐官之后、[綜漫]綱吉又穿越啦
傅宗書這些年雖沒續弦,身邊卻從來不缺寵妾美姬,也曾尋覓那好生養的良家子,也曾試過善利子嗣的常藥偏方, 卻始終只得那么一個獨女。 曾經傅宗書也算寵愛卻又不曾溺愛、也沒太多期待的獨女。 ——但若是女學辦得起來, 女兒能以女學祭酒入仕為官、史書得名…… 傅宗書的心已經很久沒有這么跳過了。 此前他一直以為現實的權柄和死后的虛名,都只能靠自己這一生去掙、去爭、也去奪。 現在雙九卻陡然為他打開了一扇門。 ——不, 這扇門還沒有打開, 甚至連門洞都還沒有被挖出來。 可即使還是沒有挖出門洞的一堵墻, 也好歹是指點出一個可能挖出門的點。 而不再只是四處實心、竭盡一生都挖不出出路的絕境。 隨著心跳一聲聲,傅宗書的眼睛也慢慢亮了起來。 他不再對傅晚晴與鐵手的往來發表任何意見。 他甚至開始將她往更自由自主、自尊自立的方向培養。 有些心性的改變或許已經遲了,但傅宗書是個堅信只要愿意讀書、愿意學習,什么時候都不會遲的人。 雖說能達到的頂點限制還要看個人天賦。 ——傅晚晴可是他的女兒!天賦豈會不佳? 傅宗書不只不再攔著傅晚晴出門,他還開始調節自己出門的時間與次數。 政務當然沒有放下,曾經攬到手的權柄也依然牢牢握緊,可能爭取的那些也毫不松懈…… 可除此之外,很多過于未雨綢繆的陰謀陽謀,傅宗書也放下了許多。 他的時間,更多的擠出來教導女兒。 不只教導她以往沒有特意細說過的史書、律法, 傅宗書甚至就連女則、女誡這些傅晚晴早已爛熟于心的,也一一重新教導過一番。 當然,傅宗書為傅晚晴講的女則、女誡等,必不同于嬤嬤、夫子們的言論, 更與那些滿嘴仁義道德規矩禮教的君子們差距甚大。 他原也不是什么君子。 傅宗書和傅晚晴講的女則女誡等,那是極其苦心積慮的。 他不只將班昭書女誡、長孫氏成女則的時代、背景等等給掰碎了、揉爛了地和女兒講, 還用他能從區區一介普通鄉紳子爬到如今宰輔天下地位的獨特眼光,去分析寫女則女誡者的心思、推行尊崇女則女誡者的心理! 傅宗書看問題的角度確實是十分獨到的。 他眼中的很多風景,像諸葛太傅乃至倪御史之流,都是看不到的。 也不是書讀得不夠、也不是腦子轉得不夠快,純粹就是一種人有一種人看問題的角度。 只知道尋覓肥美水草的羊不懂得虎狼挑剔獵物的目光。 就是熊貓那樣明明有與虎狼一搏之力的雜食動物,不也因為性格原因,很少追逐獵物嘛! 傅宗書原本就是名利場上一頭永不知足的豺狼,如今仿佛成了一頭帶崽的“母”虎。 這個比喻不算十分恰當,不過也就差不多是那么個意思了。 傅宗書二十年來第一遭親自教養女兒,不只教養女兒的角度頗有趣味, 后續行事也有趣兒得緊。 他不只沒禁止女兒和鐵手交流女學建設時候、順便交流一下她自己的功課, 他還大大方方地將他教養女兒時的備課提綱、講課大綱,乃至傅晚晴的課業本子都一并整理出來。 先是命人手抄了兩份,一份索性送到諸葛神侯府,一份自己呈送入宮: “依陛下與殿下之意,日后應叫女子與男兒一般教育、一樣待遇,按說,女學的課本也只與國子監等同即可?!?/br> “只小女蒙陛下與殿下不棄,委任她為女學代祭酒。 老臣雖覺得小女管家理事色色妥帖,卻恐她在cao持女學初辦事宜及日后辦學成就之后行事上有不足處,誤了大事,少不得提點教導一二, 這才發現如今對天下女子而言,最要緊的,竟不只在于是否有才?!?/br> “最重要的是觀念、眼界!” “小女自幼喪母,老臣原又沒有陛下與殿下那樣眼界、那般打算,竟是參不透女兒未必不如男的奧妙,未曾好生教導于她。倒叫她給嬤嬤、西席們教導得,學識才干雖不缺,這眼界著實窄了,觀念也著實迂了!” “只老臣厚顏代小女謝過陛下與殿下委任的代祭酒之職時,卻不知道她竟是那般,雙眼只看著她平時才干,又只一味想著舉賢不避親…… 這人選恐怕薦得不妥當,還請陛下、殿下恕罪?!?/br> 傅宗書不只在放開了教導女兒的時候巧舌如簧,短短月余之間,就叫傅晚晴氣勢大為不同, 這御前奏對更是言之侃侃、進退有節。 該鋪墊的鋪墊,該推脫的推脫。 更妙的是,人家不只沒認罪認罰,張嘴直接求恕不說,立刻還就接上一句: “老臣與諸大臣妻女往來不多,只這一遭才特意打聽了一番,卻只見著那比之小女更被拘束得厲害的,沒聽說有什么好眼界又還好文采的……” “老臣沒奈何,也只得盡力把小女往妥當些上教導了?!?/br> “如今老臣重教她讀四書五經,與她重翻史書春秋、重讀孔孟,倒也扭轉過來一些?!?/br> “然老臣目光遠不及陛下、殿下,看不破她如今這般是否已勉強可為之,只得厚顏將她課業帶來,請陛下與殿下御覽定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