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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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是不怎么熟練,二是手寫本來就放不快速度,所以她一天下來最多寫3000字。再多就不行了。 好不容易花了三天寫完前三章,她準備先去試試水。 秋露夏荷,我要去西市逛一逛。你們在家看門。許乘月說道。 她寫嗨了,精神亢奮,一時忘記這是古代,下意識地想獨自一人出門。 那怎么行,小娘子,婢子們跟你一起去吧。秋露著急地說。 是呀,是呀,小娘子。夏荷本就是個待不住的性子,跟著湊熱鬧。 許乘月這才想起來自己是在古代,稍微有點身家的婦女獨自一人出門是很不正常的。 好、好、一起走吧。 . 許乘月先逛了一圈,挑了一個最大的書肆走進去。 大書肆人才多嘛。 掌柜。許乘月先向立柜臺后,蓄著長須的掌柜打招呼。 掌柜聽見女聲,疑惑抬頭,看見是個小娘子,提醒道:小娘子,我們這里是書肆,不賣胭脂首飾的。 掌柜誤會,我就是來書肆的,我寫了一本書,請問貴店能否印書出售。 許乘月在許府時,什么兒啊,妾啊之類的謙稱說膩了,出來后再不想講究這些,愈加放飛自我,只要措辭不失禮就行。 謙稱這種東西,是不含貶義的,僅僅以示謙虛,表示對對方的尊敬而已。 但當奴兒妾這類詞說出口,本身就是對自己的貶低,以此抬高對方的身份。 承認你高于我。 許乘月覺得今后若是不必要的話,她是不會再使用的。 她不想貶低自己。 掌柜心情不好,主家的郎君今日來查賬,沒想到是個厲害的,揪出賬目含糊不清的地方將他臭罵一頓。 現在又來個胡攪蠻纏的小娘子,心情越發不暢,陰陽怪氣道:小娘子年輕,沒見過世面,以為著書立說是什么容易的事,那都是才子名士,經年苦讀,非學富五車不可,才能做到的。便是朝堂上的達官顯貴,也不是想做就能做的,一個弄不好就貽笑大方了。這可不是女子該做的事。 許乘月還沒有反應,夏荷已經怒氣沖天,指著那掌柜的鼻子就要罵。 被許乘月眼疾手快地按下去。 那掌柜還在滔滔不絕,某為小娘子指個地,順著這條路。往后隔著一條街,那邊賣胭脂水粉、金釵銀飾的地兒才是小娘子該去的。 掌柜說我無才無見識,我認,但說這不是女子該做的事,我就不同意了。前秦女詩人蘇蕙創絕世之作《璇璣圖》。蔡琰流落匈奴,著《悲憤詩》與《胡笳十八拍》。謝道韞所著詩、賦、誄、頌至今著稱于世。掌柜是個讀書人,沒讀過也該聽過,怎么能說出這種話來。許乘月淡淡道。 即使在后世都免不了對女子的偏見,何況古代。 許乘月不欲爭辯下去,轉身打算離開。 沒關系,還有幾家書肆,她不信一個都不行。 掌柜本以為她聽了這話會惱羞成怒或羞慚掩面,不料她竟出言相辯,還有理有據。 他哆嗦著嘴唇,被堵的說不出話來。 小娘子留步。 許乘月回頭看去。一個頭戴幞頭,身著藍色圓領袍的男子從柜臺旁的門走出來。 他叉手行禮,掌柜出言不遜,是他之過,某替他賠不是。 郎君言重了許乘月回了一禮。 小娘子的書可否給某看看?呂鴻卓好奇地問道。 他今天正在弄丹青,卻被他父親斥罵不學無術,遂趕過他來查賬。 呂鴻卓對經商根本沒有感興趣,然父命難違,他再不樂意也只能過來。 沒想到在里面忽然聽到外面掌柜和一個小娘子在爭吵。 將他們的對話聽了個全。 不由對這個不卑不亢,從容淡定的小娘子心生好奇。 而且她提起自己寫的書時很是自信磊落,說不定是下一個謝道韞呢。 呂鴻桌起了當伯樂的念頭。 當然可以。許乘月說道。 她從秋露手里接過自己制作的線裝書,遞給呂鴻卓。 呂鴻卓接過書,這種線裝書一般印的是佛經,他娘經???。 嗯,千里馬嘛,特立獨行一點很正常。 結果他一眼瞅見封面上的四個大字神醫毒妃。 拆開來平平無奇的四個字和在一起分外的刺人眼球。 呂鴻卓抽抽嘴角,頭一回體會到這種被文字創飛的感覺。 光是看著都已經覺得非常羞恥。 這次算是他看走眼了,掌柜回頭還不得好好笑話他。 但秉承著給小娘子一點面子的心態,呂鴻卓還是緩緩揭開了書的第一頁。 文字的排版方式與他以往印象中的完全不同,是橫著從左往右的,字里行間還夾雜著一些古怪的圖案。 他朝第一行字看去,開頭描寫的是一個裝潢豪奢的室內。 諸如白玉地磚,紫檀木雕花大床,水晶壁燈,珍珠簾幕等擺設。 行文非常大白話,沒有文采可言,比他家仆人說話還直白。他不用腦子思考,一眼看過去就知道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