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說起來,自己娘家也是有點地位的,丈夫也是有頭有臉,配他們家怎么配不起了?不就是有點臭錢嗎?請來看個表演跟神仙下凡似的,不打聲招呼就走,還這么傲慢,不就是聽慣了交響樂,看不起孩子們的演出嗎? 一打開手機,卻看見簡太太發了條朋友圈:孩子們的演出太棒了,真希望簡律能學學人家! 底下是蘇星落彈古箏的視頻,鏡頭只聚焦了蘇星落…… 靳靜氣得額上青筋直突突,牙都要咬碎。 但還是顫抖著抬起手,咬牙給對方點了個贊。 楊婧妤合完影回到后臺,也只有方臉等人沖上來祝賀歡呼,其他人雖沒有表現出替蘇星落不平,但一反常態的沉默已經能夠說明很多事。 楊婧妤的鋼琴不差,但和蘇星落的古箏一合,立刻淪為背景。 也正因為淪為背景,才險險逃過一劫,否則憑她的心態再加上缺席聯排,必定錯漏百出。 這尷尬的氣氛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抽打著楊婧妤的心,連桌上的獎杯她都不敢多看一眼。 就在這時,包里的手機響了,她去拿電話,卻摸到了一手玻璃渣。 楊婧妤心頭一下子爆炸了,看來電顯示是“蘇詩”,也顧不上手上的傷了,接通就罵道:“你干什么!” “我怎么了?”蘇星落坐在另一個角落,朝扭頭瞪視過來的楊婧妤笑了笑。 楊婧妤:“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我包里放了玻璃!我手都流血了!” 蘇星落:“哦,是嗎?這么嚴重的事,趕快告訴老師,查監控,報警呀?!?/br> 楊婧妤:“……” 在蘇星落包里放玻璃渣,是她讓籃球鞋他們干的,她知道查出來,自己一定會受到牽連。 對方這么明目張膽地以牙還牙,她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忍下來。 她狠狠咬著唇,然后掛了電話,唇都咬出血了,卻一點辦法沒有。 散場后,蘇星落就自己搭公交車回家了。 楊婧妤隨著父母,跟主辦方的高層吃過飯才回家,一家三口回家后,都對蘇星落沉著臉。 楊仲是最腦的,他原本想好了請李植寫一篇后續,體現他如何培養蘇詩,讓她練成如此精深的琴藝的。 可李植壓根沒來,親自聯系又顯得私心太重,思來想去,才發現一定是被蘇星落給騙了。 當時,主辦方見蘇星落跟其他人比,太過亮眼,跟楊仲商量個人獎項就不要給楊婧妤了,楊仲卻一意孤行。 這丫頭上臺機會是騙來的!還把楊婧妤逼得那么慘,怎么能讓她出盡風頭? 沒想到得獎并沒有給楊婧妤安慰,反而讓她覺得更抬不起頭,一整天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雖然氣極了蘇星落,但提干的節骨眼,夫妻兩不好做什么,只好忍下來,同時把原本請來教蘇星落的家教,派給了楊婧妤,對楊婧妤更加嚴格要求—— 他們不想讓養女拉垮,但更加不想讓她的光芒蓋過了親生女兒。 經過這次演出,蘇星落在學校出了名,抽屜里居然偶爾能發現情書,有其他班的同學托人傳話想要認識她,還有人問打聽《豪門床頭不可言說的三兩事》到底出不出。 她沒出,籃球鞋他們就又放肆了起來,“蘇詩喜歡簡律”的涂鴉又開始出現在校園各處。 籃球鞋他們的肆無忌憚,仿佛得到了某種授權,鬧到校長那也不會有人管。 “你不管管嗎?”連虞馳馳都看不下去,“慢慢的,大家就會忘了你是舞臺上那個彈古箏一鳴驚人的蘇星落,只會記得你是個喜歡簡律的花癡?!?/br> “沒空管?!碧K星落最近愛上了電磁感應,愛不釋手,埋在題里頭也不愿意抬。 跟簡律本人誤會已經解釋清了,蘇星落懶得管這些事,馬上高三了,沒有什么比學習更重要。 課間的時候,蘇星落偶爾會打印一些原主留下的散文或小說,刪刪改改。 原主本就有這方面的天賦,她很欣賞,也不吝幫其潤色修改。 這天,她上個廁所的功夫回來,桌上的一篇散文就不見了,抽屜書包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找到。 正當她以為又是籃球鞋他們的惡作劇,準備找他們算賬時,忽然靈光乍現。 她瞟了一眼趴在桌上不知寫什么的虞馳馳,心里一咯噔:同桌靜悄悄,必定在作妖。 果不其然,她伏案謄寫的,正是自己的文章。 虞馳馳鐘愛買漂亮的筆記本,用五顏六色的筆抄寫一些她喜歡的字句,有時也有歌詞之類。 正抄得起勁,心里突然一咯噔,緩緩轉過頭去,文章作者的一張大臉湊得老近,把她嚇了一跳。 她之前還總擺出一副看不上蘇星落的樣子,這回竟然被蘇星落發現她在抄她小說,臉都不知往哪擱了。 “抄完?!碧K星落不打算落井下石,而是風輕云淡地看著她寫了一半的句子。 這一句,她修改了好久,自己也很滿意。 虞馳馳加快速度抄完最后幾個字,把小說還了回去,“我就是自己收藏,絕不商用,我發誓?!?/br> 蘇星落相信她,她清高,自尊心強,道德感也強,但這種清高和方臉的那種高傲是不一樣的。 這也是為什么,蘇星落能夠忍受她一貫的輕視,和偶爾的毒舌,并在心里將她視作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