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許修言說:“因為在忍著?!?/br> 許修言摟她往車邊走:“餓了嗎?” 初愿沒了餓的感受,搖頭,與他解釋:“我和我媽過來看展,偶遇他和小時宜,之后我哥也來了,我沒有和章方舟約會?!?/br> 許修言低頭看她:“我相信你?!?/br> 初愿心口發疼,抬頭問他:“那你呢,言哥,你能讓我相信嗎?” 第37章 商業街亮如白晝,銀輝映在兩人之間,許修言垂眸看面前神色平靜的初愿,短款羽絨服,黑色運動褲,斜挎包,雙手抱著花,清麗的雙頰發紅,澄澈的雙眼也隱隱發紅,她在竭力掩飾著她的某種真實情緒。 他手抬她下巴,輕聲問:“最近不開心?為什么?” 初愿別開他的手,低頭:“因為要回去上班,不想和你分開?!?/br> 這是實話,不是說謊,她的神態語氣是真的擔憂,沒有破綻。 初愿運動鞋靠近他,貼近他皮鞋尖,摟上他的腰:“異國戀,不能隨時被你擁抱,我也不知道我們的未來在哪。言哥,我最近很焦慮?!?/br> 說著,她將臉埋進他懷里。 但許修言在外面站得久了,她的臉貼上去,溫度是冰的。 “先上車?!?/br> 許修言摟著她,將她帶進車里。 車里開著暖風,許修言為她扣上安全帶,驅車離開,上了車燈綿延的主路。 等到她應該暖了,他方回答她之前的問題:“這個世界本就沒有人信我,所以你不信我也沒關系?!?/br> 初愿懷里抱著玫瑰花,心里微痛,側頭看他。 大約他站得久了,凍了耳朵,他耳朵很紅。 如果這個世界沒有任何人相信他,他心里是否很難過? 許修言冷靜目光掃過車外后視鏡,又看了初愿一眼,繼續說:“我知道你很難信任人,我不強求你相信我,你只管往前走,我跟著你就是了。只要你回頭,就能看到我。對我來說,異國戀也不是問題,我可以陪你移民。我認為我的能力到國外工作也照樣能干得不錯,你知道我擅長白手起家,更何況我現在不是白手,只要你不聽你家里人的話甩了我,就沒有解決不了的事?!?/br> 他這一番話說得極其平靜,聽不出是早前深思熟慮過,還是此時剛有的念頭。 初愿問:“你真的愿意放棄你在蔣氏擁有的一切?不僅現在的職位,還有工資,分紅,你與蔣氏有關的一切?” 許修言說:“初小姐,我連家里擁有的一切都可以放棄?!?/br> “那我怎么知道你會不會放棄我?” “你不信我,我給什么承諾都沒用。你可以和你自己賭一個試試,賭我會不會放棄你?!?/br> “為什么不是我和你賭?” “你和我賭,我賭我永遠不會放棄你,并且我會贏。但我希望你我之間的贏家,永遠都是你?!?/br> 初愿的目光落在許修言的側臉上,許修言的側臉有一種柔和的堅毅,他不像是在說謊,亦不像在哄騙她。 她慢慢移開目光望向車行不絕的夜景金黃的前方。 初愿輕聲說:“或許,我可以賭你永遠不會放棄我,我就是贏家?!?/br> 許修言看著前方:“如果你想這么賭,就說明你已經信任我。初愿,你信任我嗎?” 許修言慢慢停了車,轉頭望向她:“信我,還是信你哥?;蚴切盼?,還是信章方舟?” 初愿望著前方的車燈,看得雙目發紅到眩暈,收回了視線。 她低頭看懷里的艷麗玫瑰,被風吹得發蔫兒,但一圈圈的繁復花瓣兒依然漂亮。 初愿抬頭看向許修言,淚光閃爍:“許修言,我和小時候一樣信你,我信你不會傷害我。即便所有人都不信你,但我信你?!?/br> 她和自己賭,那兩張照片一定是假的。 她賭是章方舟的人被蔣京倫收買了,所以鑒定結果是非p圖。 她知道許修言多謀熟計,但許修言來自父親自私不忠與母親失德貪婪的家庭,她相信許修言有他的絕對底線。 她賭就算許修言利用她,許修言也絕對不會腳踏兩只船。 ** 回到家在玄關擁吻,兩人急切而慌亂。 初愿不知道家里阿姨會不會正在廚房,運動褲掉到膝蓋下的時候,她慌張地推許修言,許修言覆上來,在她耳邊說,家里沒人。 但她還是慌,移了兩個身去關上了玄關的總燈電源。 在玄關落入黑暗的瞬間,初愿看到對面換了一幅畫,是19世紀的《the accolade(騎士的授封儀式)》。 騎士雙腿跪地在女王面前,女王手持一把長劍放在騎士的右邊肩膀上,騎士低著頭,側臉神態恭謹而虔誠,是騎士的授封現場。 初愿閉上眼,眼里在晃動著那幅畫,晃得世界在她眼里簸蕩,女王手里的那把劍好像刺進了騎士的肩膀,有血在搖晃。 許修言吻了上來,輾轉廝磨她的唇,在她唇邊喃了聲“口紅吃光了”,初愿擁著他的肩膀,在他耳邊發出斷斷續續的嚶聲,說不出話來。 山頂好似有紅橫木在撞鐘,撞得人耳膜轟鳴,一下又一下,撞得銅鐘搖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