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許修言撐在她肩上方的兩手臂隨著她的施力慢慢落下來,撞到了一雙松軟,初愿促然綿長的呼吸和他的低沉呼吸纏絞在一起。 許修言的淺眸變深,瘦削喉結靡靡滾動,猛地俯身吻咬她浸了一層細汗的濕軟的頸:“……如你所愿?!?/br> 六分鐘后。 一片安靜,空氣里并彌漫著一絲絲尷尬。 “……” 初愿雙眼空洞地看著看不清的天花板,心想完了。 臉和不中用,可怎么選? “言哥,無論你怎么樣我都……” “有點累而已?!?/br> “……” 完了,通用的借口也來了。 許修言打了個結扔了,翻身躺下,將她擁進懷里,卷起底下濕了的被單,再將她放回去,被單扔地上。 房間寂靜如墳,尷尬得好似更濃了。 初愿真的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悄聲用被子裹緊自己。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初愿眨眼變慢快睡著的時候,許修言從她身后摟了過來。 半小時后,初愿軟得全無控制四肢的能力,連思緒都軟了,軟綿綿得像個被戳破的壞了形狀的水氣球,腹部一陣陣起伏,水流得洇透了嘵嘵不休的床墊。 初愿腦中的弦斷斷續續地連接著,所以他剛剛為什么要虛晃一槍? 還是,他一直為蔣家大小姐潔身自好著? 直到剛剛才? “在想什么,抱緊我?!?/br> 許修言吻了上來,叩齒咽津,磨斷了她的弦。 初愿的手堪堪摟著他的頸,幾度失力軟得要垂落下去,又在擔心他明天就不要她了或者這是一場夢,便又再度用力摟緊他。 兩人額邊的縷縷發絲都濕得打成了綹,卻依然抵死不分離般地擁在一起。 靈魂離體的剎那,綴滿銀河的夜空中路過了一顆火熱灼亮的流星。 許久后,初愿在清爽舒適的床被間沉沉睡去。 許修言穿著浴袍坐在床邊,手指輕撩開她臉旁的發絲掖到耳后,捻了捻她小巧的耳垂,輕抬起她的下巴,仔仔細細地看她。 靜靜看了她良久良久,許修言漸漸變了神色。 她現在睡得很安穩,剛剛卻走神了兩次,她在失神皺眉間想著什么? 后悔嗎,還是章方舟? 許修言拿出手機,發送信息:「查一下章家遇到了什么危機?!?/br> 如果不是章家遇危機,她為什么委身于他? 驕傲的大小姐,在擔心什么? ** 初愿是被巨大的轟隆聲給吵醒的,氣怒得要發了瘋,掀起被子往腦袋上蓋,一邊使勁蹬著腳。 突然蹬著個東西,初愿想到好像是許修言的腿,但此時此刻管它這是誰的腿,她又重重踹了兩腳,沒睡醒的初愿有很大的起床氣。 之后她隔著被子聽到許修言對她說:“你哥來了,戴耳塞還是換衣服?” 初愿捂著耳朵啞怒道:“我現在只想睡覺,你讓他給我閉嘴!” 床鋪微動,初愿感覺到許修言起了身。 她有兩秒的心煩,掀開被子睜開眼,餳著眼睛睜得很難受,同時看到了有巨亮的燈光穿透窗簾照進來。 初愿喃喃問:“幾點了?” 許修言按手機:“凌晨三點十三分?!?/br> “這是什么聲音?” “推樓機?!?/br> “……” 初烈真行。 初愿困得心慌,站起來說:“算了,我去換衣服?!?/br> 腿有點不舒服,跟被健身教練給訓了三個小時似的,慢慢走到門口,身后響起許修言的聲音:“初愿?!?/br> 初愿撇著嘴回頭:“干嘛?” 許修言倚床坐著,昏暗床頭燈映在他周圍,他說:“今天我親了小初,下次禮尚往來,你親小許?!?/br> “……?” 他是怎么輕描淡寫地說出這句話的。 初愿臉微熱,耍賴:“言哥你可能誤會了,我不是個講禮的人?!?/br> 許修言淡淡抬著眸,唇微彎:“正好,我也不講理?!?/br> “……” 外面聲音轟隆隆嘈雜吵人,初愿很快換了衣服下樓,出門就瞧見了一個巨型的拆樓機在許修言家的院子里,院子里立著很亮的三個大燈,亮透了半邊天。 拆樓機左右兩邊各兩輛車,拆樓機的中間cao控室里,正坐著初烈。 初愿抬頭,看到拆樓臂壓力剪正在移動。 初烈嘴里叼著個煙,玩玩具似的晃著那機器的長臂。 初愿:“……” 初愿走出來,雙手插兜走到拆樓機旁邊,機器長臂慢慢停下了動作。 她停步回眸望向別墅,三樓中間的一間房正亮著燈,一道修長的身影正站在窗邊望著初烈。 她找衣服換衣服和整理頭發大概花了十分鐘,初烈和許修言可能就這樣對視了十分鐘。 衣服兜里的手機突然震動,初愿拿出來接起。 許修言輕磁徐緩的聲音傳來:“初小姐,睡了我,記得負責?!?/br> “……” 初愿低下了頭:“如果我不負責呢?” 兩人在通電話,那機械臂又甩了起來。 初愿聽到許修言在轟隆聲中,嗓音松懶地說:“您不負責,我就不帶您去太空了?!?/br> 初愿輕笑抬頭:“去太空,本來也是假的?!?/br> 許修言聲音若輕若重:“但昨晚你睡了我,是真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