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他們這些圈子里的人大多都是這樣,做任何事說任何話都帶有目的,各有所需,所以逢場作戲。 三點整,有車聲由遠及近地傳來。 初愿扶著許修言的肩膀,終于從許修言的腿上下去,坐到旁邊的折疊椅上,攏了下被揉亂的頭發,戴上掛在胸前的墨鏡,靜靜地看著前面平靜碧藍的湖水。 藍天那么高,卻沉在湖底。 許修言拿起桌上的一瓶礦泉水,擰開瓶蓋,遞給她。 初愿正好口渴了,接過來,小口小口地喝著。 那輛法拉利停在了兩人身后不遠處。 初愿沒動,那輛車上也沒下來人。 初愿喝完水,對著小鏡補好了口紅,回頭看了一眼那輛車,方才慢慢起身:“言哥,我該走了?!?/br> 許修言撿起地上魚竿:“慢走?!?/br> 初愿忽然俯身,靠近許修言。 她盯了許修言的唇角兩秒,抬眸對視許修言沉靜的雙眼:“言哥,我們這算什么?” 許修言凝著她的雙眸,如此時的湖水,映著深邃的天空:“糖醋鯉魚,初小姐喜歡吃嗎?” 初愿搖頭:“我挑食?!?/br> 許修言頷首:“那看來是鯉魚的錯?!?/br> 初愿的心跳陡然重了兩拍。 如那衙門前的衙鼓,一聲又一聲重重敲擊。 那輛法拉利上已經下來人,揚聲喊著:“初大小姐?!?/br> 初愿直起腰來,笑著看過去:“黃少?!?/br> 來人是黃泊元,是初愿的高中同學。 初愿讀的是學費不菲的貴族學校,黃泊元也是一位公子哥兒。 初愿對黃泊元揮手,邊對黃泊元沒什么誠意地道歉說:“不好意思啊,黃少,我們約的是下午兩點在這兒見,我來晚了,兩點多才過來?!?/br> 黃泊元忙擺手:“是我來晚了,我來晚了,你瞧我,我都晚了一小時了?!?/br> 黃泊元說著,卻一直沒從車那邊走過來。 站在十米開外的紅色車旁邊。 顯然是認識許修言的、一位告密的人。 初愿笑了笑,再次垂眸看向許修言:“不知道許總是幾點到的?” 許修言看著魚竿:“十點過后?!?/br> 初愿微詫:“你等我這么久?” 許修言動了動魚竿:“釣魚?!?/br> 初愿順著他的魚竿看過去,長長魚線垂著。 心想,魚鉤八成是直的。 ** 初愿坐上黃泊元的車后,黃泊元一路若無其事地開著車,笑問大小姐這次回來能在國內待多久。 初愿懶洋洋的,有一搭沒一搭隨意聊著,嘴里沒什么真話。 黃泊元開出這邊的小路后,初愿看到青叔的車,打開車窗招了一下手,青叔開車跟在后面。 不多久,迎面碰上了初烈的車。 黃泊元認識初烈的車,立即將車靠邊停下。 初愿突然煩躁,坐在車里不再說話,閉上了眼睛。 黃泊元看到大小姐在發脾氣了,嘆道:“大小姐,你給我打電話約在這兒,這么特別的一個地點,不就是特意讓我告訴給言哥的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上學那會兒,我就是跟言哥混的?!?/br> 初愿不耐煩地說:“跟你沒關系?!?/br> 黃泊元:“?” “那是生烈哥的氣?” 黃泊元忙舉手說:“大小姐,我發誓,我可只給言哥打電話了,我真沒給你哥打過電話?!?/br> 肯定是烈哥找人跟蹤您的,黃泊元想著,但不敢說。 初愿淡淡“嗯”了聲:“知道?!?/br> 沒多久,初愿這邊的車窗被敲響。 初愿沒動,只是懶怠地睜開了眼睛。 接著她的視線范圍內,法拉利的前車窗上,出現了一個棒球棍。 是初烈車上材質特制的那一個。 初愿:“……” 初愿開門下了車,黃泊元也趕緊下了車,黃泊元憨笑說:“烈哥?!?/br> 初烈笑著揚頭:“小元也來玩了?!?/br> 黃泊元連連點頭:“嗯,是,是?!?/br> 初愿一眼不看初烈,繼續往青叔的車走。 突然身后響起棒球棍砸車窗的聲音,初愿被驚得縮了一下脖子,停了步。 砸車窗的聲音和玻璃碎裂的聲音,也嚇到了車旁的黃泊元,黃泊元被驚得“啊”的一聲哆嗦喊。 初烈放下棒球棍在地上支著,文雅禮貌地說:“小元,不好意思,我沒拿穩,砸破了你車窗,我留人給你處理一下,我賠給你?!?/br> 黃泊元直rou疼,一邊也習慣了,笑著擺手:“沒事沒事,烈哥客氣了,是我沒停好車?!?/br> 初烈不再說了,擺了擺手,留人給黃泊元賠錢,走向停在原地的初愿。 初烈摟著初愿的肩膀,笑著摸了摸她頭發:“小愿陪哥去商場逛逛?哥要去給你嫂子買衣服,你嫂子這一懷孕,衣服就得經常換新的,不然穿不了,也給你買兩套去?!?/br> 初愿緊了緊牙,暫時咽下此時的氣焰:“怎么沒叫人拿衣服去家里挑?” “你嫂子最近嗜睡,不想被吵?!?/br> “那我可以挑露背的漂亮裙子嗎?” “不可以?!?/br> “我說的是給我自己挑露背的?!?/br> “我說的就是你?!?/br> “……” ** 初愿坐上了初烈的車。 初烈遞給她一杯她“喜歡”喝的熱美式,初愿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