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在雨中行得很慢，兩人都帶著傷，但姿態悠閑，謝冷月握著手機在車廂里徒勞的找著信號，想第一時間給齊銘打個電話。

    突然的顛簸讓她沒拿穩手機，掉到了車坐下面，她轉身問梁默。

    “怎么了？”

    “有車追過來?！?/br>
    謝冷月往后看了眼，雨勢太急，朦朧的光影在離車尾很近的位置閃過，梁默一個甩尾擺脫了對方的追擊。謝冷月一下沒坐穩磕到了背，腰上的傷一下讓她痛得白了臉。

    “停車，梁默，我認識——”

    謝冷月剛要開口，想說自己知道來的人是誰，就看到梁默面色突然變得陰沉，沖著開過來的車子踩了油門。

    到了這個時候，謝冷月才意識到梁默究竟想干什么。

    或者說，他原本打算做什么。

    甚至來不及抓方向盤，她眼睜睜看著梁默撞歪了對方半個車頭，汽車在雨中打滑，滾到了路邊的斜坡里。

    “……不要！”

    她伸手去掰門鎖，慌亂間碰掉了座位放著的手槍，才冷靜了些。

    “梁默，放我下去?！?/br>
    “meimei，你要沖我開槍嗎？”

    梁默扭頭看她，臉上帶著些笑。

    謝冷月咬緊唇，握著槍的手在發抖，她第一次覺得，自己好像不夠了解他了。

    “你想把我帶走是嗎？”

    她舉著槍口逼退他的動作，繼續問。

    “你想像爸爸那樣把我藏起來是嗎？梁默，你查過我是怎么在爸爸那里‘逃出來’的嗎？”

    謝冷月看著他，。

    “你關不住我的?！?/br>
    槍口對準自己。

    “我會跑?！?/br>
    砰的一聲悶響在車廂炸開，震得謝冷月耳朵疼，梁默死死抓著她手里的槍，子彈擦著他的手射進車背，血液不一會就浸濕了皮質坐墊。

    謝冷月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那一槍當然不可能打中她，她只是想嚇他一下，梁默怎么會看不出來？以前她很多次耍小聰明都很快被他識破了，可他還是……

    “你瘋了嗎？!”

    謝冷月彎身查看他的傷口，

    “對不起，”

    梁默摁著受傷的那只手，神色痛苦地靠著椅背。

    “對不起，我不想傷害你，我只是……不知道該怎么留住你，冷月?！?/br>
    “別氣我好嗎，我下去看看，他應該沒事?！?/br>
    他隨手抓了一把抽紙按在血rou模糊的傷口上，推開了車門。

    他不知道追來的人是誰，卻也有些猜測，當那個穿著灰色西裝的男人下車沖他走過來，一拳打在他臉上的時候，他幾乎在瞬間認出了對方在混亂的大雨里模糊的臉。

    “媽的，你個混蛋?！?/br>
    孟奚衍一拳把梁默打倒在地，他手上有傷，之前的舊傷也沒恢復好，在這場互博中完全處于劣勢。

    新增的傷口與迸開的舊傷迭加，梁默的衣服很快紅了一片，大雨中他的臉色蒼白的嚇人，每一次揮拳反擊卻極有力氣，兩人在雨地里一時打得難舍難分，直到梁默力竭，被孟奚衍抓著領口按住地上，泄憤似的一拳拳揮落。

    “該死的，你這個畜生，你以為我不敢殺了你嗎？”

    相較于軟躺在泥濘的路面上，毫無還手之力的梁默，孟奚衍像是完全的施虐方，他身上修裁得體的套裝西服歪歪斜在一邊，沾著泥水和血水點子的襯衣有些松垮的套身上，大團的白色霧氣從他劇烈的喘息中噴涂出來，跟身下幾乎沒了生息的梁默形成反差。

    雨勢被兩人的動靜驚擾，很快小了下來，只剩下絲絲密密的雨線，孟奚衍這才看清，梁默腦袋下面有不少血流出來染紅了地面。

    他的確想把梁默就這么打死算了，這里位置偏僻，又有大雨遮掩，事后隨便找個地方把尸體丟掉，沒人會記得他。

    早在下車的時候他就已經想到這些了。

    梁默似乎被雨水嗆到，咳了幾聲，被打的再沒還手的力氣，抓著他的手也漸漸松開，他睜開眼虛弱地望了望孟奚衍身后，苦笑了一下。

    孟奚衍回過頭，看到謝冷月拿槍抵在了自己身后。

    如果時間撥回一星期之前，謝冷月永遠想不到他們還有這樣相對的一天，孟奚衍看起來很憔悴，黑眼圈和胡渣讓他看起來像個沉浸在007的社畜，而不是熱愛賺錢和跟美女調情的那個斯文敗類。

    到了這個時候，她竟然還有心情調侃他。謝冷月表情稍緩，戳了戳孟奚衍的背，

    “松開他，阿衍?！?/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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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繼續虐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