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6值得嗎?
到達新京后,謝冷月毫不耽誤的去了公司,這里剛開始下雪,路上車輛擁堵,她跑進電梯的時候再次看了眼時間,意識到一切都晚了。 一群西裝革履的股東成員面帶詫異的看著推開會議室大門沖進來的女孩,蘇霽白起身走向她,拍了拍她的肩膀。謝冷月臉頰被凍的有些紅,進到暖氣充足的會議室里還有些不適應。 謝冷月沖蘇霽白搖搖頭,勉強笑了一下,站在會議桌前面,看著下面的一干人, “這個投票,我不同意,”謝冷月抓緊他的手,想從中獲得些勇氣,她聲音放大了些,好讓自己在這群人面前顯得更有底氣。 “冷月,已經結束了?!?/br> “我也是公司主要股東,我不同意梁默退出董事會?!?/br> “小姑娘,股權跟投票權是兩回事?!?/br> “那個……謝總,退出董事會是梁總自己的決定?!?/br> 旁邊同樣站著負責收發文件的秘書友善開口, “他現在還在辦公室,您可以去問清楚?!?/br> 辦公室里,梁默正輕啜著助理端來的咖啡,姿態閑適的站在桌邊,看著謝冷月推門而入。 這間辦公室她太熟悉,幾年前她也在這里跟梁默一起辦公,那時候互相說的,永遠不分開的誓言仿佛還在這里回蕩,在這個時候也隨著敞開的窗戶被吹得老遠。 “……梁默。這是你的公司不是嗎?為什么說不要就不要了?” 梁默靠靜靜站著,沒什么表情,在謝冷月緩步走近時略略抬頭望了她一眼。 “沒什么可惜的,冷月,那時候我的想法很簡單,同樣的,現在放手的原因也很簡單?!?/br> 他眼里沒有光,像一池沒有回響的潭水,也像漩渦,像深淵,曾經她那么義無反顧地墜入進去,狂熱的愛慕像是在燃燒自己的生命,現在什么都不剩了。她被他的目光釘住,身體被他麻木的痛苦感染,一陣酸楚哽在喉頭,眼淚流了出來。 是哪里錯了?她不是來毀掉他的一切,可是。他的未婚妻林琴現在正背著訴訟等候法院傳喚,他的公司被梁文暉打壓蠶食,這些都跟她脫不了關系。 “為什么要哭?” 他伸手輕輕蹭掉她的眼淚,看她眼淚一顆顆往下掉,像小孩子似的低著頭啜泣,他終于嘆了口氣,一把把她摟進懷里。 “……對不起,是哥哥把事情搞砸了,別怪我?!?/br> 懷里的女孩嗚咽出聲,胳膊緊緊抱住他,眼淚被他襯衣的布料吸收,互相靠的那么近,他仿佛聞到空氣里彌漫的清甜味,他們的身體如此契合,相貼的每一處都讓人心悸的合拍,他喉嚨滾動,胳膊漸漸收緊,哪怕只有這短暫的一刻,他好想再次擁有她。 管它什么彼此的過去,他不在乎那些阻礙,存著私心以為可以把他隨意擺弄的梁文暉,亦或是別的想要阻撓他的人,他們以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無所謂,什么都無所謂了,他只想再次把懷里的女孩抱緊,沒人再能奪走她。 他低下頭,生怕碰碎了她似的,慢慢彎身去吻她的額頭,心底的某個地方跳動了幾下,他感覺到那里重新煥發的熹微活力。 “不……” 謝冷月推開他, “我是不是不該回來,梁默,我不是為了拿走你的東西才…” 她的眼睛哭的泛紅,眼淚堆在下眼睫上一顆顆砸下來,讓他感覺心臟被誰用力攥住,呼吸都沒有力氣。 “我不在乎那些,冷月,我想要的只有——” 辦公室的門被突然推開,林琴踉蹌著走近過來,像是一只步伐生疏的提線木偶,她一下跪在謝冷月面前,幾乎把謝冷月嚇了一跳。 “對不起,冷月,都是我的錯,求求你,放過我好不好,求你成全我們?!?/br> “當初的事情是我不對,我沒辦法,冷月,我沒辦法,你可以理解我的對不對?” 跪在地上的女人姿態哀弱讓人憐惜,嘴里不停喃喃著抱歉,可見幾年前那一腳油門產生的罪惡感一直伴隨著她。 或許,把林琴逼成這樣的,不光是梁默,還有她自己,謝冷月揪心的想,梁文暉把林琴完全當成一個棋子來用,這樣的冷酷在這時候生生在她面前撕開,讓她對跪在自己面前的林琴幾乎恨不起來。 謝冷月蹲下身,帶著復雜的心情看著她滿是淚痕的臉,第一次見面時她的溫婉大方,從容自信,全都消失了,人原來是這么脆弱的動物,是可以自己殺掉自己的。 “林琴,值得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