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起蕭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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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之際, 承香殿傳來了好消息, 武昭儀誕下一子, 天子喜不自勝, 隨即為愛子取名為弘。剛從寢殿出來, 又得到濮王李泰在均州去世的消息,于是下令厚葬, 行至甘露殿, 國舅又匆匆而來,還以為十七公主的風月案子有了著落, 便靜心聆聽國舅的回稟。 “謀反?!崩钪螏缀跏菑挠媳钠饋淼? 當時就怔在那里,不是爭家產、爭爵位嗎?如何成了謀反案?還牽扯了一大批皇親國戚, 除卻高陽公主夫婦不說, 還有司徒、荊王李元景、巴陵公主和駙馬柴令武, 侍中宇文節, 江夏王李道宗,左驍衛大將軍執失思力和駙馬都尉薛萬徹,這哪一個不是響當當的人物?!伴_什么玩笑,難道朕的親戚全是謀逆之徒?!?/br> 房遺愛、柴令武、薛萬徹等原是四哥的人不假, 不得志時發些牢sao也是有的, 物以類聚, 荊王叔父也對是現政不滿, 看不慣國舅的橫行霸道, 聚在一起說些怨氣話, 和謀反相距甚遠,還有江夏王李道宗,明明是阿舅的死對頭,房玄齡活著時候,舅父就看他不順眼,借機報復罷了。 “陛下命臣去徹查,現在業已查清,陛下卻不想過問?”長孫無忌大袖一揮道:“荊王李元景曾口出狂言,曾稱夢中以手握住日、月,他們相約為盟,若國家一旦有變,當奉司徒荊王李元景為君?!?/br> 李治愣怔了片刻,猝然坐立不安,也聽聞親戚們多有不安分,不曾想到他們的不安分已到了這種地步,這不是謀反是什么? 長孫無忌道:“如果不震懾這些不安分的宗室,陛下的位子還能坐得穩嗎?” “你看著辦吧!”國舅說得對,是時候震懾這些有異心的宗室了。 長孫無忌才要走,旋即又轉身,從衣袖內拿出一紙口供呈了上去,“這是房遺愛的口供,還請陛下過目,經臣不懈的誘供,他才吐出了實情,自是要學當年的紇干承基,以為密告吳王就能免得一死,真是異想天開。臣也真是想不到,人前人后,謙恭有度,禮賢下士,卻包藏禍心、圖謀不軌之今?!?/br> 李治看著那口供,卻也不能深信,“這怎么可能,三哥他不在長安呀!” 長孫無忌面無表情道:“不在長安就不能密謀了嗎?難道房遺愛的口供有假,陛下若不信,可親自把他召來問問?!?/br> 舅父的話有理有據,李治失望之下垂淚道:“卻料不到,他們一個個公然背逆于朕,朕一向待他們不薄?!?/br> 長孫無忌正義凜然道:“這等居心險惡之人,其心可誅,尤其是吳王,先皇在世時便大逆不道,謀奪太子之位不成,一直懷恨于心,陛下為太子時,伺機買兇行刺,可謂機關用盡。陛下承襲大統,不計前嫌,詔令其為司空,不但不知悔改,反而變本加厲,此等兇頑不除,江山如何穩固?!?/br> “以舅父之見呢!”踐位之初,李治竟拿不了主意。 “國有常刑,均以謀逆論處,陛下初登大位,當用重典才能扼制這等兇愚庸鄙之輩?!遍L孫無忌上前一步道:“陛下,請敕令召吳王回京,立派飛騎圍其府邸,不可使一個走漏?!?/br> 李治看著他,已是方寸大亂。 長孫無忌鏗鏘有力道:“當斷不斷,必受其亂,請陛下下旨?!?/br> 沉吟片刻,李治顫巍巍道:“叫右驍衛中郎將來見朕?!?/br> 長孫無忌微微一笑,“陛下,右驍衛中郎將是慕容志,慕容天峰的義子?!?/br> “難道國舅認為,慕容天峰父子會因一已之私而枉顧法紀?”直到現在,李治才稍稍安寧,自貞觀十七年改立太子風波,國舅對吳王積怨已久,好不容易尋到了機會,豈肯放過他,他是否參與謀反,先行召回見說。 ……………… 黃昏時分,王府內燈火通明,近半個月來,蕭可一直坐臥不安,慕容天峰仍不見音訊,他是否已經到達安州?三郎是否看過信?他會如何選擇?回來?或者遠走?這時,李嬋娟跑了進來,非要阿娘給她梳頭,說是娉婷jiejie梳了個玲瓏髻,非常好看。蕭可剛拿起梳子,就聽見張祥扯著公鴨嗓子而來,滿頭大汗,氣喘吁吁。 “王妃,好端端的,右驍衛卻將王府給圍住了,問他為何,他們也不說,只說是奉了陛下的命令,保護王妃、世子和縣主?!?/br> 蕭可心間一顫,梳子也掉在了地上,該來的總要來,這么快,于是把張祥叫了回來,“右驍衛的中郎將是慕容志,你去看看他在不在,我有話對他說?!?/br> 張祥應了一聲,自去府外尋找慕容志,不大一會兒,一名小將匆匆跑了進來,銀色的披風,銀制的盔甲,英氣勃勃的,恭恭敬敬施了一禮,“王妃,您找我?”他的確是奉了圣命而來,卻不知所為何事。 “你父親回來了嗎?”算了算日子,就算快馬加鞭也不能趕回,果然慕容志搖了搖頭,又道:“志兒,能否與你父親快速傳信?明明確確的告訴他,你帶著右驍衛來保護我們,他聽到就明白了?!?/br> 慕容志笑道:“耶耶剛使了鴿子回來報平安,只好讓它再走一遭,只說我帶著右驍衛來保護你們,這就行了嗎?” 蕭可點了點頭,把那小將送了出去,又囑咐了小心行事,不可再使第三個知曉。右驍衛已經圍了王府,他們勢必會召三郎回來,慕容天峰那么聰明,如何看不出端倪,何況已經對他交待過了,讓三郎有多遠,走多遠,再也不要回來。 一連十幾天的安寧,宮廷內外靜得異常,殊不知暗潮就在腳下,一發必是風起云涌,如排山倒海般而來。 承香殿內,一如的暖融融,紗幕垂落,暗香彌漫。 武昭儀正在坐褥期,每日只倚在榻上休息,身旁是剛剛出生才十幾天的兒子——李弘,此時在這座宮里,她已經稱得上手眼通天了,為人謙和又出手大方,那些宮女、內侍也樂得向她通報消息。王皇后與蕭淑妃則目空一切,更不把那些宮女、內侍當人看,得到的消息也比她晚得多。 李治坐于榻邊,看著兒子卻怎么也高興不起來,踐位不過三年,竟出了舉世皆驚謀反案,兩位公主,兩個駙馬,三位親王,還有宇文節、執失思力等重臣,讓他如何是好?何況親口答應過先皇,要善待手足。 武昭儀深知他所想,可又不便議論政事,不過剛在宮中站穩了腳跟,朝中風云,望之莫及,“陛下打算怎么辦?” “朕也不知道?!崩钪紊跏菫殡y,抬頭道:“媚娘若與朕易地而處,又該如何?” “從嚴或從寬?!蔽湔褍x不假思索道:“從嚴,以警示不安分之臣。從寬,他們必然對陛下感恩戴德,再不生不臣之心?!?/br> “朕也想從寬,可國舅、褚遂良他們,硬逼著朕做惡人?!崩钪伪亲右凰?,想哭,“朕該怎么辦呀?難道要朕向宗室手足大開殺戒,他們才安心?!?/br> 朝中大局,武昭儀是知道的,這位陛下做得最多的,就是每日‘畫日’,長孫無忌一手遮天,看來要血染長安了,睜著水靈靈的眼睛道:“媚娘斗膽,能否為王妃求個情?!?/br> 李治又哭,“媚娘,別說了,朕聽著難受?!?/br> …………… 這幾日冷得厲害,空中烏云密布,看著要下雪卻總是飄不來雪,徒留寒風刺骨。蕭可剛從如萱閣里出來,就看到幾個侍女圍在一起私語紛紛,雖然王府被圍,但生活一切照舊,這還沒出事兒呢!就開始不安生了,只不過輕輕咳嗽了一下,那幾個就嚇得四散而逃了。 來到微瀾堂,慕容志興沖沖跑了過來,說是耶耶回來了,定晴一看,慕容天峰大步流星而來,看到他,就想看到救星一般。 “三郎看過信了嗎?他怎么說?他現在在哪兒?有沒有離開安州?” 一連串的問,讓慕容天峰招架不住,直把拖進了微瀾堂,將門窗緊閉,“到底發生什么事兒了?我看到志兒的飛鴿傳書,當時就嚇了一跳,還好當時趕到了安州城,便把你的話一字不漏的說給他,他也看了你的信,說會照你的意思做!你不想再看到他,他也會成全你?!?/br> 蕭可是毫無辦法之下才這么做的,那封信實在不堪入目,他看了一定會傷心欲絕而去,他走了也好!這府里只剩下一群婦孺,長孫無忌不是在玄武門兵變時就屠戮婦嬰嗎?將李建成、李元吉的家屬斬盡殺絕。 “難道是房遺愛謀逆一案?”慕容天峰告了一個多月的假,諸事不聞。 “沒錯兒!長孫無忌誘供房遺愛,迫使他招認三郎與荊王同謀?!遍嗊^的篇章里就是這樣明明白白的寫著,不用再向任何人打聽。 “你是如何知道的?”就算是長孫無忌誘供房遺愛,必是隱密之下進行,她又從何得知? “這一天,我已經等了十三年,我來此,就是要助三郎逃出生天?!笔捒尚崔D身,緊緊抓著慕容天峰的衣袖,“三郎已經離開安州了嗎?你確定?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唐律》:君親無將,將而必誅,只有要企圖謀反之心,便可定罪,何況現在有房遺愛這個偽證,這是一場政治清洗,是貞觀年間諸子奪位之爭的延續,謀反只是個幌子,長孫無忌勢必要借這個幌子來清除對他,對雉奴不利的人,三郎就是其一?!?/br> 慕容一家世代簪纓,什么陣式沒見過,坦然道:“是懷壁之罪吧!殿下素來名望甚高,禮賢下士,為人心所向,長孫無忌早已把他視為新君的潛在威脅?!?/br> “木秀于林,風必催之,可惜三郎他不懂,也不想聽我說教,自始至終,他都不認為自己木秀于林,他爭都沒有爭過,還不是冤枉了他?!笔捒射宦錅I,曾幾何時,看到小說的最后一頁時躲在被窩里哭,當今天身臨其境才知道,此時的心情不是能用文筆來描述的。 就在這時,慕容志推開了房門,低聲道:“孩兒剛剛接到右驍衛大將軍之令,一旦殿下回府,即刻圍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