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替死鬼
桃園。 厚重的窗簾撇開一道縫隙,晨光傾灑進來,耀在一襲純白色的絨毯上,留下一道金黃色的光。 裹在毯子里的慕柒柒睡得沉沉的,鬧鈴響了,她微微蹙了蹙眉頭。 “老公,你的鬧鈴……”懶洋洋的聲音。 靳御看著懶懶的小丫頭,無奈的笑笑,明明是她的鬧鈴。 他一早就醒了,只是慕柒柒一直枕著他的手臂,他想讓她多睡一會兒,便一直沒敢動。 靳御撐起身子,伸手拿過她的手機,看了一眼鬧鈴提示,男人俊朗的眉峰不禁一皺。 “起床!再不起來禽獸就要欺負你了!” 靳御關掉鬧鈴,到慕柒柒耳邊說了一句,“再不起來,我就欺負你了?!?/br> 慕柒柒聽罷,像是打了雞血似的,蹭的坐了起來。 洗漱完,慕柒柒來到餐廳,靳司沐坐在他的餐椅上,戴著一條茶金色的餐巾,一手握刀,一手握叉,那樣子,像個小大人似的。 小家伙的力氣并不大,再加上他用的是兒童專用的刀叉,刀鋒并不鋒利,一個三明治竟然切了許久都沒有切開。 “mama幫你切!”慕柒柒坐到他身邊,拿起她的刀叉就要去幫他。 靳司沐昂著小腦袋,看向她,“謝謝,不用了,我自己可以?!?/br> 倔強的小表情,十足的小紳士。 “八爺,你的脾氣這么犟,像誰呢?”慕柒柒一手支著頭,撐在桌面上,看著小不點兒問。 “犟是什么意思?是優點還是缺點?”小司沐一臉認真得問。 “嗯……”慕柒柒想了想,“就是很固執的意思,反正不是什么優點!” “嗯!”靳司沐點了點頭,“那就像麻麻!” 慕柒柒一臉不悅的看著他,“為什么像我?” 小家伙終于切下了一塊三明治,送入口中咀嚼著,“優點像拔拔,缺點像麻麻!” 廚臺邊,靳御正裝盤意面,聽到母子倆的對話,不禁會心一笑。 “為什么?”慕柒柒拍著桌子問,吹胡子瞪眼。 “哪有那么多為什么?你生一個meimei,也許meimei就像你了!我覺得meimei還是笨一點好,這樣她會比較聽我的話?!?/br> “什么?”慕柒柒更氣了,“你個小東西竟然說我笨?” “不尊重我!還亂發脾氣!”靳司沐抿嘴搖了搖頭,“還好我不像麻麻?!?/br> 慕柒柒雙手揉戳上他的小臉蛋,“你是不是我親生的?” 小家伙被她捏的噗噗噴了兩口口水,竟然還能鎮定的拿起胸口的餐巾擦了擦小嘴,嘟著嘴說:“麻麻!你弄疼我了!” 慕柒柒心一軟,松了手,端著一張冷冰冰的臉說:“等下我可不送你,讓你爸送你去宜園?!?/br> “麻麻!其實你也有優點!”靳司沐眨了眨眼,哄她說。 慕柒柒滿目期許的看著他,“說說,麻麻都有什么優點?” “比如,你有一個每天給你做早餐的老公,還有一個這么愛你的兒子!” “呵!呵!”慕柒柒苦笑了兩聲,“mama也好愛你??!” 靳御將裝盤好的意面端了上來放到了慕柒柒面前,溫柔一句,“寶貝,我也好愛你!” 慕柒柒翻了一個白眼,父子倆簡直就是翻版,連夸人的方式都如出一轍,永遠都得順帶著抬高自己,明褒實貶。 “今天就不要去外交部了,留在家好好休息?!苯谒龑γ孀讼聛?。 他心疼她的身體,她正在生理期,還是好好修養的好。 “外交部有一批赴非洲工作的外交人員明天就要啟程了,下午有一個歡送儀式,我答應了會出席的?!?/br> “又不是非去不可?!苯痪?。 “那你替我去?”慕柒柒試探著問,反正也沒有指望他能答應。 “好??!”靳御挑眉。 “閑的!”慕柒柒瞥了他一眼,不想理他。 以靳御的職級,這種小事,全然不需他親自出面。 ** 吃過早餐,一家三口走出家門。 靳司沐走到慕柒柒的汽車旁,黑衣人為他打開車門,小家伙順勢爬了上去。 “喂!不是說好讓你那個全世界最優秀的老爸送你嗎?”慕柒柒一臉嫌棄。 靳司沐坐在兒童座椅上,自己系好安全帶,“其實我更喜歡坐全世界最漂亮麻麻的小汽車!” 小嘴兒甜起來就像是抹了蜜似的。 慕柒柒被夸的心里甜滋滋的,一抹笑意漾在唇邊,好吧,原諒他了。 “寶貝!”靳御叫她,“九點鐘的時候,庫靈頓會公布這一屆的大選結果,不出意外,伊爾貝斯會當選為新一任總統,你在第一時間幫我發一份賀函給他!以備無患,如果是薩布爾當選……當然,可能性比較小,不過還是準備一份賀函?!?/br> “可是……來不及了!”慕柒柒有些發慌,“你怎么不早點告訴我?” “我已經命人擬好了,到外交部后,你審對一下就好了?!苯嘀男∧?,淺笑哄著。 他念她身體虛弱,本打算讓她在家休養,所以并沒有將這事提前告訴她。 “好吧?!蹦狡馄馑闪艘豢跉?。 靳御牽著她的手,提醒她,“別貪涼,我在包里給你放了幾包紅糖,記得沖著喝,中午我給你訂了黨參烏雞湯,可以補血氣,到時候開視頻,我要看著你喝……” 慕柒柒聽得不耐煩,她最討厭喝湯了,還要被遠程監控喝下那么一團烏漆嘛黑的東西,想想就胃酸,“好了!好了!我要去上班了!” 她轉身就走,走了兩步,靳御也不松手,她又被拉了回來。 慕柒柒抬眸望著他,看著某人滿目期待的神情,好像在提醒她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慕柒柒無奈,踮起腳尖,在某人的臉頰上輕輕吻了一下。 “我可以走了嗎?”慕柒柒問。 靳御這才心滿意足的笑笑,“走吧!” ** 外交部。 在幾個黑衣人的護衛下,慕柒柒快步走進了大廈。 大廳內,一個身穿黑色連衣裙的女孩兒已經拿著兩份翻譯好的賀函譯文,焦急的等待著慕柒柒的到來。 “總理夫人!您審閱一下!這是翻譯好的賀函!”小姑娘一邊遞上文件一邊說,“這份是伊爾貝斯先生的!” 慕柒柒接過,一邊走,一邊一行行掃過,逐一甄對,“很好!” 得到總理夫人的贊賞,小姑娘欣喜萬分,接著遞上了另一份,“這份是薩布爾先生的!” 慕柒柒接過,才看了幾行,一雙黛眉,蹙的越加冷峻,她停下了腳步,身后一眾黑衣人也跟著駐足。 慕柒柒看向那個女孩兒,“薩布爾先生和她的女友并沒有結婚,你為什么在賀函里稱呼她為夫人?” 慕柒柒語氣嚴肅。 “額……”女孩抿唇,不甘地說:“他們不是剛剛訂婚了嗎?” “訂婚也只是未婚妻?!蹦狡馄饷C穆異常,“目前庫靈頓官方對于薩布爾先生女友的官方稱謂仍然是布朗尼小姐,你這樣擅作主張更改稱謂,說輕了就是對對方的不尊重,連基本的功課都沒有做好,嚴重了那就是一場外交事故!損害的是國家顏面!” 慕柒柒的聲音一浪比一浪高,大廳內往來的人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這還是他們第一次看到慕柒柒發火。 慕柒柒將手中的文件摔到了女孩兒懷里,“重新做!” 說罷,她轉了語氣,“我自己寫!” 女孩兒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似的,豆大的淚珠就凝在眼角,“薩布爾先生當選的可能性并不高……哪有您說的那么嚴重嘛……” 慕柒柒“呵”了一聲,“外交面前無小事,可能性不高并不意味著沒有可能,你是怎么進的外交部?” 女孩兒垂著頭,沉默了。 “你叫什么?”慕柒柒問。 女孩兒咬唇,擰了半天才諾諾的應答說:“凌菲兒?!?/br> “好,菲兒,我記住你了?!?/br> 說罷,慕柒柒徑自走向了電梯。 不遠處,洛傾傾看到了這一幕,冷哼了一聲,“總理夫人!好大的架勢!” ** 外交部,錦川貴賓廳。 赴非工作外交人員的歡送儀式就在這里舉行。 宴會廳布置的十分溫馨,一串串火紅的吉祥結掛在墻壁上,寓意吉祥、平安、康壽,走出國門,身負重任,這也是對那些出去的人們最好的祝愿。 大廳兩側布置了精致的點心,酒水琳瑯,伴著大廳內歡快的背景音樂,整個大廳氣氛暖漾。 隨著主持人的隆重介紹,宴會廳霎時安靜下來,所有的目光轉向了入口處。 一男一女走了進來,男人四十多歲的年紀,一身黑色西裝,沉穩歷練,是靳御之后的繼任外交部部長陳景瑜。 跟在他身旁的是一身白色毛呢連衣裙的慕柒柒,精致的珍珠腰帶襯托出了她纖細的腰身,整個人精致又不失典雅,薄唇漾著一抹淺笑,婉約中透著一抹淡淡的貴氣。 她特意選擇陪在陳景瑜身旁一起出來,就是怕稍后主持人還要特意介紹她總理夫人的身份,慕柒柒總覺得自己年紀輕輕的,竟然還要在年長她那么多的陳景瑜之后壓軸出場,實在是有點難為情。 如果是正式場合,她必須遵從社交禮儀,自持她總理夫人的身份也就算了,可是現在,這是外交部的內部儀式,就不要把大家搞的那么生分了。 上了臺,陳景瑜請慕柒柒先行致辭發言,她也婉拒了,比了一個請的手勢,長者優先。 陳景瑜致辭結束后,出行的赴非工作人員紛紛上臺,從陳景瑜和慕柒柒的手中接過了任命書與工作護照,儀式莊重而肅穆。 全程,慕柒柒笑臉相隨,表現出了身為一位總理夫人十足的恬靜與優雅,遇到一些相熟的同事,她甚至還會多聊幾句,祝他們一路順風,絲毫沒有擺出什么架子。 儀式結束,背景音樂再次響起,宴會正式開始。 “聽說了沒有?早上總理夫人在大廳把一個小姑娘都給罵哭了!”有人看了一眼遠處正與陳景瑜交談的慕柒柒,向身邊的人低聲耳語。 “聽說罵的可兇了呢!”女人微微蹙眉。 道聽途說,以訛傳訛,早上的事情一經發酵,傳出了各種版本,面目全非。 “仗著自己是總理夫人,張揚跋扈?!眿D人酸諷。 “你要是有她那個身段,你也可以當總理夫人???” “那張臉不知道打了多少玻尿酸,我要是年輕二十歲,不比她美?” “呦!你年輕二十歲,那時候總理還是個小孩子呢!” “哈哈哈!”女人諂笑。 幾個女人一臺戲,七嘴八舌,好不熱鬧。 洗手間內。 洛傾傾從隔間內走出來,來到洗手臺,溫熱的水流出淋濕了她蔥白的手指。 她摩挲著中指上的寶石戒指,心事重重,這是她出國前最后一次機會了,也是她有可能近距離接觸到慕柒柒的唯一機會了。 她將寶石戒指摘下放到掌心,戒指是當年洛鋮送給她用來防身的。 哥哥告訴她,寶石里面藏有軍用級別的神經麻痹劑,里面暗藏著針頭,只要一針就可以讓人昏迷,而這枚戒指可以重復使用五次,五次的劑量如果一同下去,人就算是不死也會成為植物人。 洛傾傾想著,應該如何避開那些保鏢的視線,接近到慕柒柒,而又不被人所懷疑,她必須想到一個萬全之際。 正躊躇著,隔壁的隔間內,走出了一個精致干練的女人,女人穿著一身紅色職裝,短發齊耳,烈焰紅唇,舉止之間透著一股不羈與驕縱。 戴綺悅從法國回來了,這位前總統的女兒似乎總有著天之驕女般的張揚與自信。 戴綺悅走到洗手臺前,一邊洗手,一邊通過鏡面的反射,看了一眼洛傾傾手中的寶石戒指,嬌媚一笑,“你哥哥把這枚戒指送給你,是想你用來防身的,可不是用來害人的!” 洛傾傾一驚,連忙握緊了手中的戒指,側身看向了身旁的女人,“你是誰?” “呵!”戴綺悅哼笑了一聲,“反正你也快去非洲了,知道我是誰有什么用呢?” 洛傾傾看著女人,又問了一遍,“你到底是誰?” 戴綺悅抽了一張紙巾,擦拭著蔥白的雙手,淡淡一笑,“有人讓我轉告你,放下仇恨?!?/br> 洛傾傾想到了洛鋮墓碑上留下的那一行字,同樣也是放下仇恨,洛傾傾想罷,驚懼萬分,一張小臉瞬間白如宣紙。 “你到底是誰?”洛傾傾問罷,聲音都在顫抖,雙手緊緊地攥著拳,更是布了一層冷汗。 戴綺悅將手中的紙屑扔了廢紙筒,看著女孩兒意味深長的笑笑,轉身走了。 她只是奉人之情,帶個話而已,至于后面的事,她并不想干預過多。 如果這個女孩兒足夠聰明,就應該知道什么叫量力而行,什么叫知難而退。 洛傾傾愣在那里許久,直到走廊內再無女人的高跟鞋聲,她這才漸漸回過神來,她意識到,她的一舉一動可能一直都被人監視著,是誰呢? 但是很顯然,剛剛那女人并沒有要傷害她的意思,女人還提醒她不要用戒指傷人,可是她怎么會知道戒指的事情呢?這戒指是只有她和哥哥之間才知道的秘密…… 思緒亂了片刻,等在門外的女孩兒走了進來,“傾傾!你怎么這么慢??!快走??!” 說著,女孩兒拉著洛傾傾回到了宴會廳。 “傾傾,你吃點心嗎?”女孩兒問。 “不吃了?!甭鍍A傾搖了搖頭,視線一瞟,她看到了遠處角落,略顯落寞的凌菲兒。 幾乎是瞬間她心生一計,她看向身邊的女孩兒說,“你先去吃點東西,我去和朋友說兩句話?!?/br> “好!”女孩兒走了。 洛傾傾似是不經意的來到了凌菲兒的身旁,凌菲兒失魂落魄的抵在角落的柱子上,手中捏著一杯酒,指尖在杯口打磨著,一圈又一圈。 早上的事情讓她覺得難堪極了,她認為自己已經成了整個外交部的笑話,而且慕柒柒還記住了她的名字,難保這位總理夫人不會和她的上司打小報告,恐怕她離被炒魷魚已經不遠了。 “菲兒,是嗎?”洛傾傾來到她身邊問。 凌菲兒抬頭看了她一眼,“我認識你,洛傾傾,上一次你的演講,讓人印象深刻?!?/br> “是因為我鬧了那么大的笑話,你才記住我的么?”洛傾傾苦澀的笑笑。 “不不不!”凌菲兒解釋說,“雖然你剛開始有些緊張,可是后來,你真的表現的很好!” 洛傾傾伸出了雙手,暖心的握上了凌菲兒的左手,“菲兒,其實我也和你一樣,我也得罪過總理夫人,所以才被她發配到非洲的!” “什么?”凌菲兒震驚,她沒有想到竟然有人會和她同命相連,“你得罪了總理夫人?因為什么?” 洛傾傾嘆了一口氣,良久,才回憶道,“當初我和總理夫人是同一批考進外交部的實習生,你也是經歷過實習期的人,應該知道實習生的競爭有多殘酷,所以我和總理夫人之間就有了一點摩擦??偫矸蛉诉@個人特別記仇,所以她現在就想著方法的收拾我,知道我沒本事沒背景,就把我發配到非洲折磨我!那天我故意表現的很差,以為可以騙過評委,可是總理夫人呢?以辭退來威脅我,逼著我再進行一次演講,結果你也看到了?!?/br> 凌菲兒聽罷,感同身受一般,委屈的淚水再一次涌了上來,“怎么辦?怎么辦?那我這一次豈不是死定了?她會怎么收拾我?我還以為大不了就被炒魷魚,可是像你那么說,她絕不會輕易放過我的!” 洛傾傾緊緊地握著她的手說:“菲兒,其實總理夫人也有軟肋?!?/br> “什么軟肋?”凌菲兒一驚,連忙詢問。 “她特別喜歡聽人說好話,拍她的馬屁,你把她哄的開心了,她就特別好說話!” “真的嗎?” 洛傾傾點了點頭,“我就是因為不愿意曲意逢迎,所以才落得今天的下場,如果你愿意的話,不妨試一試,敬她一杯酒,給她道一個歉!” “能管用嗎?”凌菲兒有些懷疑。 “總比不試的好?!甭鍍A傾笑笑,“我先走了,朋友還在等我?!?/br> 遠處。 慕柒柒送別了陳景瑜,顧宸璽向她走來。 “總理夫人!”男孩兒一身西服正裝,可還是難掩那一抹青澀。 “嗨!”慕柒柒嘆了一口氣,“叫我柒柒吧!” “那多不好!我們現在身份有別!”顧宸璽撓了撓頭。 “認識你的時候和現在,我都是慕柒柒!沒什么不一樣!”慕柒柒無所謂的笑笑。 “謝謝你!柒……柒柒!”顧宸璽改了口,“我知道你幫我在副部長面前說了好話,所以我才得到了這個出國工作的機會?!?/br> “不不不!是你本來就很優秀!” 兩個人正聊著天,凌菲兒舉著兩杯酒向慕柒柒走了過來。 慕柒柒看著她走近,覺得那女孩兒有些眼熟,一細想,這不就是早上被她訓斥過的那個女孩子嘛? “總……總理夫人!”凌菲兒諾諾的問候。 “你叫……凌菲兒?”慕柒柒語氣淡然,仿佛早上的事情已經忘了。 其實當時她生氣一方面是時間緊迫,另一方面是因為女孩兒并不端正的工作態度,并沒有其他惡意。 “總理夫人,早上的事情,是我疏忽了!希望您大人不記小人過,以后我會端正工作態度,勤勤懇懇,任勞任怨,絕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請您再給我一次機會!謝謝!總理夫人!”凌菲兒幾乎是一口氣說完了所有的話,一語完畢,她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 “有這樣的態度就很好??!我剛開始在大使館工作的時候,犯的錯誤比你還多呢!”慕柒柒淺笑,當年在法國的時候,她在大使館,給靳御添了不少麻煩,現在想來都是笑料。 “我敬您一杯!如果您原諒我的話,就請喝下這杯酒吧?”說罷,凌菲兒誠懇的遞上了酒杯。 生理期不宜飲酒,不過她看著女孩兒真誠的態度,慕柒柒實在不忍拒絕,她只能接過了酒杯。 幾步外,黑衣人走了上來,對慕柒柒比了一個禁止的手勢,在她耳邊低語:“靳先生的吩咐,太太不記得了?” 慕柒柒垂眸一想,宴會場合,不是自己人遞上的酒不能喝,不是自己的杯子不能碰。 一時為難。 慕柒柒微微抿唇,滿是歉意地對凌菲兒說:“不好意思,菲兒,我現在身子不太舒服,這杯酒,我真的不能喝!” 凌菲兒有些忐忑,總理夫人不喝這杯酒,是不是就意味著,總理夫人沒有原諒她?所以才找了一個這樣的借口搪塞她? 氣氛一時尷尬。 身旁,顧宸璽接話說:“我替總理夫人喝吧!她酒量不好,我們一起實習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慕柒柒瞇了瞇眼,其實她酒量還可以,只是某人不讓她表現罷了。 “那就謝謝了!”慕柒柒說著,將酒杯遞給了顧宸璽,接著對凌菲兒說,“這杯酒算我喝了?!?/br> “謝謝總理夫人!”凌菲兒暖笑,懸緊的心松了大半。 顧宸璽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你酒量真好!”慕柒柒恭維。 “這樣的好酒去了非洲就喝不到了!真可惜!”顧宸璽感嘆。 “你要是想喝,以后我給你寄!”慕柒柒打著保票。 “真的嗎?” “我說話什么時候不算數過?對了,我給你準備了一些驅蚊的特效藥,非洲的蚊子最毒了,藥在我的辦公室,等一下這里結束后,你去我那里取一下吧!” “好??!” 兩個人熱絡的寒暄。 凌菲兒看著熟絡寒暄的兩人,心里不禁懷疑剛剛洛傾傾對她說過的話,這位總理夫人看起來明明很和善,對人也很好,而且也沒有什么架子,就連對一個普通的公職人員都這么友好,還親自為他準備驅蚊藥,這哪里像是洛傾傾口中那個刁鉆、刻薄、喜歡被人拍馬屁的總理夫人嘛? 突然,顧宸璽扶額按住了太陽xue,額前的青筋根根分明,額頭上,豆粒般大小的汗珠幾乎是順流而下。 “顧宸璽,你怎么了?”慕柒柒忙問。 高大的男孩兒一陣踉蹌,“頭好暈!” 慕柒柒連忙扶住他,“你怎么啦?剛剛還夸你酒量好,你怎么這么快就醉了?” 話才說了兩句,顧宸璽砰地一聲倒到了地上,連帶著慕柒柒都險些摔倒,好在一旁有黑衣人扶著,這才沒有傷到她。 現場一時混亂,甚至還傳來一陣驚慌的叫聲,大家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另一個黑衣人探上前來,蹲下身去,伸出手指探向了顧宸璽的鼻息,“人還活著?!?/br> 接著,他探下身聞了聞,又在男孩兒的身子上按了幾下,接著神色一緊,“保護好太太!他中毒了!立即封鎖現場!所有人都不準出去!” 話一出口,所有的人都慌了。 “太太!我們走!”攙扶慕柒柒的黑衣人,拎著她的胳膊就向外走。 “顧宸璽他怎么樣了?他會死嗎?”慕柒柒驚魂未定。 好好的一個人就這么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轟然倒下,她簡直難以置信。 守在角落的黑衣人這時也圍了上來,連忙圍上了慕柒柒。 為首的黑衣人吩咐說,“把這個叫凌菲兒的女孩兒抓起來!嚴加審問!” 凌菲兒驚慌失措,“為什么要抓我?和我沒有關系!不是我下的毒!” 慕柒柒也慌了,“那杯酒……是你遞過來的那杯酒!” “總理夫人你要相信我,不是我做的!真的不是我做的!” 慕柒柒怒視著她,“你想殺的人是我!對不對?應該中毒的人是我對不對?為什么?你這個人好惡毒!你害死了顧宸璽!” “不是我!不是我!”凌菲兒百般申辯。 “帶走!”黑衣人大聲一喝。 一旁,閑言碎語,指指點點。 “小姑娘真狠??!不就是挨了一頓罵么?至于毒死人么?” “人被逼急了,什么事干不出來???” “那可是殺人??!可惜了那個小伙子,做了替死鬼!” …… 離開宴會大廳,慕柒柒徑直被護送出了外交部大廈,一路不停,回到了桃園。 回到家,她還沉浸在剛剛的一幕中,久久無法自拔。 小小的身子蜷縮在沙發上,抖個不停。 這是她從金曼回來之后,再一次與死神擦肩而過,而這一次,她幾乎毫無防備。 別墅的大門開了,靳御風塵仆仆而來。 看到躲在沙發上的慕柒柒,他邁著大步跑了過去,蹲下身將她抱在了懷里。 “乖,不怕了,不怕了?!币槐楸?,呢喃低語。 慕柒柒抽噎著抬眸看著他,“老公……顧宸璽……他死了嗎?” 靳御搖了搖頭,“還在搶救?!?/br> “你一定要救救他!”慕柒柒伏在靳御的懷里,“他是因為我才喝下那杯毒酒的,你一定要救活他!” “好!”無論她說什么,總之他都應著。 靳御轉身,拿起茶幾上的水杯,倒了一杯水,又從懷里拿出了一片鎮靜劑泡到了水里。 慕柒柒回憶著剛剛發生的事情,她抬頭看向靳御說:“不應該是凌菲兒做的,她不會傻到當眾對我下毒……” “好了,寶貝,不要想了!”靳御揉著她的小腦袋。 “我只是說了她幾句而已,這根本不構成殺人動機!”驚恐略過,理智漸漸回過神來。 “不要想了,好不好?”靳御看著她,拿過了桌面上的那杯水,“乖!喝了它,睡一覺!” 慕柒柒乖巧的喝下那杯水。 漸漸地,她癱軟在靳御溫暖的懷里。